第38章 白家
白翊青收好圣旨,大声的说,“爵爷!皇上口谕,白家与李家婚事作废,还请交还婚书以及信物!”
说完这句话,心里突然就来怒火,为二姐费时绣嫁衣感到不值。
很快,李文石身边的管家送出婚书以及信物,是一块润白的暖玉,冬天摸起来都是暖的,价值不菲。
白翊青从袖子里掏出李家给的信物,是一个粉紫翡翠镯,白婉芸戴了好几个月。
前些天东水送信回京,白阅书让他带去行宫交给她处理。
紫色的翡翠在这个朝代是稀罕物,紫色寓意紫气东来,可见李家与白家结亲是真‘用心’。
白翊青却一点瞧不上这个破镯子。
她空间里躺着一堆的绝品玉器,全套紫冰翡翠、绿冰翡翠、白冰、蓝冰手镯项链,一大箱子。
帝王绿和皇家紫翡翠也有好几个。
这还得谢谢前世那些换粮食的厚道人。
双方交换信物,白翊青当众撕掉婚书,用力砸碎玉佩。
周围的群众都觉得特解气,纷纷拍手叫好。
“告辞!”
白翊青瞥了眼李家主仆,眼里的不屑没有刻意隐藏,周身迸射着让人胆寒的煞气。
她原本想演成笑面虎客套几句,假意做不成亲家也能做朋友。
可惜,她道行不够深,也实在不想装。
回去用酒精凝胶给二姐搓搓手腕。
戴那么久的破镯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得什么暗病!
李文石僵在原地,他是武将,在阵前杀过敌,他能分辨杀过人与没有杀过人的将士。
白翊青的气势堪比杀敌无数的大将!
怎么可能!
他才十五岁!
他肯定是感觉错了
杜明亮朝李家大门呸了一声,“这些日子伯爵东奔西跑做戏,还真是辛苦了!没脸没皮的狗东西!”
他压根不在意会不会得罪李家,除了皇帝,父母和媳妇,还有岳父大人,他谁也不怕。
不过,现在他有点怵小舅子,也不知刚才是不是错觉,小舅子身上有杀气。
会不会真的是鬼上身?
杜明亮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跟上白翊青。
白翊青认得杜明亮,杜家与白府相隔两条小巷,每次原身休沐回家,大姐白婉纯就会回家探望她,但原身每次都是闭门不见。
原身对白婉纯心存愧疚。
当年不肯背她上花轿,借口白婉纯太重背不动,白婉纯为这个事气了很久,嫁人几个月后才肯回娘家探望原身。
白翊青感叹,原身是真胆小,只敢偷偷爱家人,却害怕接受家人的爱。
与杜明亮俩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慢悠悠的朝白府方向走去。
入夜,华灯初上,主路两边的铺子不论是否已关门,都会点上两盏烛灯,挂在门檐匾额下。
城中有专门放置宵夜摊子的区域。
古代的夜市不比现代那般充斥着动感的音乐声,以及满大街吵杂的男女嬉笑声。
在这里,只有经过秦楼楚馆外,才会听到优美的琴声或唱戏声,伴有男人们拍手叫好的吹嘘声。
前世有的小吃,这里也能见到好些,酸辣粉、云吞面摊、各种糕点、油炸串子、各式煎饼果子。
上街吃酒宵夜大多数都是男子,也会有少数妇人外出,由丈夫陪同。
或是富贵人家的妇人,带着数个家丁丫鬟随行。
未嫁姑娘极少夜里外出,只有在特定的时节,如元宵、春耕、端午、夏至、中秋、小年夜,才会蜂拥而至上街看花灯,游玩买饰品。
这些节日,夜间摆出的饰品既便宜又好看。
白翊青心想,这或许只是女子的错觉,热闹的时候花钱买什么都欢喜。
她并没着急回家,她需要吃点东西再好好想想后面的事,“姐夫,晚饭一起随便吃点?”
杜明亮应声:“行!我让人去告知岳父大人。”
白府内,众人得知白翊青在外用饭,老太太才吩咐下人摆饭。
这些日子白阅书不想让老太太跟着担心,直到刚才得知儿子去李家宣读圣旨退婚,才带着妻子跪在老太太跟前告知她此事。
“我孙女很好,是他们不配!”
老太太一点也不可惜这门婚事,只是有些气恼,李家的作风,太后的算计实在可恨。
“儿子啊,等皇帝回来上朝,多参他们几本出出气!”
“是,母亲。”
天气炎热,各书院放假一个半月,皇家书院大部分人也都去了行宫避暑,白家庶子白翊云休沐在家。
老太太看向他:“翊云,若往后书院里有人议论你二姐,好听的就罢了,若不中听的,你记下名字告诉你爹!”
白翊云点头回应:“是!孙子谨记!”
老太太转头抚摸着白婉芸的手,柔声且严肃的说:“芸儿,你们姐妹都是咱家的宝!以后若有人笑话你,尽管告诉你爹爹和你祖父,切不可隐忍!
若你轻轻放过一次,那些个嘴碎的只会变本加厉!可记住了?”
“祖母您放心,芸儿必不让人欺负了去!”白婉芸保证道。
这时杜嬷嬷进屋传话:“老太太,老爷夫人,饭摆好了。”
一旁的白婉姿扶着老太太走向饭桌,安慰道:“祖母放心,我一定护好二姐姐,谁敢欺负她,我就抓花他们的脸!”
老太太被逗乐,点了点白婉姿的额头,笑着打趣道:“你呀你!可别学你大姐姐那套!免得外头又传咱家尽养老虎婆!”
“哈哈哈哈。”
白婉芸退亲的事,并未让白家消沉,反而比之前更团结和睦,其乐融融。
但,这不包括被禁足冰香院的高姨娘。
她听下人说起白婉芸退婚的事,并未有兴灾惹祸之意,只是随口说了句:“白家嫡女又如何,命里有时终须有。”
她已经被禁足大半个月,夜夜不能眠。
官人从未来经过她的院门外,也从未询问下人,她过的如何。
她一直都知道,官人与主母伉俪情深,对她只是按着规矩来。
主母有主母的体面,妾有妾的归处。
好在女儿和儿子隔三差五站在门外慰问几句,让她不觉得寂寥。
她知道他们孝顺,她感激姑母把她儿女养的极好,可越是如此,她越是不甘。
像是掉进了深井中,沉不下也出不去,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她的孩子原本该是白家嫡子嫡女,如今,却是低人一等的庶子庶女。
她太不甘心了
高姨娘站在屋檐下,望向点点星空,转眼盯着紧闭的院门,门边立着前院派来的俩婆子。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翻了个身,让她又气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