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非难辨
两人绕过三条小路，便到了工坊。
本来工厂里是有个管事的，听小道消息说是村长安排的一个亲戚，还是村长儿子的岳母的远房外甥女的表妹的爹还是啥来着，谣传太多没记住，后来媳妇儿生娃请长假回家伺候坐月子去了。
村长和王婶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在何掌柜的强烈推荐下就由关亮管着了，关亮也是在众多村友中选择了一个手脚勤快看起来比较认真的婶子做小组长。
小组长夫家姓刘，大家都叫她刘婶子，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干惯了农活，说话大嗓门，有些粗犷，陆之肴到的时候，刘婶子正在里面数落人。
关亮正要上前叫大家停下手头上的工作，被陆之肴挥手拦下，她小声的说：“先别说话，看看他们在吵什么，还挺热闹。”
关亮下意识的点点头，又有点局促，怕自己管的人吵架使得陆小姐不开心。
“王大家的，你这不行啊，这菜切得都不均匀，一刀粗一刀细的，到时候腌制出来的菜味道都不一样，有的咸了有的淡了，万一经常吃的老顾客发现，这不是坏我们的口碑吗？要不你自己掏钱买了得了，以次充好也是没法给你算工钱的。”
刘婶子刚说两句，没批评，没骂的，那王大家的就抽泣起来了。
两眼红红的泪珠子一颗 接一颗的掉，用袖子摸了摸眼睛，边哭边说自己赚点钱不容易，男人不争气，整日的醉醉醺醺的喝多了就打她，孩子都没人管，就靠着在泡菜坊做工的收入才能吃口饱饭，求刘婶子放她一马。
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旁边也有好几个人看不下去帮他求情。
“是啊，刘婶子，要不就算了吧，他那男人我知道，是个混不吝的。”
“是啊是啊，刘婶子，他家儿子比俺儿子大两岁，还没俺儿子个头高哩。”
“这是你的家事，你要是忙不过来，可以请假，你这样浑水摸鱼，你说我怎么向东家交代？”刘婶子表情严肃。
“啊呀，刘婶子，她家确实是不容易，看着也挺可怜的，你也别太不近人情吧，说说就得了，就别扣钱了吧。”
&34;就是啊，差不多算了吧，让他下次注意点就行了呗。&34;他们都是按件算工钱的，大筐子菜算是一批，一批能出十几坛子泡菜，腌制一批泡菜起码也得五天，这批菜不能用，一下就少了五六日的工钱。
要是几个铜板也好说，可是五日的工钱呀，月底结算回家被丈夫发现又少不了一顿暴揍。
众人越是劝刘婶子高抬贵手，这王大家的就哭的越惨，长得又瘦瘦小小的，巴掌大的脸上都是泪痕，看着别提多可怜了。
反观刘婶子，站在原地压根不管王大家的眼泪还是其他人的规劝，不管别人说什么，总之一句话，不行就是不行，要是人人都这样，大家都要喝西北风。
王大家的张嘴就来：”刘婶子，我也不求你可怜我，你就当可怜一下我儿子行吗？少了五日的工钱回家我被打一顿就算了，可我儿子还小，扛不住的呀。求你了。”
众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凑热闹,有人就说“行了吧，刘婶子，东家也不在，你这么狗腿干啥？我看你想去邀功才是真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太过了。”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终于有人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关亮和陆之肴，刚刚指责刘婶子的人立刻就说：“原来是看到管事的和东家来了，怪不得呢。”
刘婶子这才转过身来，冲着陆之肴喊了一声东家好，行了礼。
“东家，您要给我做主呀，刘婶子这是要逼死我呀！”面对着陆之肴，王大家的突然上跪了下来。
刘婶子也不愿意被误解咄咄逼人，说到：“东家，不是我心黑，实在是这王大家的干活太不上心了，切个菜也不认真，总是偷懒想着蒙混过关，本来看她可怜也就算了，可她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能回回掉两滴眼泪就算了。”
“行了，我都听到了，王大家的，你先起来吧，擦擦眼泪，别哭了。刘婶子，你也继续干活吧，这事儿我自有论断。”陆之肴说道。
说完，陆之肴和关亮一起往平时议事的办公室走去。
进到办公室，陆之肴开口问道：“关大叔，你觉得今天这事儿谁对谁错？”
关亮想了一下说到：“两人分别都有不同的立场，刘婶子认真负责确实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有些不近人情也是真的。”
陆之肴又问：“那王大家的呢？”
“他是很可怜，可是听刘婶子的语气，他应该不是第一次了，那就说明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还是浑水摸鱼，也很过分。”关亮回复道。
“那你觉的今天这个事情应该要怎么解决？”陆之肴继续反问。
“小姐啊，不是我推辞，我最怕这种家务事了，这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多的地方就是非多，我也头疼的很。”关亮显然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可能因为一个人身世可怜就屡次原谅他的过错：也不能因为一个人循规蹈矩死守教条就说他不对。不是说女人多是地方是非多，而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陆之肴盯着关亮的眼睛期待着他能给出什么解决方案。
“我知道了，那如果把这些规则事先说清楚，规定好，每一步工序的标准是什么，达不到标准就不算工钱，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从根本上杜绝浑水摸鱼的情况了？”关亮眼睛一亮看向陆之肴，询问她的建议。
“你是管事的，这些事情，你做主就好。”陆之肴冲着关亮鼓励的点点头。
“我想着还有两天就到月底了，先给她把这个月的工钱都算清楚，下个月就叫她不用来了。姚婶子没有做错什么就不处罚了，我私下和她谈谈看能不能以后处理事情不这么生硬。不知道这样可行不？”关亮说了一大堆字己 的想法，忐忑的看向陆之肴。
“行，听你的。”陆之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