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牙行买人
早上嘱咐几个娃带好自己的个人物品。顺便捎给学院夫子的吃食后，陆之肴便来到了牙行。
找到熟识的伢人说明了来意。
“不知道小姐想买什么样的人？”伢人微微弯着腰看着陆之肴问道。
陆之肴：“我想买两个老实本分，干活麻利，会点拳脚功夫的。”
“最好是男子。”她又补充了一句。
伢人笑到“这样的我们这里可有不少呢，不如小姐随我进去亲自挑？”
“也好！”陆之肴点了点头跟着伢人走进了后院。
到了后院儿，陆之肴便瞧见了不少穿着带补丁衣服的人，男子在院子里劈柴，女子在浆洗衣物。有看着三四十岁的，也有十几岁的男孩，也有几岁的孩童。
这些人要么是被主家发卖的下人，要么是无法生存被家人卖掉的苦命人。他们都住在牙行，等着人来买，但是牙行不是善堂，不养闲人，所以便接了许多浆洗衣物的活计分发下去。
“都过来站好。”伢人站在廊下大喊了一声。
院子里的人，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在台阶前排成了一排。
这些人大多都面黄肌瘦，穿着破旧，与自己刚穿来时候的陆家人没有两样，此刻他们都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陆之肴。
见她面相和善不像是会欺压下人的主家，不少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渴望之色，想被她买走。
一个在角落里搓着衣服的小孩见大家都排成一排站着，便也站了起来，慢吞吞的走了过来，他的头发有些乱，小脸脏脏的，双眼无神，面无表情，好像行尸走肉一般。
人伢子见他过来了，便说：“你不用过来，人家买的是能会去拳脚功夫的大人。”
那小孩依旧默不作声，转身便走回去继续搓洗衣服。
陆之肴开口道：“等等，让他过来。”
这个孩子看着好生面熟，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就是感觉不像是难民的样子，虽说身上脏乱，可是长相确实不俗。
人伢子道：“没听到小姐叫你吗？还不快点过来。”
这孩子是个可怜的，被买入牙行后，便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不喊他吃饭他也不吃，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虽然听话，但却像是丢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般，让人看着心疼。
这个小姐虽说家里不是大富大贵，可是通过前两次的接触，伢人也是知道小姐是个善人，若是这孩子能被买走，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儿。
小男孩慢慢的走了过来，与众人站在了一起，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破了洞的布鞋，
“这孩子多少钱？”陆之肴指着小男孩问道。
人伢子想了想道：“五两银子。”
这孩子还小，干不了什么活计，也没什么力气，但是确生的好看，之前也有几个老主顾想要买回家给自己家孩子做个书童，但一看这孩子一句话不说像个哑巴一样也就放弃了。
陆之肴想了一下拧着眉道：“我要了。”
也不是陆之肴圣母乱发善心，只是看着这孩子像是和小语年纪差不多大，就忍不住想到小语、小宝如果也是这样的处境，自己该有多难过，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还不快谢谢小姐。”伢人忙冲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也还是没开口，只是冲着陆之肴鞠了一躬。
人伢子陪着笑脸，冲着陆之肴道：“小姐别见怪，这孩子只是有些胆小，不爱说话。”
“无妨。”陆之肴摆了摆手然后摸了一下小男孩的头。
“小姐不是要买两个人吗？您看看还要在挑哪一个？”
陆之肴仔细打量着站在台阶下的人。
“小姐挑我吧，我什么都能干。”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瞪大眼睛看着陆之肴。
有了他的开头，其他人也毛遂自荐起来。
“小姐挑我吧！我能挑能抬，还能做饭，赶车。”
“小姐挑我吧，我干的多，吃的少。”
一时之间，这院子里喊叫声此起彼伏。
“都闭嘴。”见他们乱套了，人伢子大喊了一声。
人伢子这么一喊，众人都安静下来。
陆之肴仔细看了看，最终挑了两个面相老实，瞧着比较干净的一个男子一个女子。
一个三十出头，一个二十来岁。听伢人说，三十出头的男子名叫牛林，是个苦命人，以前是个猎户，会点拳脚功夫，妻子和孩子得了时疫病死了，活的没什么意思，便自卖自身进了牙行。二十来岁的叫千桃，原本是富商府上的大丫鬟，因为撞见阴私之事被主家发卖，来的时候也很惨，浑身都是鞭痕。
因为牛林和千桃都是成年人又是壮劳力，自然价格要比小男孩贵上一些，最后牛林花了十两银子，千桃八两，再加上小男孩一共花费23两。
陆之肴手头上没有那么多的现银，给了伢人五两银子的定价，说好交下午来送了尾款在把人领走，谁知伢人直接说可以跟这个陆之肴回家去取，顺便把人给送到府上。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省的陆之肴再跑一趟。
带着几人回到租住的房子里，陆之肴交了银子，拿到了卖身契，伢人起身告辞。
眼看着快要到饭点了，陆之肴叮嘱他们自己去后院洗漱一下后，便开始准备中午的晚餐。
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较多陆之肴也没有太大的心思吃什么好的，只是简简单单的煮了一锅挂面，盛在碗里一人给挖了两勺肉酱。
“你们也坐下吧。”
牛林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千桃，见她不动自己也不敢动。便摇了摇头说道：“小小姐这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行了，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家也是普通农户，没有那么大的讲究，我叫你们坐，坐就行了。饭都端上来了，还要我喂你们不成？”陆之肴说道。
千桃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餐桌前的陆之肴，随即冲着陆之肴行了一礼说道：“谢谢小姐。”
“谢谢小姐。”牛林也学着千桃的样子鞠了一躬。
小男孩什么话也没说学着两个人的样子福了福身。
三人坐了下来开始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