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私生子38
“我问你在做什么！”
沈行颤着唇缓缓直起身，像是认命般，他缓缓闭上眼，随后站起身面向了门口的方向。
“父亲。”
来人正是因为不放心小儿子上来看看的沈长翎，刚刚走到门口，他就看见了自己的大儿子俯着身意欲亲吻睡着的沈枝枝。
在这一刻，惊诧和愤怒，几乎席卷了沈长翎所有的理智，他很想拧掉觊觎自己小儿子人的头，但是这个人，却恰好是他另外一个儿子。
“跟我出来。”
生怕吵醒沈枝枝，让他知道这些不堪的事情，沈长翎强忍着怒火，丢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寂静昏暗的房间，又只剩下了沈行自己，除了沈枝枝平稳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见。
沈行长长叹出一口气，怜爱的伸出手抚摸着沈枝枝的眉眼。
只有在沈枝枝睡觉的时候，爱意无处安放的沈行才会纵容贪婪的视线和沈枝枝交缠，早从第一眼开始，他就无可救药的陷下去了。
收拾起所有的软意，沈行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沈长翎的身影早已不在，应该是去了书房。
开门的时候，沈长翎甚至没有开灯，只有一盏微弱的台灯竖立在书桌前，勾勒出沈长翎模糊的身影。
他背对着沈行，连头都没有回，往日挺直的脊背仿佛在这一刻，都被压的弯了两分。
“父亲。”
沈行屈膝跪在地上，对上了沈长翎复杂的视线，那里有对沈枝枝的疼惜，有对沈行的恨铁不成钢与厌恶，还有常年覆盖的冰冷。
但是沈行几乎全部忽略了，他没有认错，也没有解释，直接把沈长翎心里最后一点的侥幸按死。
“请您成全我。”
沈行的话音刚落，就被飞过来的硬物砸破了脑袋，暗红的血渍顺着额角缓缓滑到地上，弄脏了昂贵的波斯地毯。
“你还敢让我成全你！”
沈长翎像是一头幼崽被觊觎的雄狮，暴怒的冲到沈行的面前，死死拽着他的领子，几乎要活生生把沈行从地上扯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枝枝的哥哥，也只能是他的哥哥！”
缓缓覆上沈长翎揪着自己脖子的手，沈行的眉眼中找不出一丝的羞愧，反而透着浓浓的执着。
“哥哥又如何，我爱枝枝。”
“从第一眼见到他，我就爱上他了，没办法结束！”
沈行的话，几乎震得沈长翎忍不住后退两步，双手无力的松开，细细的留下颤抖的弧度。
在沈长翎的目光中，他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冷峻的面容被鲜血勾勒，浮现出难以想象的疯狂偏执。
“枝枝不会一辈子在你的手心做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与其以后把他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不如让我照顾他。”
“我爱枝枝，我会很好的照顾他，父亲，你知道…”
啪！
沈行的癫狂被狠狠的一耳光打散，沈长翎赤红着眼眸，气的整个身躯都在颤抖。
“滚”
“你给我滚出去！”
沈行的头被打的偏过去，嘴角渗出的血渍和额角的血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凄惨的痕迹。
沈行知道，这些话他本不该说，因为一旦说了，他和沈枝枝之间的距离就会从遥远变成看不见目的地的虚无之地。
但是他忍不住了。
因为一层血缘关系，像是一条锁链死死的束缚住了他。
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在沈枝枝面前诉说爱意，为了娶他去努力，有一个遗憾错过的机会，只有他沈行不可以。
沈行知道，即便他不离开，沈长翎也会把他拎出去，到时候画面只会更难看。
或许今天他如果忍住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沈行真的忍不住了，他比任何人都要爱沈枝枝。
即便赌上一切，满盘输尽，也依然落子无悔。
阖家团圆的中秋宴，最终还是没有圆满的画上一个句号。
沈行拖着一脑袋的血痕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而沈长翎也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中，整整一晚上没有出来过，坐在窗前，他手里的香烟燃尽了一根又一根。
一直到翌日清晨，沈枝枝即将和沈商回家的时候，才从书房里出来，他看上去有些许的憔悴在，眼下淡淡的乌青，一身缭绕的烟草味。
似乎是怕熏到沈枝枝，沈长翎没有像往常一样让自己的额头与沈枝枝相连，只是半跪在地上为自己疼爱的小儿子系好大衣的扣子。
“daddy周末去学校接你。”
送着沈枝枝一直上了车，沈长翎一直维持着柔和的笑意，只是此时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牵强罢了。
“daddy。”沈枝枝有些放心不下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沈长翎抬手阻止。
似乎是想让沈枝枝安心，沈长翎轻轻的揉了一把他的脑袋：“daddy没事，只是太累了。”
黑色的车子还是驶离了沈家的别墅，沈长翎在原地站了很久，目送着两人离去的影子，甚至连眨眼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从那天以后，沈枝枝就再没见过大哥来沈商家看自己，周末回家的时候，也变成了其他三人轮流来，唯独沈行，沈枝枝每次问的时候，都会被所有人敷衍的搪塞过去。
开中秋开课后半个月，秦琅回来上课了，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两条腿打着石膏，看上去人都瘦了一圈，可怜极了。
他像是被打傻了，腿都断了两根差点成瘸子，却还是锲而不舍的追着沈枝枝，只不过比起从前桀骜不驯的态度，现在的秦琅更倾向于舔狗。
沈枝枝不理他，他也不恼，独角戏一样自说自话的缠着沈枝枝，遇到鼓起勇气索要沈枝枝联系方式的人，也都会被他骂回去，像条疯狗一样，但每次被沈枝枝喝止之后又会委屈的老实下来。
后来秦琅的腿好了很多，起码不用打石膏坐轮椅了，他就更肆无忌惮了，在学校沈枝枝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甚至有好几次又让沈宴给撞到，叫嚣着要被他的腿再打断。
若不是沈枝枝拉着，秦琅恐怕刚出家门，就又得回去躺着了。
但是他也不记仇，每次再见到沈宴都会显得无比亲切，跟着沈枝枝一起喊哥哥，恶心的沈宴恨不得当场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