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老六弟弟
相顾无言。
尴尬地对视一眼，双方都记得今夜的最终目的。
毫不废话，莱莘咬牙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
刘六一愣，记得家中叮嘱财不可外露：“少点，一百五。”
莱莘秀眉微蹙，和楼玉台暗中对视一眼，这和他们先前讨论好的一样，虽然狮子大开口，但对方一定会讲价，要留有还价空间。
面上却泛起犹豫，像陷入深重的权衡利弊。
“是上品灵石哦。”
“嗯。”
发了，一百五十上品灵石！
这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也够多了，她准备直接点头交易走人。
然而此时刘六看对面的表情，以为莱莘他们对于这个还价不太满意，想着反正也是小钱，就试探道：“要不一百八？”
莱莘：“？！！”
“成交！！”
双方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都很满意。
莱莘刚拿稳手上的储物袋，一声激动的“小翠！！”吓得她手一抖，差点没拿稳灵石。
“公子！！”
“？”莱莘手彻底松了，连钱都没拿稳。
“小翠”没被吓到，“公子”被吓到了。
这两人什么关系？！
“公子恕罪，属下罪该万死。”小翠单膝跪地，面色惭愧，“此番出门未能行好护卫之职，反倒害公子劳累相救。”
“小翠万死难辞其咎！”
莱莘：“……”
小翠说完，一把将刘六拎起夹在胳膊下，就要飞身闪人。
“……”莱莘被这怪异的组合彻底惊呆了，看两人一身憨气也不像出尔反尔之人，头一铁，顺便叫住人帮忙打开了储物袋的镜子。
黄衣女……小翠是个干脆人，从她拎自家公子的身手上就能看出，二话没说弹指一挥。
莱莘伸手往袋子里摸，一瞧。
然后她静止了。
“……”
楼玉台眨了眨眼，“姐？”
静止并没有持续多久，莱莘很快抬起了头，端着认真的神色问刘六：“我感觉与你有缘，要不要趁着良辰美景——”
“我们义结金兰，结拜？”
小翠撤退的动作一滞，修长美腿在地上滑出条深深的问号，疑惑地看着手下挣扎的刘六。
刘六双手赞成，拼命扑腾：小翠快放开我！
“……甚、甚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本公子好久没有见到如此有眼光的人了，必须满足！
楼玉台原本也不懂什么意思，直到莱莘颤颤巍巍把储物袋递到他眼皮底下，他向下望了望。
“……”
“！！！”
一百八十……万？！！
——上品灵石！！
楼玉台默默看了眼满脸狂热的四师姐，又瞧瞧四仰八叉跑回来一副知音难觅的刘公子，果断闭嘴选择加入。
莱莘热情招呼刘六：“……一到五排满了，你排行第六不会介意吧？”
刘六：“不介意！”
“好样的！来，我是你四姐，这是你五哥！叫人！”
“四姐！”
“哎～”
“六弟！”
“嗯！”
“五哥！”
“哎～”
“六弟！”
“哎～！！”
……
废弃院子的外墙边。
两道人影一坐一站。
陆北行透过一米来高的狗洞，视线穿过丛生的杂草，发现盯梢的地方开始冒起烟来。
“我说，拿到钱了他们为什么还没撤？他们在说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前面说好两个明面两个后手，你说老四他们不会被挟持了吧？三？三！”
陆北行调整了下钻狗洞的姿势，发现一起来的景元已经噤声很久了，连忙退出来寻人。
人还在。
只是望着某一个方向，目露疑惑。
“你发现什么了？”他问景元。
“她出去了。”
陆北行：“？”
“她又回来了。”
“三，你在说什么？”陆北行实在没搞懂对方日常的晦涩神情，只好把人往旁边赶不要堵着大门，容易被发现。
“……她带了东西。”
景元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北行刚好换了个新的角度看小院内的情景，正好看到莱莘从对面人手中接过几根香。
“？？？”
“拜、拜拜拜……拜了？！！”
“——磕头了？！！！”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
直到天降横财拿在手中，陆北行还有种不真实感。
“认了个弟？”
“还顺便帮我们一起认了？”
“随手拿出百万上品灵石的弟……”
说到最后一句，陆北行的嗓音明显有些不稳。
好好好，靠打劫完成第一步财富积累是吧？
在反派的路上一去不复返是吧？
历史的大浪潮准备卷死我是吧？
大晚上，冷彻心扉！
“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们听到什么了吗？”告别完“有缘人”，四人悄摸贴着墙而行，莱莘感觉头上有点痒，怔怔地摸下一张圆形方孔的白纸：“……”
擦！
呼吸之间，漫天纸钱轻撒倒下，浓墨的天色无星无月，将路边几个零星的行人脚踝埋了个严严实实。
有呜呜咽咽的声音从前方由远及近，墙上投下重叠的阴影，绝望地撕扯着黑夜。
白幡开道，人影逐渐清晰。
一具小小的棺材显露了出来，被众人拱在中间。
“是被邪修杀害的小孩。”
楼玉台道：“……这个案件最近很是频繁。”
“但像这样大规模出殡的，还是第一例。”
修仙界孩子普遍不多，人追求大道，福泽自然要从其他地方平衡。
所以对孩童下手历来为人所不齿。
“听说钱家这次重金悬赏，誓要和那个邪修不死不休……”
吱呀半开的窗棂里，时有模糊人语传出。
“……要抓早就抓到了。”
陆北行的幽怨很快被收了回来。
看到这幕也说了句：“照理说小孩幼年夭折，是不会装在棺材里的。”
四人齐齐贴着墙根，陆北行难得沉着脸：“……这钱家是个大户人家，有能力赐棺为幼儿设坛，若非祸临己身将事情闹大，这件事不知道还要被压多久。”
“可惜了。”他道。
暗流底下沉疴已久，贱骨已然罔顾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