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互相伤害，何必呢
在楼玉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莱莘淡定理了理衣袍，悠悠开口：“三师兄，速战速决。”
必要时她会装逼。
有点急着出去。
……她脑子里好像真进东西了。
张三娘的魂魄一听这话，略微愣怔。
真要打起来，她根本不是面前这些人的对手。
不在一个等级。
“你不救我吗？”
她是真傻眼。
照你们探索出的事实真相，我可是被迫害的好人啊！
“拉倒吧快点，我三师兄怕鬼，综合算起来也不算太欺负人……”
势均力敌。
莱莘秉承不拖后腿的原则。
挑了块棺材盖。
一屁股坐下。
又不瞎，女鬼身上飕飕飙着黑气……
纯纯反派不接受反驳。
那边景元已经不给女鬼再开口的机会。
一剑破风。
他本来以为任务目标是周明，现在明显背后还有boss，自然不再留手。
一个全须全尾的鬼，他怕啥？
没点氛围。
“啊——”
张三娘被景元三两下掀翻在地。
就要给她致命一击时，张三娘鬼魂已经面如土色，最后关头紧急喊出一句：“杀了我这禁制就真打不开了！”
剑锋堪堪停在头顶。
“……”
张三娘的鬼魂暗暗吐出一口气，又怕面前三个长得不像好人的修士耐心有限，忙不迭开始交代。
“我没有骗你们，此地有仙人垂怜，设下神通，只有解了我的执念才能出去。”
末了，想到刚才的举动。
明明已经打开的缺口，被她操纵关闭。
和她出口的解释自相矛盾。
“第一次……能暴力破局，但也绝非易事……”
女鬼哽咽。
真的！
“三位既能成功，想必也是数一数二的天才人物，但此地修复后有阵法加持，除非到达那位仙人的等级……否则……”
“只攻击真的行不通了。”
张三娘言辞恳切。
和原先刚出场时的阴沉，如同换了个人。
“……”
看三人没有发话。
面相比她还像恶鬼。
她心上一紧，继续凄凄艾艾。
“三位小仙人因我坏了出去的机会，让我魂飞魄散事小，真被拖累留在此地就是我的罪过了！”
“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仗了前辈仙人的势，才害……”
这咋还转情感频道了……
莱莘仰头看着女鬼，听得一脸期待。
“继续……”
凡界的，亲切！
表情呆滞中带着炯炯有神的专注。
然而私底下莱莘却开始传音——
“早知道把boss逼出来自己就开始讲剧情，我们还累死累活召什么鬼……”
楼玉台感觉哪里不对。
召鬼这一环节倒也没有累死累活……
“要不还是杀了吧……”
莱莘突然的“建议”让景元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被抢台词了。
他慢慢思忖几秒，“要不……先问问她执念？”
实在难搞，再杀。
莱莘轻瞥了眼场上局势。
看女鬼紧张得差不多了，才不慌不忙开口：“还是杀了吧。”
语气真挚，态度诚恳。
让景元一度觉得这师妹性情有点息怒不定。
怪边台的。
搞得他都不想杀了。
一片沉默中。
张三娘自然不知道自己私底下已经被“杀”了好多遍。
还是楼玉台，身体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坐姿，对着张三娘来了句：“执念呢？”
后者顷刻间醍醐灌顶。
再次连珠炮弹：
“其实很简单，我只要把宅子里的所有鬼杀一遍就好了。”
杀一波？
莱莘看吓得差不多了。
学着某人板起脸，冷哼一声。
“杀～一～遍～就～好～了～”
惨白怪异的面容，配上怪怪的腔调，惹得一旁的楼玉台静静看了几息。
蓦地，再次转头“翻译”。
“我师姐的意思是，你早干嘛去了？”
“……明明打得过。”
为什么非得等到他们来才杀？
张三娘：“……”
有这怀疑倒也正常。
她本就生前受尽折磨，化为了这栋宅子最厉的鬼。
死后将一众仇人圈禁于此。
日日折磨，不得轮回。
又机缘巧合碰上个古怪的人。
才知山外有山。
却也仰仗神通之下。
一般人还真奈何不了她。
更遑论少有人踏足此地……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直到今天……
张三娘幽怨的眼神死死盯过去，不意外脖子上又多了把剑。
“……”
这三人是她故意留下的……
就这两秒的思考时间。
那剑又近了一寸。
张三娘：“……”够胆色，真不怕我死啊。
憋屈地吐出一句：“我的执念……要仇人清醒时报仇……”
可那群鬼却一个比一个意识飘零。
若非有阵法在。
早散了个干净。
……她实在不甘心！
“为什么受害者多年困囿？！加害者却更快释然！！”
“……为什么……为什么——”
张三娘的五官随着回忆缓缓溢出黑血，面目也逐渐狰狞青白。
被吓一跳的景元一剑拍在了地上。
整个鬼影涣散糊成一团。
张三娘：“……”
见状，莱莘只能说。
互相伤害，何必呢？
只言片语，她算是看明白了。
不由从心叹了口气。
时代枷锁，张三娘凄苦任人鱼肉的一生，竟只能靠死后化鬼来报复。
可悲的是，叠加在她身上的每一片雪花。
对加害者来说，不过顺手之举。
所以好人化厉鬼，坏人安然轮回。
“可惜……”
莱莘纵然看明白了。
也不能否认。
现在他们也站在张三娘的对立面。
但她又着重看了眼周围环境，总觉得仍有哪里不对劲。
“……倒的确还剩几张诱捕符。”
她若有所思。
楼玉台瞄了瞄又开始静止的师兄师姐，目中闪过赴死般的大义凛然。
不就变了个形态……
“她是好人，她是好人……”
他默念。
剧情还要靠我引导下去——
“那怎……”
啪！
莱莘站了起来。
打断了楼玉台充当媒介的“牺牲式”谈话。
“成交！”
楼玉台：？？？
成交什么？
被打趴在地上的张三娘艰难凝聚，愕然抬起头。
成交什么？
我还没说怎么做呢……
你真的懂了？
懵逼的不止他们两个。
但景元一贯冷着脸，楼玉台也看不出什么，自觉将人归到懂的一类。
这边莱莘已经催动了剩余的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