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明晰第二十五 2
战场。
魏无羡觉得有些不对劲来。
今日温氏的兵力甚是奇怪，每次进攻时都分为一股一股，且中间间隔时间并不长，足够让他将走尸身上的怨气撤下。
可撤下没多久，便又有进攻之势来袭。
操纵走尸时，往往是召他们起来的那一刹那消耗的怨气最多，后面则是能差不多达到平衡。
可这温氏都来了第几次了？
每次来时，魏无羡召起走尸，便感觉身体中一部分力气被抽走般。
心中则是有一股无名怒火在冉冉升起。
他将这怒火归结于晚间跟金子轩吵的那一架上，暗自骂了这金孔雀两声。继续将陈情横在嘴边。
他不再操纵着走尸保护修士，反而使其向前冲，与温家修士拼杀了起来。
“快看！”金家修士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走尸开始砍温狗了！”
“这下不用自己动手了！”
“倒下来的温狗还能再去砍温狗！”
“这魏无羡魏公子，真乃神人也！”
无数声音夹杂在一起，像是欢呼与庆祝。
庆祝什么呢，庆祝有了走尸就不怎么需要他们动手了。
在所有人欢呼雀跃时，蓝忘机却迅速脱离了战场，向魏无羡的方向赶去。
“魏婴！”
之前魏无羡操控走尸时，蓝忘机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魏无羡身上虽有怨气，但还是处于一个较为可控的状态。
如今却是怨气暴涨，成了之前的几倍有余。
他担心魏无羡会控制不住，赶了过来。
正巧碰上了魏无羡一曲暂停，从兜里掏出唢呐的场景。
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下，魏无羡此时也不管尴尬不尴尬了，续上刚才的调子便继续吹了起来。
那怨气输出似乎小了很多，走尸的动作也相对迟钝了一些。
蓝忘机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似乎是看出走尸突然变得强势，开始砍人且源源不断出现。温氏子弟很多惊慌失措，甚至有些砍完一走尸便转身就跑。
结果后背大开，直接被另一只冲上来的走尸直接贯穿了胸膛。
许是过于害怕，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并没有持续多久，温氏便撤兵了。
以防其再突然回来，魏无羡并没有暂停手中的怨气输出。直到温氏撤得足够远，连探查人员都看不见了才放下了手中的唢呐。
“可真够顽固的。”魏无羡冷哼一声，“他们还以为看清了我，觉得这间歇战术有用。既然如此，就不留手了。”
蓝忘机默默无闻的跟着他走。
可能是此时心情也不是很好，魏无羡往回走时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蓝忘机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什么话题。
可刚一回到帐子时，他就拿起了背上背着许久的忘机琴。
魏无羡见此，开玩笑道：“怎么？蓝湛要给我弹奏一曲吗？”
蓝忘机轻轻“嗯”了一声。
魏无羡一怔，道：“我就是说一说啊……”
然而蓝忘机并不只是说一说，他将琴摆好，道：“魏婴，凝神。”
魏无羡有些哭笑不得：“蓝湛，打住，我真没有那么娇气，我就只是想逗逗你。”
蓝忘机一脸严肃，盯着他不语。
魏无羡从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若是说两声好话，除了有原则性不同的。他基本什么都能听得进去。可若像虞夫人那样吵他嚷他，或是刻板的对他严格，他一向嘴上“好好好”，却从来不去做的。
可他这次看着蓝忘机认真的神情，一丝叛逆也升不起来，还不由得住了嘴。
忘机琴琴音委婉连绵，悠悠扬扬。时而清澈明净，如来自深谷的悠山，时而舒缓悠长，如留泉般潺潺。魏无羡跟着这琴音闭眼调息，不一会便觉得急躁的心情平缓了下来。
不一会，琴音闭。他睁开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谢了，蓝湛。”他过去拍了拍蓝忘机的肩，却没想到给人家袍子上拍上了两个浅淡的汗印子。不由得一吓，连忙往自己衣服上擦手。
蓝忘机摇了摇头。
他看了魏无羡好一会，才开口道：“魏婴……一定要练这鬼道吗？”
魏无羡擦汗的手顿时停住了。
他当然不是那种把伤口剖开给别人看的人，也更不希望别人来可怜他。可直觉告诉他，在这件世上，他跟蓝忘机只有无休止的争吵。
蓝忘机是什么人，蓝氏双壁，一代天之骄子，眼中自然是容不下这一粒沙子。他一个修炼鬼道之人，也只能站在他的对立面。
可心底却又有一个微弱的声音：若是能炼成老师所说的，灵气怨气合二为一的阴阳道，是不是就不用再因为修炼的道法不同而站在蓝湛的对立面？
想到此，他开口道：“蓝湛，今日我们先不说这些行吗？”
蓝忘机有些迟疑。
他今日所见的魏婴，怨气虽有些严重，却完全在可控范围内，自己也能靠琴音来给他调节。若是因此再纠缠下去，只怕会变成他们在崇阳城中那一次，差点吵决裂的后果。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好。”
“只是魏婴。”他又道，“如你所说，金家之人皆躲进后方，他们并不需要什么增兵，你也不需要因此来勉强自己什么。”
魏无羡笑着想岔开话题：“蓝湛，你说这话可要设好防监听的阵法啊。若是被金家人听去可就麻烦了。”
“我早已设好阵。”蓝忘机道，“每次你我二人回来之时，我便布下阵法了。”
说着说着，蓝忘机又将话题绕了回去：“仅需要记好咱们来的目的便可。”
“知道了。”魏无羡莞尔，“第一次听见蓝湛说这么多话。”
“怎会？”蓝忘机也是一笑，“听学时回答问题，我也曾说过的。”
“那不一样，这是说给我听。那是蓝……老先生叫你回答问题。”魏无羡刚想叫蓝启仁为蓝老头，又想起来此人是蓝忘机的叔父，不得不给个尊称叫着。
“你再细想，叔父当时让我回答与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