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 章登顶
看完了潘琳那花里胡哨的操作，视野再一次拉回到秦未这边。天空中那神秘的血月不断洒下赤红的诡异之光，那诡异光柱之中荡漾出无数询问自责之声，不断缠绕着秦未的身旁，不断地扭曲他的心智。
“扑通～扑通～”
正当秦未抱着头，撕心裂肺的喊叫之时，从丹海的深处一道清脆有力的跳动声不断响起。那股跳动之声好像一缕清泉一般，缓缓地流淌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不断冲刷着秦未脑中的祸乱他的声音，他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你可以是你，也可以不是你。自己是什么，从来不是由外人决定，而是由自己的内心决定。”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不断盘旋在他的耳中，不断的激发着他本质的记忆。
“你到底是谁？”眼看秦未逐渐恢复正常，天空中的血月连忙继续不断的询问，想要继续扭曲他的认知，从而继续淘汰他。
“我就是我。”
天空之上血月散出的血光不断的笼罩着秦未的身躯，想要掩盖他眼神之中的最后一丝的清明。而在秦未眼神之中，那最后一抹光辉在秦未内心深处不断引导，使得那最后一抹清明不仅没有被磨灭，反而越加发光发亮。
“每个生灵都在生命之中扮演着一个角色，或许生命平凡但意义万分，少林寺中每一朵花，每一根草，每一棵树木，每一只森林，它们充满着属于各自的含义。无法改变他们，但我却能够理解自己。”秦未艰难的站起身来咬着牙，看着天上那轮诡异万千的血月。
“我可以是自己，也可以不是我，我可以化成世间的万物生灵。师傅曾经说过，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化身万千，纵使是你也不例外。”秦未强撑着精神，望着天空上的那轮血月，在回清倒影之中，不断演化出他自己的身影。在月亮之外的他雄姿英发，一缕缕乌黑的长发随着风的轻拂不断飘动，那雄伟的身影在月光的衬托之下显得更加巍峨。
而月亮之内的那个男人，双目血红脸上布满着血红色的纹路，一身血黑长衫，一阵阵妖风不断的摆弄着他那血红长发。仔细一看，他与秦未生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他身上透露着真气异常的诡异。
他的身体挺拔，黑衣被若有若无的风吹动的，那双漆黑的眸，承载有无上威严。睥睨着世间，亦如一尊来自九幽的魔神，滚滚魔煞汹涌，举手投足间，都彰显着魔性。
而他的笑就宛若死神在挥手，稍有不慎，便会被拖入无边的梦魇。哀嚎交加，白骨纷飞，血月中的人影丝毫不屑的望着这方天地，满脸尽显戏谑之情，尽显魔煞之色。
血月缓缓落下，秦未望着血月之中的“自己”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这个有着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的自己，内心总有一种想呼他一巴掌的冲动。
“不愧是我，黑化都那么帅！”秦未摇晃着脑袋，压下了自己想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融为一体吧！这样一来，世间就没有人能够打败我们了！”
黑化的秦未望着秦未，冰冷对他说着，语气之中带有威严，听者好似不可忤逆一般。这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不断地侵蚀着听者的内心，心智坚定如秦未,听了此一话，也险些心神再一次失守。
“你究竟是谁。”秦未一声冷哼，眉宇紧皱。黑衣秦未未言语，一步跨过了血月，一手抓住秦未。只在一瞬之间，两道身影便化作两摊黑白液体，我者不断交融，并且不断旋转，唤出一道道八卦太极之图。
一刻钟过去，两滩白色液体逐渐融成一团，然后不断吸收天地乾坤之力不断扩大。再到扩大至一定程度之后，一道身影从内缓缓走出俨然而立。
此人血脉极为不凡，左脚脚踏魔煞神河，眉心多了一道古老魔纹，专属地狱恶魔的魔纹。其气势瞬间攀升，只见左方天地电闪雷鸣，更有诸多毁灭异象伴生。右脚脚踏黄金仙海，右方头悬浩宇星空，右边整个身体不断闪烁着金光，眉心也与左边形成了一个对称圣纹。
此刻的他极为诡异，亦正亦邪，亦神亦魔，亦光亦黑。那双一只金黄一只漆黑的眼睛扫视着四方，眼神之中带有着毁灭之色，冰冷的目光令所有的生灵不敢妄自接近。那便是秦未，黑暗与光明融合之后的秦未。
秦未不语，眼神冷漠的看着四方，随意的抬起一手，所指的方向便天崩地灭，仙毁神亡。无数生灵尖叫着，似乎在埋怨天地的不公；无数山河破碎，波涛的血水不断吞噬着万物；万千仙域崩塌，一片大好前景悄然熄灭。“秦未”望着眼前的场景，内心产生了几分波澜，正是这些场景正在不断地刺激着此时“秦未”内心对实力的追求，想要不断的挽留着秦未留在幻境之中。
“可惜这终究是一场幻梦！现在梦醒了，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秦未恢复了清明，举起那只金黄的右手，朝着左方心脏所在的位置用力掏去。
“你想干嘛？这股力量不是你所渴求的吗？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将其抛弃？”秦未身体里的另外一个部分连忙发起反抗，想要阻止他干出这些自残的行为。
“的确，这股力量令我想追求。但，终究只是梦境，无法挽留，也无法实现。不是我的，终究不属于我。”
秦未手起刀落，一颗鲜红且血淋的心脏出现在那只金黄色的右手上，血红与金色相互交融显得极其诡异加恐怖。
“啊！”
在心脏离体之后，那清晰且真实的痛苦，瞬间弥漫全身，秦未的目光开始逐渐模糊起来。
“恭喜你，成功认清了自我！过于追求强大会显得自私，过于丧失强大又显得可悲。人生大抵如此，本难两全。归根究底只是静看流年而心安。”
冥冥之中再次传来一道声音，在秦未即将倒下之后，一双轻盈的大手将其轻轻托起并缓缓撕裂空间，将他送了出去。
“有缘再见！罗敬。不……秦未！”
………………
“ 这里便是第三层吗？”
秦未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眼睛一亮，此刻的他并不是和之前一样，站在一片云朵之中，而是站在实打实的泥土地上，他的上方是一片巍峨的山峦，山原上布满了一道道石梯，每一个石梯上都写着一个数字。
“这第三层便是踏上这巍峨山峦！谁能踏上最巅峰，谁是这一届的圣子和圣女！”在秦未沉默之时，宗主的声音再一次响彻整座山峦。
“这第三轮考试，是对过往的感悟。只有对过往之道的感悟到一定程度，方可向前。现在，考试开始！”
秦未并没有急着冲上前，是缓缓闭上双眼，不断回忆着纸人与幻境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什么是自己？什么是初心不变？
或许秦未这一辈子无法明白，但只要他去追逐，就一定能够不断的摸索出自己的理解。
与此同时，潘玲，羊芷慧，李杰斌等人并没有像秦未那样，只是大步的向前迈去，但他们偶尔会向后看看，那些他们曾经历过的风光，或许那里有着他们成功后的喜悦，失败后的不放弃，但他们并没有认真思虑过，不断地向前迈进。纵使此刻能够一跃而上，但最终也只会轮得一个筋疲力尽，却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下场。
而秦未与这些人不一样，他紧闭双眼一步一个脚印的踏上石梯，每一步都在思索，都在考虑所带来的结果，失败不气馁，成功不骄傲，一步一步之中不断向上前进。正因如此，他的道也在石梯的加持下不断被演化，他的左方是遍地的尸骨，他的右方是万物生机活现的生灵，杀戮道与人道在石梯之下不断被演化，在洗涤之中不断升华。待得他睁开双眼之时，已经来到了最后那一步。那一步的石梯旁边出现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刻着几行大字。
“太阳在每时每刻都是夕阳，无时无刻也会是残昼。当它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辉之时。或许有一天，我也将沉静着走下山去，扶着我的拐杖。有一天，在某一处山洼里，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抱着他的玩具。
当然，这孩子绝对不是我！
但是，那个孩子未必不是我！”
秦未看着巨石上的字，内心不断充满着震撼，只因巨石之下最后一句话，刻着他无比熟悉而又陌生的姓名。
“我希望能永远成为在那个小孩——罗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