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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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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进城的人是不是变多了?”

    与其说是进城,不如说回城。权贵世家喜欢在马车上做标识,一眼过去,谁都知道车里坐着哪家势力。

    青禾城门外,几个守卫心不在焉地目送车马入城,他们懒散惯了,以至于今日轮值,大家只想着尽快卸下装扮回去喝酒,中途为了打发时间,时不时扯几句闲天。

    “是比之前多了不少。”

    “刚才进城的是孙家马车,那家少爷前不久才去的京城,听说去参加清风宴。”

    “都说他这次去是为仕途开路,我以为他不会回来。”

    放眼天下,青禾城只能蜷居一角做个土霸王,出了这个地方,世人眼中都是其他名城,其中最令人向往的还是权力所指的皇城。

    “皇权富贵地,我们青禾还是差远了,孙家再有钱,入京之后还不是要看人脸色行事。”

    话毕,一队骏马疾驰而来,铁蹄声声,扬起一阵沙尘。为首之人是个男子,边上一名神色冷凝的女子几乎与他并肩,城门守卫最近没有收到通缉画像,他懒懒打了个哈欠,随意挥手道:“进……”

    刚一张嘴,一骑扬尘呛入喉中,他大声咳嗽,连眼睛都被带过的风沙迷住,他泪岑岑地哭道:“真是岂有此理。”

    想喊人,但是对方已经入城,身后那列队伍中有人居高临下地抖开一张通行文书,并且恰到好处地让他们只看一眼,随后收起文书,头也不回地策马离去。

    众人见到纸上字迹和红印,讪讪道:“京城来的都这么横吗?”

    ……

    乌蜀通过白钰留下的标记找到深藏角落的客栈,他跃下马背,对身后女子说:“江篱姑娘,我去通报一声。”

    江篱下马,细心理了理袖子,然后迈步进店。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客栈环境清幽,目之所及只有桌椅和几盆清雅的兰花做摆,楼下几位食客行为警惕,她在打量四周的同时,这些人也在看她。

    乔装是暗卫常见的手段,可以确定是洛家手下。

    暗卫见了她同样感叹,不愧是公主府出来的人,面若寒冰目中无人。相比之下,失忆的舟舟堪称纯良无害,要不是画像在手,谁敢说她是传说中那位容和郡主。

    乌蜀上楼,拉来白钰问:“公子现在何处?”

    白钰说:“舟舟姑娘话本第一天上市,公子陪她出去了。”

    乌蜀至今仍对舟舟身份存疑:“怎能让公子冒险。”

    白钰看向楼底:“那就是长公主派来的人?”

    “是。你们离开后,我带几个兄弟每日在兴阳镇口等待接应,谁知她们的人马是从镇后方进的,刻意绕了远路。”乌蜀啧啧叹道,“我接到消息过去,之前还不信外界传言公主府护卫狠戾凶残不近人情,如今总算见识到了。”

    乌蜀说他接到消息时江篱已经进入兴阳,且是傍晚,夕阳余晖下,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白钰传信公主府之前,早已将舟舟在兴阳的遭遇逐一打探清楚,双方中途没有继续传信,因此江篱来到兴阳之后目标明确,直接带人找到了张墨住宅。

    张墨外出垂钓乐不思蜀,直接在河岸边燃起了炊烟,他家中仅剩几个最近做错了事的下人,院里一个洒扫丫头正拉着人说话,那丫头自鸣得意:“还以为老先生多看重她,不过如此。她才走几天,老先生已经将她忘个干净。”

    旁边的小厮已经懒得搭理她,他平时负责喂鸟,要不是冬景多事添了一大勺麦谷,按照他以往投食的分量,那鸟不至于差点撑死。还有另一边浇花的小红,冬景总是觉得她偷懒不照顾花草,于是亲自动手,每天势必要将花盆浇透,谁知那花喜旱,喝饱水后没两天就蔫了,气得小红与她大吵一架。还有那边的春生、小翠……院子里下人多,只有张墨一个主子,大家每天分到手的事情很少,唯独冬景总喜欢给自己找活干,管东管西,仿佛这个家只需要她一个下人,其他人可以直接卷铺盖滚蛋。

    大家心怀不满,但冬景嘴厉害,他们说不过。

    冬景眉飞色舞:“她有多大本事,到头来还不是靠男人牵马把她带走。她是外人,老先生不会再管她,但我们不一样,只要大家以后尽心做事……”

    院外传来马的嘶鸣声,她话语一顿,心底猝然一惊,第一反应是舟舟回来了。

    冬景离门近,她左右观望,大家都默默避开她,没有一个愿意出门去看,她只好自己去。

    出了院子,顿时被眼前阵仗惊呆。

    冬景才说过舟舟骑马丢人现眼,外面竟停了不下十匹高头大马,座驾上方皆是女子,各个神情冷漠倨傲。为首女子头发束紧,她身上无一处多余坠饰,但冬景就是能判断出她身份尊贵,只因她身上所着的暗色衣物在残阳下透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华丽雍容,那是连老先生都没穿过的衣料。冬景当即判定,这群人身份不简单。

    江篱冷声问:“张墨何在。”

    冬景小心翼翼回话

    :“老先生出去了。”

    江篱下马:“听说他收留了位失忆的女子。”

    “你是说舟舟?你们找她?”

    江篱神色晦暗地看了冬景一眼:“是。”

    冬景懂了,在她认知中,舟舟家境贫穷,是个出走的弃女,那么派出这队人马的绝不会是她家人,难道是之前悔婚的人家?冬景隐约听说过对方在青禾有权有势,难道是突然良心发现,想要找她回去?冬景觉得不值,他们何必在这样一个女子身上浪费时间。

    “她走了,和男人走的。她失忆,有脑疾,待在家里什么活儿都不会做,老先生好意留她她还不肯,执意和一个牵马的江湖人走了。对了,她去的青禾,我不知道她藏的什么心,明明是她自己要离家,结果突然反悔,又要……”

    冬景试图纠正这个错误,她喋喋不休地叙述着自以为是的事实,全然不觉江篱神色越来越沉,冬景说到兴头上,喉咙突然一紧,她下颌被人狠狠钳住,江篱高她许多,另一只手臂抬起时露出暗藏的袖箭,箭尖直指冬景舌头,她冷道:“婢子无礼。”

    冬景震惊又恐惧,不明白哪里说错了话。

    乌蜀得到消息匆匆赶来:“住手!”

    江篱瞥到他亮出的令牌,冷哼一声松开冬景:“再敢胡言,割了你舌头。”

    冬景摔倒在地上咳嗽,院中其他人早吓傻了,没一个敢上前扶她。

    江篱转向乌蜀:“她说我们郡……我们小姐已经不在兴阳。”

    乌蜀心想那位舟舟姑娘不一定是你们郡主,那么激动做什么:“你们郡……小姐有我们公子照料,不用担心。”

    江篱:“呵。”

    满眼写着“男人卑劣”。

    乌蜀很想与她辩上一辩,但他低头看见冬景抖得厉害,啧了一声道:“这家主人好歹救了你家小姐一命,你就这样对待他家下人。”

    张墨带着仆从,披着最后一缕残阳归家,他站在巷口停住脚步,看见家门口站了一群人,顿时愣住。乌蜀指着他,说:“瞧,人来了。”

    江篱上前问:“您就是收留我家小姐的张墨先生?”

    张墨疑惑:“你家小姐?”

    江篱晦涩开口:“舟舟。”

    张墨惊了,这群人打扮非富即贵,舟舟是她家小姐?原来不是周家弃女!

    他喜道:“是是,舟舟原来是富家小姐。哎呀坏了,她已经走了,去了青禾,你们赶快去追。”

    江篱仔细瞧他表情,发现其中并无虚假之意,她让人呈上一只紫檀木盒:“我家小姐身份尊贵,是家中至宝,那日离家久久不回,我家主人寻女心切,放言若有线索,定以重金相酬。”

    木盒打开,黄金铺底,中央缀了一颗夜明珠,在昏暗的夜幕中散发出幽莹的光泽。

    张墨推拒:“这太贵重了。”

    江篱:“请老先生务必收下。”

    张墨不知所措地抱过木盒:好沉!

    “不过。”江篱跨上马背,“虽说感激老先生恩情,但我家主人爱憎分明,最讨厌别人在外说三道四,尤其是说我家小姐坏话,还请老先生好生管教下人,莫要让那些污言秽语传出去,败坏我家小姐名声。不然……”

    江篱意有所指地朝院里看了一眼。大队人马很快走远,张墨与身后人群呆呆站在原地。

    直到人影消失不见,众人踏入院内。张墨这才看见冬景趴在地上痛哭,她满心都是屈辱与不甘,刚才他们在外面说的话她都听见了,那个舟舟来时分明穿着粗布,她除了脸还有哪里比自己好!

    “弄错了……”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冬景泣不成声。

    张墨招来其他人问话,了解一遍前因后果,他悲哀地说:“冬景,你若还想留下,以后管好自己吧。”

    ……

    “看来少将军平时不会管教手下。”

    江篱得知舟舟与洛听风一同外出,立刻转身去寻。

    白钰将她拦下。

    江篱还是那个眼神:男人卑劣。

    “起开。”她不耐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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