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交谈

    焚香一炉，禅香白烟轻上，知行禅师将舍利塔收起。赵以观喝着茶，陈清岚听了赵以观的解释才知道原来宁素锦和自己的爷爷曾经在寒山寺生活了一段时间。还想多问，但是赵以观依然不说。再想从知行禅师这里得到消息，却永远只能听到四个字“阿弥陀佛”。

    赵以观问陈清岚是否想过去什么地方游历江湖。陈清岚其实想了很久，但是因为他对这个世界根本一无所知，没有任何头绪。赵以观轻轻摇头，说道：“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皆是你可去之地。当年你师父也是游历了这些地方。不过有一些与你师父是挚友，有一些视你师父为死敌。当年陆离游历江湖，救了不少人，但是也触及了很多人的利益，只不过无人可伤他便是。不管你去哪里，记住，你入京前的最后一程便是漠北军营。”

    陈清岚不解。

    赵以观解释道：“如今你已是问心境。当年一年时间你便入了问心，放眼整个华夏，你是第一人，可以说修炼天赋亘古未闻。你先别嚣张高兴！”看着自己话还没说完，陈清岚脸上得意之色已经上来，赵以观赶紧打断。

    陈清岚收敛了一些，赵以观才继续说：“昆仑掌教之徒都不如你，孟青云已经是旷世奇才，以赤子之心入武道，短短时间进了菩提境一品。但是，修炼武道最难的不是入门，而就是这问心境。”

    老酒鬼也说过入了问心境，就不再是练武，而是修道。

    看着陈清岚若有所思，赵以观继续说：“佛儒道三教，殊途同归，皆可入大道。三教同修亦可，但是为何世人只修一道？原因便是这问心一境。只有勘破问心，才能登堂入室。你师父的问心境问的是情，我的问心境问的是理，每修一道皆需破一心障，你能勘破何物，我也不知。问心境说到底，你要明白自己为何而练武。”

    陈清岚此时有点郁闷，这些不应该是自己的师父来告诉自己的吗？要不是赵以观，自己都不知道该问谁。

    赵以观平静的继续说：“你当年入问心只用了一年时间，但是在赵府这一年多，你可发现，你竟然一点境界都没涨？”

    陈清岚知道此事，之前也曾疑惑，但是陆离说过，他的道在江湖，没有游历江湖，所以才没有境界的攀升吧。

    陈清岚点头说了自己的想法。而赵以观却摇头说道：“非也。当年我读书，一个时辰破的问心境三品，一个月入得二品，三个月便入了一品。你可知为何？”

    才知道赵以观的光辉历史，让陈清岚极其诧异，没想到先生也是天才。赵以观接着说：“因为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为何而读书，自己为何而存于世上，自己的抱负在何方。所以问心境困不住我。问心境上，每一境一品，皆是可能一日破之。不是和你玩笑，你可知陆离四十岁时，是何境界？”

    陈清岚茫然摇头。

    赵以观淡淡一笑说：“与你此时相当。问心境三品。”

    陈清岚惊讶万分。但是赵以观下面的话，却让他差点蹦了起来。

    赵以观露出向往的崇拜之情，说道：“但是陆离一夜之间，破问心，入菩提，碎昊天，直入扶摇三千里。六境十七品，在他那里变成了一个笑话。”

    陈清岚嘴巴已经无法合上。他知道老酒鬼厉害，但是没想到厉害到这个程度。

    赵以观回神，告诉陈清岚：“你师父，便是天下第一。所以想要过问心，你得先问心。过得问心境，一切看机缘。你师父的那条路太苦，他所经历的事情非你我能想象，不要去管前人如何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走自己的路便是。”

    品味其中意思，陈清岚慢慢点头，最后一站是军营吗？陈清岚问道：“那先生的路打算怎么走呢？”

    赵以观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的路在京城，在庙堂。科考之后，必然入京为官，不为造福一方，而是造福天下。陆离安排了很多事，很多人，都在为你入京做准备。我，也是其中一环。”

    陈清岚有点暴躁，每次赵以观话都说一半，为什么要为他铺路，自己去京城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出心中所问。第一次见赵以观犹豫，思考良久，赵以观这才慢慢说道：“陆离其实没有和我说过太多你得事情，所有人愿意去做的原因也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陆离。当年说服我，陆离只说了一句，若是想要国泰民安，此子才是关键。我也是出于对陆离的信任，这才愿意听他嘱托。不过，他的嘱托与我自己计划一般无二，所以也就一切顺理成章。不过，教你之事，确实是你师父再三拜托。只不过，没想到，竟然也从和你相处之中受益匪浅。”

    知行大师的木鱼停了下来，面部微笑更胜，看了一眼陈清岚，继续敲了起来。能让麒麟子学习之人，已是罕见。

    陈清岚摇摇头，知道最后的一切还是在陆离身上，现在也找不到这个老不死的，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赵以观有一种错觉，自己每次和陈清岚说话，都不是在和一个少年讲话，而是一个同龄人在说话。一个带着少年面具的同龄人。

    陈清岚还未死心，又问道：“陆离到底是谁？”

    赵以观摇头，说道：“你不用管陆离的过去和曾经，你只需要知道，他是你得师父，是世界上第一对你好之人。”

    陈清岚很烦，又是这种话，对我好对我好，一个根本见不到人的对我好。却什么都不告诉自己的对我好。看出来陈清岚的烦躁，赵以观叹了口气，说道：“陆离之事，你早晚会知，本身也不算什么辛秘之事。现在不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徒增烦恼，但是他是你师父的事情，不可让别人知道。不然你的性命堪忧。陆离临走之时，可曾告诉你你的师兄是谁？”

    陈清岚想起来陆离曾说有一个徒弟，让自己如果见到，直接杀死。但是并未告知姓名。

    赵以观想了一下说：“那我今日便告诉你，塞外漠北，单于国师，吕梁。如果有机会，按照陆离所说，直接杀死。他害的你师父家破人亡。”

    “如何害的？”

    “等你到了漠北自然得知。”

    一声佛号传来“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