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命中黑气

    是夜，清冷的下弦月挂在枝头。清凉的晚风略过树梢，叶子悠然的沙沙作响。两个小孩在庙里依然睡着，今天两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睡得很沉，偶尔间还能听到小宁军的梦话。老酒鬼躺在院里的柳树上，看着月亮，偶尔喝一口酒。这会的老酒鬼仿佛不存在一样，与这天地融为一体，不喜不悲，气随身动。一股气息的波动让老酒鬼本来眯着的眼睛，稍微睁开了一点，身子却没动，悠悠的说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大大方方的说，就烦你这整天假惺惺的做派。”话语刚落，一个老道踱着四方步凭空走出，手上拂尘一搭，冲着老酒鬼作揖:“师兄有礼了。”

    “有话说，有屁放。没事滚蛋。”老酒鬼没卖一点面子，转过身，用背对着老道，不耐烦地说道。

    老道也不生气，微微一笑，看向破庙里面的陈清岚，以及他旁边的木剑。接着说道：“今日师弟在房间打坐，师兄的剑突然龙鸣不止，接着就一剑飞出。所以过来看看。却见这剑已经被师兄赠与这孩童，可是师兄新收弟子？是否需要师弟做些什么？”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老子当年说的话没有变。老子的徒弟是老子自己的，你也不用操心，他会去京城，但不是现在。”老酒鬼摆了摆手说道。

    唉。。。只见老道一声长叹，知道自己这师兄的倔脾气，但是还是想劝一劝：“师兄，当年您告诉皇帝，归于山野，此生不再握剑，这个是没人要求您这么做的。您不要再执着于过去，当年玉儿的事情。。。”

    话还没有说完，老道就感到一股浓重的哀伤之意冲上心头，天地之气如蛮牛一般往自己撞来，老道连忙双掌向前推出，催动体内真气抗衡，两股真气撞到一起，无形的波动四面八方窜开，飞至很远这才消散。老酒鬼咦了一声，坐了起来，冲着老道说道：“吕秉文，不要再和我提玉儿的事情！”老道黯然的点了点头。紧接着，老酒鬼问道：“入了昊天境的一品瑶光了？”

    “侥幸与前些日突破瑶光。不过还是不如师兄的三千里。扶摇之境遥遥无期，世人以为这世上只有黄济道入了扶摇境的三千里，却不知道师兄才是仙人一般的存在。”老道应道。

    “屁话。这六境十七品，每一步都难如登天。黄济道能在半百之际入三千里，已经比我强了太多。想当年，你拜入门下，凡人境用了一年，破甲境两年，问心境用了五年，菩提境十年，昊天境你用了一辈子，已经是惊才艳艳，世人都说你是天才。你入昊天境三品星光时，我还一直停滞在问心境三品人问中，所以黄济道的勤勉程度和天赋不是一般的天才可以比拟的。至于这最后传说中的扶摇境九万里，就不知道黄济道是否能够做到了，毕竟已经几百年没有了。”老酒鬼也想起了很多陈年旧事，自己这个师弟拜入门中，和自己一起学艺，师兄弟都对这个天才崇拜的不行，很快就超过了自己得修为，只有自己得恩师一直觉得自己才是天才，对自己非常好，力排众议要把掌教之位传给自己，历任掌教皆是皇帝太傅，位极人臣。如果不是因为玉儿的原因，或许现在自己还是天下第一大教昆仑的掌教吧。

    师兄能讲这么多话，黄秉文也很高兴，虽然当年师兄弟都是最崇拜自己，但是自己一直对这个大师兄很是尊敬。礼，是绝不可舍弃的。君子无礼,是庶人也;庶人无礼,是禽兽也。君子以礼而立。这是他一辈子的坚持。自己在三十八岁入了昊天境三品星光，被称为天才。那时师兄还是问心境，谁能想到短短三年，师兄一夜之间破问心，过菩提，碎昊天，直上扶摇三千里，一时间修为天下第一，只因自己心爱之人惨死怀中，一夜白头，不问世事，交出掌教之位，远离京城。如果不是因为还对昆仑念及旧情，可能当时就算拼着一生修为，也会血洗皇庭。这些年，皇帝依然对师兄忌惮，天机处每日必算师兄行踪，即使师兄当年说过此生不再握剑，不入京城，皇帝依然每天睡不好觉，不敢出京城。今日照胆飞出，自己也是害怕师兄再做鲁莽之事，所以出来看看。不过，黄秉文也过了自己，如果师兄真的杀到皇庭，自己该怎么办？是保皇帝还是帮师兄，他一直没有答案。

    破庙里面的两个孩子依然在沉睡，黄秉文不知道师兄为什么会看上那个小乞丐，遂用起观气之术看向陈清岚，一眼之后，震惊无比。人皆有命运，命为天赋，运为努力，运可改命，命可影响运。一般人的气可看出命之气，分为白、蓝、紫、红、黄，以黄为最高。自己的气就是淡黄色，师兄是正红色，而这还孩童竟然是从未见过的黑色，中间又有十颗金色珠子螺旋，九大一小，这气根本看不透，甚至气中隐约可听到奔雷之声，又有黑龙盘旋，猛虎跳山，黑龙发现有人在窥视自己，怒目而视，冲出气中，龙吟虎啸，奔向黄秉文。黄秉文左手用浮沉一扫，右手掐法印，星光一指，破黑龙消散，再看气中，黑龙撇了自己一眼，闭上眼睛，不再理会自己。

    一脸不可思议的黄秉文看向老酒鬼：“师兄，这。。。”

    老酒鬼喝了口酒，吊儿郎当道：“别问我，问咱们师傅去。当年师傅离世，就是因为卜了最后一卦，卜完后焚香沐浴，叫我进去，让我日后如若有大灾，就来这姑胥城，找死而向生之人，说完就仙去了。我来这找了十年，最近才找到这小子。最早看见他的气是白的不能再白了，但是每天深一点，我才开始慢慢注意他。后来开始有了黑色，让我觉得就是这小子，但是卜卦之后，显示这小子应该前两天就死，在黑气全部转化之后，这小子被马踢了，再醒来性情完全不一样，黑气中也有了龙吟虎啸。你这还好，黑气的伤害没有这么高了，给你看看我那时候看的后果。”老酒鬼说着拉起了自己手臂上衣服，黄秉文走上前去认真观瞧，但是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伤口。又退了回去，作了一揖说道：“师弟愚钝，未看出有何不同。”

    再看老酒鬼，伸出中指，学了白天时候陈清岚的不雅手势，骂道：“老子让你看老子手指甲里的淤泥都被打掉了，你往哪看呢？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