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博安县县令
大康二百三十九年十一月初五。
北宁郡博安县。
“王爷，咱们到了。”一辆马车停在了博安县城门外，车上一个年约四十岁的车夫，恭敬的向马车里面说道。此时车上又下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衣着虽然有些凌乱，但是从布料上来看，寻常人家也是穿不起的。二人便是林凡与林贵。
林凡下了马车抬头一看，顿时一头黑线，这是县城？？？！！！
主仆二人在京城将王府出手之后，将欠给张家的二十万两还清，便收拾东西赶往了北宁郡博安县。
经过了半个多月的跋涉，林凡和林贵终于看到了博安县的城门。一路上林贵驾车，林凡坐在车里，身体都被颠的散架了。
从一开始出发的兴致勃勃，再到后来的兴味索然，百无聊赖。林凡这一路上不知骂了多少回景帝。古代的官道比不上二十一世纪的泊油路，马车的减震做的也不行，本来就有点怨气林凡，以为到了可以好好收拾享福了，一下车，直接傻眼了。
林凡向前望去，一道破败的城墙出现在眼前，城墙约3米高，但是似乎风一吹，城墙就可能会随时倒地，城门口站着两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守卫，身上的戎服打着补丁，有的地方已经漏出了里面的麻絮，二人昏昏欲睡，看年纪约四十岁左右，手里的武器皆是长枪，连接枪头的木柄一长一短，看样子也是使用多年。但是长枪的枪头却被磨得锃亮，似乎叙说着曾经的故事。
林凡从马车上走下来，径直走到了城门口。两个守卫一看有人来了，立刻打起精神，大声呵斥：“站住，来者何人！”
林凡微微皱眉，距离不到两米，就能闻到这守卫身上散发的土腥味，不禁心里暗道：“看来这个县城的条件有点过于艰苦了。”
林凡微微咳嗽一声，刚想说话，却被林贵打断道：“放肆，此乃是我大康的北宁王！被当今圣上指派，来博安县赴任县令，尔等莫不是瞎了眼？”
此时站在左边的，年龄偏大的守卫连忙说道：“还请下官查验一下王爷的路引以及委任状。”
林贵从怀里掏出京兆府开的路引以及吏部签发的委任状递了过去，守卫拿来一看，确认了标记什么都没有问题。
其实在古代，对于人口流动限制的较为严格，离开家乡百里之外就要办理引。明代《大明律》规定：“若军民出百里之外不给引者，军以逃军论，民以私渡关津论。”
现存明代日用类书中记载有路引的固定格式，如“某县某里某图某人为告给文引事，缘某前往某处探亲经商，诚恐前途阻滞，理合告给文引，庶免关津留难，为此给引是实。”
而到了万历年间，时任刑部侍郎的吕坤曾设计了一份详细周全的路引模板，注明了持引者身高体貌特征，还要登记持引者父母家人身份，便于查验者根据路引登记的各项目查验。例如体貌特征就包括：身长几尺，无须、微须，方面、瓜子面，白色、黑色、紫棠色，有无麻疤等，在没有照片的古代，可以起到一定的防伪作用。
路引持有者必须严格遵守规定，不准转让，不能冒名顶替使用，更不允许不持路引私自外出，或逃避关卡查验。
无路引私渡关津或冒用他人路引者，都要杖八十；越度者杖九十，企图越度到国境外者杖一百，并处三年徒刑。偷渡境外成功者一旦被抓获，要被处以绞刑，管理十分严格。
林凡瞥了瞥守卫手里拿的委任状，正在不停的核对，不禁觉得有点想笑。他突然想起西游记里面的故事：唐僧的父亲高中状元，后被授予江州刺史，坐船赴任时被歹人谋害后，拿着官凭上任，持续多年未被别人识破。
这也从侧面说明，古代鉴别真伪确实有很大的问题。林凡心里暗叹道：“生活在现在的人除了没钱，其他都很幸福啊。”
从一开始京城出发时的雄心壮志，再到刚才看到城墙的失落，林凡的心理发生了一点的变化，但是对于他来讲，一个穿越者要做的就是将腐朽化神奇。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的他也算有了属于自己的基地，那就可以从头开始，在这个空白的纸上画上他自己想要的东西。想到这里，林凡心里不禁充满了干劲，而一旁的守卫也核对完了路引以及委任状，两个守卫连忙恭敬的低头行礼：“拜见北宁王。”
林凡挥了挥手：“免礼，带我入城吧。”
林贵将马车停在城墙一侧，交给了守卫看管。而另一个年龄偏大的守卫则带着林凡进了城。三人一行一进城，饶是刚才林凡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
在他的认知里应该是建筑林立，周围行人络绎不绝。但是他看到的却是一排不大的房子，房子的院墙跟城墙一样，摇摇欲坠，城内路上只有稀稀散散的几人在急忙的行走。此时已经进入初冬，林凡在北宁关也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突然一阵风吹来，地上的土随着风直接刮了林凡一嘴，还有带着一种莫名的味道，有种说不出的难闻。林凡被尘土呛到了嗓子，拼命的咳了几下，一旁的林贵连忙将水壶递给林凡，林凡猛灌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
而一旁的守卫则说道：“启禀北宁王，此地就是这样，一进入冬季，这边的风刮的比较凶。”
林凡喘了几口气，问道一旁的守卫：“你叫什么名字？”
守卫连忙回答道：“下官是北宁郡博安县守卫军的什长孙立，负责看守城门。”
“那其他人呢？“林凡也有些好奇，这县城有什长，那应该就有其他人，为什么他进来到现在只看到两个人。
“回王爷，自从这边收到您的任命书之后，县令带着心腹以及城门的守卫军都撤回北宁郡里了，只剩下我们几人，因为在这里娶了妻，安了家，便不想离开这里。
现在整个博安县，加上下官一共是五人的兵力，其他三人，今日休息。”
林凡心里微微抽搐，这景帝太狗了点，他清楚景帝将博安县的官吏以及驻军全部撤走了，但是也没想到撤的这么干净，五个人，万一蛮夷某天翻脸打了过来，博安县可直接就没了，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和县令交接工作了，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林凡开口说道：“那你对县城可否熟悉？”
孙立回答道：“小人在这里生活多年，自然对这里再熟悉不过。”
林凡继续问道：“那你简单的说一下博安县现在的情况吧。”
孙立道：“回王爷，博安县虽然看着不大，但是人口也有一万一千多人，但是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力壮的都参了军，或者离开了此地。博安县内有酒楼青楼各一座，酒楼现在还在营业，但是青楼里的姑娘大部分也撤回了北宁郡内，只有到来年的四月份左右才会回来，现在的青楼，只剩下个管事带着几人看着。”孙立说到此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咽了一口口水。
林凡听着孙立的汇报，不禁陷入了沉思。现在的博安县，不能说多好，但是也并不差，如果搞基建的话，足够他用了，他想做很多事情前提得是有人，只要有人，他就能干起来。
既然景帝想把他按死在博安县，那他就把这里打造成一个堡垒。到时候如果蛮夷突然南下，那他也有能够自保的手段。
三人边走边聊，对县城的事情也了解了七七八八，孙立现在也算是本地人，对于博安县的各种情况，也是耳熟能详，张口就来。
现在的县城，行政方面完全就是一个空壳，而且临近冬天，县城的粮食也不多了。每年冬天，博安县都会冻死很多人。有点钱的人都搬到了北宁城去住，只有到来年的春天，才会回来在博安县做一些生意。
林凡心底估摸着时间，盘算着他私军也快到了，到时随着私军一同前来的，还有林凡在京城采购的各种物资。
是的，在京城，林凡把钱拿到手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来博安县的事情，他并不是很清楚这边条件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多买一些物资，自然是没错的。
走了半天，林凡终于来到了县衙，县衙内也是破烂不堪，很多东西都被搬走了，只剩下几个老旧的桌椅。
林凡也不在意，径直坐在了椅子上问向孙立：“孙立，你可识字？”
孙立回道：“小人有幸跟着县城的秀才识过一些字。读过几本书。”
林凡暗暗点头，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道：“那本王现在任命你为博安县县尉，你可愿意？”
孙立心中大喜，什长只是一个军队的小官，拿不出什么台面，但是县尉就不一样了，县尉的权限很大，虽然品级为未入流，但是掌管一县监察狱囚之事，类似于现在的县公安局局长兼监狱管理部门。
孙立连忙拜谢到：“谢王爷信任，下官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凡到这边，需要有一个本地通在他和下面的百姓之间建起一个链接，而孙立再合适不过，反正现在没有人，就先用着，以后有了更合适的人选再说。
“好了，那现在去安排你做第一件事情，把休息的人都叫回来，然后去把县城的人都聚拢到衙门来，有多少人，叫多少人，就说本王给他们发钱来了。”
孙立听到发钱，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应了一声还是去办了。
孙立刚出去，便又折返回来，林凡看向则有些疑惑开口问道：“你还有何事？”
“启禀王爷，城门外来了近千人的军队。您看？”孙立刚出门，准备去通知他的属下县衙集合，就看到刚才在守在城门的另一人跑来汇报。
原来是城门外来了近千人的军队，自称是北宁王的私军。
京城乾清宫
景帝：“算算日子，林凡应该也到博安县了吧。”
“回皇上，上次收到王爷的消息是在五日前，已经到达了北宁郡。相信再过三日，就能收到确切的消息。”王德福回答道。
景帝微微点头，低头看向北宁郡郡守的奏折：“蛮夷内部混乱，乌巴鲁六个儿子各自为政，互相攻击，目前乌巴鲁长子巴图势力最大，正逐渐收拢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