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子李道,亲自剿贼
张家村,中心小广场上。
片刻后,穿上两层大周步人重甲的王朝云,简直就像一头,浑身长满铁质肌肤的钢铁怪兽。
他原本看起来高大而匀称的身材。
在套上步人重甲之后,也变得雄伟而壮实。
那带着铁手的砂钵大拳头。那么一拳下去,一般人绝对不会哭。
因为,大多数体质不够强的,都会直接去天国忏悔。
根本没机会哭。
附上铁面后,王朝云就完成了从头到脚的华丽蜕变。
从头顶武装到脚趾。
给人满满的压迫感与恐惧感。
那名被俘虏的乡兵,趴在地上,抬头望着披甲完成的王朝云,犹如银甲闪闪的天神。
这会,让他心中惊骇莫名。
要知道,甲胄乃国之重器。
特别是这种,最新列装的步人重甲。
往往只有,受大周朝廷直接管辖调动的番号野战军精锐,才有配备。
这位爷,一拿就是两副步人重甲!!!
而且看那辆骡车上的架势,恐怕还有!!!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军机大臣的公子爷?
将门的新星?
还是偷了重甲逃跑的工匠?
总不可能是,前阵子被刺而亡的陛下的相公吧!
开玩笑!怎么可能!
但不管,那名乡兵如何遐想。
恐惧仍然我行我素地,笼罩着他浑身上下。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感再也压抑不住,猛地涌了上来,化为涓涓尿意,恣意地流淌了出来。
一股刺鼻的尿骚味,飘散了出来。
在这血腥杂乱的村中广场上,混杂着空中的血腥味,让众人纷纷捂着鼻子,大喊‘晦气’。
“大大大爷爷,可可以放放”那乡兵见到武装成一钢铁巨兽的王朝云看来,吓得后庭一紧。
连忙出声求饶。
可惜由于他害怕得紧,上下牙齿碰撞到一块,一个劲地打颤,连话都说不全。
“差点忘了,还有你!”
“行!我这就帮你!”
王朝云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
手上的铁手和头上的厚铁兜鍪碰撞在一起,发出镔铁相撞特有的‘铛铛’声。
那名乡兵见到王朝云,并没有对他恶语相向,暗自松了口气。
心中不禁感叹。
‘好在此人,说话算数。’
‘以后,我一定时时敬拜佛祖天尊,感谢漫天神佛的保佑!’
乡兵正想着各种虔诚恭敬的词汇,不断地赞颂着他也不知道具体名字的神佛们。
冷不丁地,一道灿若流星的银光划过,直插其脊背,透胸而出,将他一下钉在泥地上。
他背脊处,瞬间破了老大一伤口,温热的鲜血如泉般涌现。
乡兵情不自禁下,口中发出惨烈的嚎叫声
“啊啊~~~!!”
乡兵惨烈地大吼着,在地上不断扭曲着身体,但被重戟牢牢钉死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你你,不守信用!好狠毒个杀千刀的”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乡兵口中喷着鲜血,气若游丝地对着王朝云不断质问着。
王朝云隐藏在面甲下的神情,是何模样?
乡兵并未能看到。
但王朝云隔着厚重面甲,稍显浑厚的声音传来。
却让听到话语的乡兵眼中,充满了恶毒的诅咒。
“嘿嘿~我这人从不讲信用!”
“下辈子投胎,招子放亮点。见到老子得绕道走,知道么?”
“老子叫李道!”
李道:
这什么人呐?
太特么狗了!
待王朝云三人各自分头行动后,安静下来的小广场上,又恢复了表面上的宁静。
村中心小广场,那口唯一的水井边缘。
遽然间!!!
从水井里,伸出一只惨白而泡得发肿的手掌,重重地搭在了井口沿边处。
而后,一道瘦小艰难的身影,慢慢地爬了出来。
他的脸色惨白,犹如厉鬼。
井水或者说,掺杂了尸水的井水。
将他原本的长发,浸润得湿漉漉的,胡乱地披散在头顶四周。
还滴着水的黑发,压了下来。
遮住了他面部上,眼睛到额头的一部分空间。
让人一时间,竟看不清他的整体面貌。
但依稀可辨,应是一名长相清秀、模样俊朗的少年。
特别是他一双滴溜溜乱转的黑眼珠子,活灵活现的。
给人一种灵动狡黠的感觉。
让人一眼望见,便知此人,该是一名十分机灵的小伙子。
他努力地爬出水井口后。
靠着井壁大口地喘息着,休息了一会。
他胸前的短打衣衬内,好像还揣着什么东西,显得鼓鼓胀胀的。
而后,艰难地站起身来,向着四周看了看,便选定一个方向快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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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村河道上游。
此时,一座简易的军营,正矗立在此处。
从外部向着军营看去,帐篷摆放得毫无章法,且规模不大。
似乎只够500-600人居住的样子。
也许,是地处大周京畿腹地的缘故。
这座军营,只简单地竖起了一排排帐篷,却没有在外围扎下防御用的栅栏、壕沟和拒马等等防御工事。
此刻,大营内一片喧闹。
男人的狂笑声,女人的哭嚎声,隐隐还有一些惨叫的声音混合成一块,犹如人间炼狱。
在军营的中心处,一顶显眼的大涨矗立在此处。
让人一眼望去,便知,里面住着的乃是这座军营中,最为有权势的人。
此时,显眼的大帐内。
一名身穿两当铁铠,身形瘦弱,长相行为猥琐的军将,正对着一名半秃的花白老人,正在严刑拷打。
‘啪~~’
‘啪~~’
“说不说!武备谱在哪!”
那名被拷打的半秃老人,死死咬着牙关,仍是没吭一声,硬扛着猥琐军将的鞭打。
这让那名猥琐军将,更加狂躁,手上挥鞭的力道都加重了三分。
那道鞭子,上面还带着细密的铁质倒钩。
每鞭打一下,老人身上的血肉便会被带走一部分,让整个大帐中,满是碎肉与血花飞舞,血腥异常。
每打多少下,那名老人便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眼看就要不行了。
“老东西!到底说不说!再不说,我不光把你们村屠了。”
“还要把从你们村抓来的女人和小孩,一一个在你面前全部处死!”
“老子看你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那名老人,听到面前猥琐军将的狠声威胁。
原本,硬扛着严刑拷打都没能颤动的身体,竟然微微抖了一下。
随即,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气若游丝地对着猥琐军将嘲讽道。
“赵狗!武备谱乃我大周北军之机密,岂能落入你等通敌卖国之人手中。”
“杀了我吧!”
“你休想”
“老匹夫!死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
“那就让你尝尝人世间,最惨烈的刑罚!”
那名猥琐的军将,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对着帐外大吼道。
“来人呐,把张家村那些女人和孩童抓过来!”
“我要让这个老匹夫亲眼看到!他的同村,怎么一一凄惨地死在他面前!”
许久,帐外始终无人回应。
猥琐军将气急败坏,又连连叫了几声。
“来人呐!”
“来人呐!”
“直娘贼的,你们这帮狗肏的贼配军,现在胆子大了。”
“连老子的话,都敢不听了!”
“娘的,一个个王八羔子,一天天就知道玩女人!”
“迟早死在女人肚皮子上。”
那名猥琐军将,骂骂咧咧地走出营帐,正要把那执勤擅的离兵丁吼过来处罚。
掀开营帐帘幕,猥琐军将抬眼望去。
整个军营中,此刻乱作一团。
不油得目瞪口呆。
一名顶盔掼甲,同样穿着精良的两当铁铠的亲兵,脚步慌乱、甲帽歪斜地匆忙向着大帐赶来。
他一见猥琐军将,此刻正横眉怒目地已站在帐门外。慌忙地一个跪地,在泥地上划出数米的距离,那叫一个熟练。
双手抱拳禀报道。
“报~~,王指挥使大人。”
“有敌人冲营!”
“各队告急,还请大人示下!”
那名被称为王指挥使的猥琐军将,一听属下的禀报。
顿时,又急又慌了。
他没想到,在大周京畿附近,竟然还能遇敌?
是京畿附近的哪路反贼?
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了,都是绕开反贼活动的范围走的啊!
难道,这附近又有谁反了?
作为新上任的乡军指挥使。
王指挥使的位置,可是贵人使钱给他谋来的。
让他欺压良善,打家劫舍,溜须拍马,那没问题。
这些统统拿手!在行!
可要他战阵搏杀,临阵指挥。
他懂个屁啊!
当即,王指挥使就想到,要开溜了。
辛苦兄弟们先顶一阵,让上官先走!
事后,在求贵人使点钱,这事也就过去了。
大不了,以后多喝点兵血,把亏空补回来就是了。
王指挥使一瞬间,就想到了后续无数种转圜策略,堪称才智过人!
就是没想过,现在该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
王指挥使颤颤巍巍地,问着眼前禀报的亲兵,声音中有止不住的颤抖。
“冲营的反贼,有有多少人马?”
王指挥使打算,面前的亲卫一旦禀报,超过五百个反贼。
他自个儿,立马就开溜。
“冲营的反贼,只有一个人!”
“什么,有一千人!”
“命你快快护送本将撤离,我要向都指挥使大人禀报此事!”
“军情十万火急!”
那名跪地禀报的亲卫,有些牙疼地看着自家指挥使,那跳脚起来的火急火燎姿态,也是见怪不怪了。
只得硬着头皮再说一次。
“大人,对方只有一人!”
王指挥使,狐疑地看着面前的亲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有一人?
来找死的么?
他不确信地再次开口问道亲卫。
“真的只有一人?”
亲卫猛地点了点头,确认道。
“大人,确实只有一人。但”
亲卫还没说完,却被王指挥使暴躁地打断。
“狗屁的一人,你哪只眼睛看到只有一人?”
“那明明是三千人的反贼!”
“吩咐下去,擂鼓聚将。本将军要亲自指挥剿贼!”
亲卫: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人家能当这么大的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