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掌掴
通道闭塞狭窄,那锁链声仿佛瞬间被扩大,直接冲进两人的耳朵中。
白师恭一听到这个锁链声,他面色一变,转身就要往通道下而去,唐楚当机立断,他从通道上方一跃而下,再度一脚踹在白师恭的后背上,将白师恭踹翻在地的同时,一掌按住他后颈之下第三块脊椎的位置。
“咔嚓!”骨头发出难耐的声响,白师恭瞬间就不敢再动弹,冰冷的内力顺着他的后颈不断往身体中浇灌,冷的白师恭瑟瑟发抖。
制住了白师恭,唐楚单手成刀,以指尖猛的点在他的后颈上,白师恭便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确定白师恭没了反应,唐楚单手拎起白师恭的一只手,拖着白师恭往通道下方走去,他每下一个台阶,白师恭就在磕碰一个台阶,皮肉撞击在坚硬的石阶上,竟然也没疼醒白师恭。
拎着白师恭往下走的同时,唐楚已经在心中计算,这楼梯的两个转弯是通过了什么地方。
书房在二楼,这通道也并非是延伸到二层小楼之外,而是延伸到了一楼中,第一个拐弯的位置,应当就是到达了一楼的某个房间中,再往下,通道就已经进了地下,第二个拐弯后,应当已经有普通人家地窖的深度了。
唐楚的思索并没有影响他的视线,拐了第二个弯之后,唐楚终于看到了锁链声的来源。
两扇朱漆红门打开,一个身穿紫色襦裙的妇人站在门前,她身后有烛光映射在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暖光。
曲访琴看着唐楚没有开口,只是视线在他拽着的昏死过去的白师恭身上看了一眼,又把视线转移到了唐楚脸上的面具上。
唐楚也在观察曲访琴,他早就知道曲访琴的长相,此时也并不好奇,而是将视线转移到禁锢住曲访琴手脚的锁链上。
那些锁链并不是单纯铐住曲访琴,而是从曲访琴的四肢上垂落下去,锁链延伸进她身后的房间中,令人看不清那几条锁链究竟有多长。
“让让,”唐初一步步走到曲访琴的面前,把白师恭往旁边一丢,他刻意伪装成的嘶哑声音在曲访琴耳边响起,在她听话的让开身之后,他走进房间中,终于看清楚那几条锁链的连接处,竟然是固定在床的四角上的。
那床榻应当是特殊制作,四根接触地面的床脚竟然镶进地面,一时半会儿并不能拔出来。
唐楚又看向那几条锁链,那锁链足足有小儿手臂粗细,一般人想要挣开这样的锁链几乎不可能。
曲访琴带着锁链声走近唐楚,她垂头看着唐楚暗暗思索,提醒道:“这锁链是乌兹钢所制,若想用蛮力打开,应当不太可能。”
乌兹钢,制造武器的最好材料,竟然被大材小用的拿来锻造成了链子锁人,唐楚心中对白师恭有些不屑。
他双手握住一条锁链,找到锁链豁口的位置,双手握住两端的锁链,猛然用力,豁口处被骤然拉拽,弯成椭圆的锁环竟然逐渐伸直,锁链在唐楚的施力下,骤然断成了两截。
“力气不小啊!小伙子,”曲访琴看到这一幕,从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她对唐楚倍感兴趣,她伸手将被扯断的那根锁链抓在手中查看,看到豁口被直接拽开,在心中暗暗给唐楚的力气下了个结论。
唐楚没有接话,他依次将另外三根锁链扯断后,伸手去抓住曲访琴的手腕,这一抓住才感觉到,曲访琴虽然手臂有着习武之人特有的紧实感,可却在他的拉拽下绵软无力,不像个习武之人。
“我被他下了软筋散,且每两日就要吃一次,除非解毒,不然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曲访琴开口为唐楚解释了一句。
唐楚没有太过诧异,他点了点头,俯身下去背起了曲访琴,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要离开这囚禁曲访琴近一月的牢笼。
走到门口的时候,白师恭还昏在地上,他也一言不发的再次单手抓住了白师恭的一条手臂,拖拽着白师恭往通道出口走去。
曲访琴趴在唐楚后背上,侧头看着唐楚,她从这个角度能够看到一点唐楚的面容,那一点点稚嫩的线条在她眼前不断晃动。
虽然唐楚是背着曲访琴的,但其实曲访琴不算矮,她此时趴伏在唐楚身上,两条腿能直接垂到唐楚的小腿。
“你是不是练错了功法?”唐楚带着两人走到第一个拐弯处时,曲访琴在唐楚的耳边开口。
她虽然被下了软筋散,但这并不代表她该有的见识消失了,她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唐楚,就算没有为唐楚诊脉,还是发现了唐楚的不对劲。
她趴在对方背上,就算唐楚刻意收敛了内力,但隔着两层布料,曲访琴还是感觉到了对方传递过来的体温,一个正常人,绝对不应该冷的像个将死之人。
唐楚没回话,事实上,他自从来到金蝉书院后,除了必要的表达外,他基本上都不再说话,这是为了更好的伪装,也是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他的身份。
唐楚不回话,曲访琴也不介意,她又接着说道:“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公仪成和,陨日刹的教主,你是他什么人?”
唐楚还是没有说话,他背着曲访琴到了通道出口,随着书架打开,外面的打斗声也传进了两人的耳中,曲访琴自觉闭上了嘴巴。
唐楚背着曲访琴没有放下,他一把抓住了白师恭的头发,拖着白师恭往门口走去。
发丝拉拽头皮,终于疼醒了白师恭,他一清醒过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拖拽着他的唐楚,再往上,看到的就是曲访琴,他充血的双眼中瞬间就被仇怨填满。
“呵,我就说了,你不行,”曲访琴趴在唐楚背上,居高临下的嘲笑白师恭。
为了避免白师恭反抗,唐楚抬腿一脚踹在了白师恭的腿上,只听咔嚓一声,白师恭的腿就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弯曲道外侧。
他的腿被唐楚直接踹断了。
唐楚一拖二的到了小楼门口,不用他说,外面的人在看到他时,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两名黑衣人已经浑身是伤,他们一见到唐楚,就齐齐一跃而起,来到了唐楚的身边,不用唐楚吩咐,他们自觉一把拽起白师恭,将手中的弯刀架在白师恭的脖颈上。
“让我们离开,不然弄死你老子,”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口,他的声音如同唐楚一般嘶哑,想来也是做了伪装。
白罗伞面色阴沉,这两个黑衣人武功不说多好,却像是滑手的泥鳅,就算这么多人包围了他们这两人,竟然一时也没有拿下他们,这让他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见白罗伞不说话,那黑衣人直接抬了抬手上的弯刀,将白师恭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血珠子顺着刀尖滚落。
白罗伞面色一紧,眼看着就要开口。
“不行,不能放他们走!”白师恭直接打断白罗伞想说的话,他视线转向唐楚背上的曲访琴,眼中仿佛盛着黑海。
“就算我死了,也绝对不能放她离开,她就算是死,也得死在金蝉书院!”
谁都没想到,白师恭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犯糊涂,他这话一出,似乎是要定了唐楚几人的性命。
唐楚想也没想,一拳砸在白师恭的脸上,打的白师恭下颌脱落,一时竟然闭不上嘴了。
唐楚仍是那副冷漠的模样,将视线转移到白罗伞的身上。
白罗伞看了一眼唐楚背上的曲访琴,眼中厌恶毫不掩饰,又去看自己被卸了下巴的父亲,却见白师恭竟然连连摇头,就算是这种情况了,他竟然还是选择曲访琴。
唐楚见白罗伞沉默,拿过黑衣人手中弯刀,直接扬手,一刀下去便砍断了白师恭的左手,白师恭疼的面色扭曲,但他被卸掉了下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痛呼声。
唐楚动作没有停顿,再次将弯刀顶在了白师恭的右手上,不用左手的人,没有左手也不影响练功,可大多数人没有了右手,却又是另一种境地了。
“别,我放你们离开,”白罗伞急忙制止,他面色铁青,挥手让身后的弟子散开人群,只是他自己却站在原地没动。
“我放你们离开,你们放了我爹。”
唐楚将弯刀递进黑衣人手中,根本就不理会白罗伞说的话,背着曲访琴就往露出的那条道路上走去。
带着白师恭的黑衣人走在中间,他将弯刀架在白师恭脖子上,似乎只要白罗伞敢轻举妄动,他就敢直接杀了白师恭。
唐楚等人一路走到金蝉书院山门处,白罗伞都带着人紧紧跟在他们身后,眼看着他们就要出山门,白罗伞连忙说道:“你们离开,把我爹放下。”
两名黑衣人没有说话,唐楚单手指了指白罗伞,道:“你跟上。”
唐楚只点了白罗伞一个人,已经很明显,是让其他人停下脚步。
白罗伞思索片刻,看着被砍断一只手的白师恭,还是走上前来,伸手要去扶住自己的父亲,却被黑衣人躲过去。
一行人快速往金蝉书院的外围而去,那些弟子也得了白罗伞的示意,不敢追上来。
可路走了不到一半时,唐楚猛然回头,凭空甩出一掌,将一个偷偷跟随上来的弟子从隐匿处打飞,这一掌也给了那些隐匿起来的金蝉书院弟子警告。
他们匆匆下山,两个身穿金蝉书院弟子服的人从山林中窜出,接应了唐楚等人后,三匹马也从山林中奔出。
唐楚把曲访琴推上马,四个黑衣人也纷纷上了另外两匹马,白师恭被其中一个黑衣人随手丢在了树叶铺垫的地上,唐楚看向曲访琴。
“杀吗?”
这问的自然是杀不杀白师恭,毕竟是曲访琴被囚禁了这月余。
曲访琴看着被卸了下巴说不出话的白师恭,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不用,这个仇,自当我以后亲自来报。”
唐楚点了点头,一跃上马,双手拽住缰绳后一夹马腹,骏马便扬长而去,另外载着黑衣人的马匹也追上去。
白罗伞急急去看扶地上的白师恭,却被白师恭一巴掌抽在了脸上,虽然白师恭已经重伤,这一巴掌的力道并不大,可还是抽的白罗伞扭过脸去,眼中尽是失望与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