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抢人
江文山一口牙齿都被捣烂,参差不齐的同时,有些牙齿变得异常尖锐,他这一口下去,把白师恭的耳朵咬掉半边,等他被白罗伞一脚踹开,白师恭的右耳如同被野狗撕咬过一般,还有烂肉挂在耳朵上。
江文山被一脚踹开,他四肢已经不能动弹,这时候却发狂一般的大笑,看着白师恭的眼中满是嘲讽。
“反正你们已经打断了我的手脚,我现在活着还不如死了,临死之前还能吃你一块肉,值了!值了!”
白师恭察觉到不对劲,他一手捂着流血的耳朵,急忙下令道:“快,别让他自尽!”
但是已经晚了,江文山一段舌头伸出口外,紧接着就用一口烂牙咬下去。
一小截舌头落在地上的同时,窗外也猛然传来了一声脆响,白师恭警惕转身,不用他再说话,白罗伞转身就往窗户走去。
“哐啷!”
窗户被从外面窜进来的人影撞碎,迎着白罗伞的面门就是一掌。
白罗伞急忙后退躲避,那道人影却直接从他身边掠过,两脚踹开守着江文山的弟子,把江文山捞在了手中。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用黑布蒙了头脸的人,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什么人!敢擅闯我金蝉书院!”白师恭呵斥一声,白罗伞与那两名弟子就齐齐站在一处,他们手中都拿着一根银光烁烁的戒尺,眼看就要围攻过去。
那蒙面人却没有缠斗的心思,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随手往那些人头脸上撒去。
纸包被内力破坏,铺天盖地的白色粉末朝着众人泼洒,白罗伞等人连忙捂住口鼻,但却被那白色粉末扑进眼睛中,霎时间就疼的他们扭曲了表情。
蒙面人捞着江文山再度从窗口跃出,可在他出去的一瞬间,一只手从窗户中伸出,一把拽住了蒙面人的腰带。
蒙面人想也没想,一道银光闪过,一把匕首就朝着白师恭的手臂划去,白师恭只能松手,却在收回手的瞬间,将蒙面人腰间的一块铁牌捋在了手中。
蒙面人几个闪身,已经消失在白师恭的面前。
白师恭面色冷肃,看向白罗伞和那两个弟子,那两个弟子已经双眼红肿,看不清任何东西,白罗伞的状态却还好,虽然眼角通红,但他刚才反应及时,并没有让那些粉末进入眼睛。
“罗伞!”白师恭叫了一声,不用他多吩咐,白罗伞已经转身出去叫了大夫来,与此同时,他召集金蝉书院所有弟子去搜寻刚才那蒙面人的踪迹。
白师恭低头看着手中那块铁牌,这是刚才在蒙面人身上捋下来的那块,他仔细翻看了铁牌两眼,面色瞬间就变得铁青,指甲扣在铁牌上,竟然硬生生在铁牌上扣出一个月牙状的指甲印。
唐尧带着濒临死亡的江文山回到公仪昭的藏身处,不用他多说,玉马谷中已经灯火通明,金蝉书院的弟子正在到处搜寻他们的踪迹。
公仪昭把江文山捞进怀中,目光扫过玉马谷内的地形后,快速说道:“现在玉马谷中都是找我们的人,路径必然已经被封死,现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玉马谷在上方,马平沟在下方,只要他们通过那道瀑布,就能回到马平沟去。
“走!”
唐尧点头答应,两人直接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落进金蝉书院房屋后的河水中,随着河流,他们一路游到瀑布的位置。
一路上,由公仪昭带着江文山,唐尧割断几根坚韧树藤绑在一起,等他们到了瀑布边上,他将树藤绑在公仪昭身上。
他们当然不会在瀑布的水中下去,那样瀑布冲刷在他们身上,如有不慎掉落下去,就必死无疑,他们将树藤固定在一棵大树上,一前一后的下了树藤。
这次换唐尧带着江文山,公仪昭率先下了树藤,那根树藤的长度不足以到达瀑布底端,但已经足够他们落在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段。
等公仪昭到了能落脚的位置,她接应唐尧和江文山落下去,两人再低头去看,已经能看到石壁上有不少突出的石头,这次不再需要树藤,两人一跃而下,不断在突出的石头上借力,竟然顺顺当当到了瀑布下方。
他们下了瀑布后,毫不迟疑的穿过夜色,朝着马平沟而去。
两人离开后大约一个时辰,瀑布上方终于有人发现了那根树藤,等白罗伞赶到的时候,他看着那根已经有些磨损的树藤紧皱眉头。
唐尧与公仪昭带着江文山的一路回到客栈,来不及向唐楚说一声,唐尧一把捏开江文山的下颌,在咬掉一截的舌头上撒上药粉,又给他将身上的伤势处理干净。
等他处理的时候才发现,江文山的四肢已经被打断,他身上被鞭打过的伤痕早就已经溃烂,烙铁烫伤的皮肉也已经坏死,再这样下去,江文山咬舌没有死掉,反而要被这一身的伤给要了性命。
在唐尧处理江文山伤势的时候,公仪昭去敲开了唐楚房门,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清楚。
唐楚到了唐尧房间,看到的就是江文山几乎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绷带缠绕在他的身上,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尤其是他的四肢上,已经用上了夹板。
唐尧将手上的鲜血清洗干净,拿一条薄毯盖住江文山的身体,这才转头去看唐楚。
“他在金蝉书院受尽折磨,若有问题,想必问他比问那些金蝉书院的人反而更清楚。”
“确实如此,”唐楚点头,江文山在金蝉书院受了这样的折磨,那些人必然是觉得他没办法活着离开了,自然不会在他面前忌讳,他手中又有白师恭想要的消息,说不定白师恭还亲自审问过他。
唐尧不会刑讯,但他听陆明尧说过,有时候,越是死囚反而越能知道仇人的秘密,因为仇人不会在必死的人面前多加掩饰,有时是为了炫耀,有时也是为了套出更多的信息,反而会先把自身的秘密说出来。
“对了,”唐尧想到金蝉书院,心中有些疑虑,道:“今晚动静不小,这马平沟也是金蝉书院的地界,他们必然会大肆搜寻我们。”
“无事,让这家客栈的东家给我们安排一下即可,”唐楚摇头。
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家客栈的东家叫什么,那东家除了他们的姓外,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双方都没有询问过,因为根本没必要,对两方人来说,姓甚名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同一处的人。
公仪昭低头看了看床上的江文山,着重看了看江文山的嘴,好奇的问道:“二哥哥,为什么他都咬舌了,还没有死?”
唐尧无奈摇头,道:“有时间少看点话本子,多看点医书,你就会知道,咬舌是呛死和噎死的,不是流血而死的,何况,他只咬了那么一点舌尖。”
“哦,”公仪昭撅了噘嘴,转身去研究江文山的伤势了。
诚如唐尧所说,金蝉书院果然开始大肆搜寻那夜的蒙面人,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金蝉书院用的理由竟然是有弟子偷了书院内所有学生交的束脩,而不是要搜寻什么蒙面人。
唐尧和公仪昭听到这个理由时,唐尧还摇了摇头,道:“这白师恭倒是极好面子,都这样了,竟然还要编个理由。”
“也有可能是他不想暴露出江文山在他那里受到了这样重的折磨,”公仪昭伸手戳了一下江文山的胳膊,就算在昏睡中,江文山还是疼的皱起眉头。
“笃笃”
门口响起敲门声,客栈东家迈步走进来道:“两位,烦请带着他去菜窖躲避片刻吧!”
两人对视一眼,并不提出意见,唐尧背起江文山,公仪昭在后面跟着帮扶,一起随东家去了客栈菜窖中,菜窖的门刚关上,客栈前门就传来了掌柜的呼唤声。
“东家,金蝉书院的孩子们来了,你来看看吧!”
“来喽!”客栈东家应了一声,将手中的菜窖钥匙悬挂在腰间,挺着肚腩就去了客栈前门。
“哟!稀客啊!你们这些孩子怎么有空下山来了,”客栈东家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上前就把堵在客栈门口的几个金蝉书院弟子迎进了客栈。
“去,做一桌好菜来,这些孩子下一次山不容易,学业苦闷,可得好好补补,”一边说着,东家一边对掌柜挥了挥手,那模样,确确实实是心疼这些年轻人的长辈模样。
“哎!哎,不用了蔡东家,”白子安赶忙阻止,将东家扬起的手给压下去,道:“咱们这次下山时有要事在身,别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怎么了?你们这些孩子,学习才是紧要的事情,有什么事能让你们下山来做?”客栈东家的好奇不似作假,他还顺手给这些人倒上了茶水。
“嗐!这事儿闹得,有位同窗滥赌成瘾,在昨夜偷了书院中学生交的束脩跑了,那些束脩不少,是诸位同窗攒了许久才交上的,我们这不赶紧下山来找。”
说着,白子安还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学子自当该以学业为重,我那位同窗可真是……唉!”
东家一听,也是一脸惋惜,道:“怎会有这种事,那书生竟然不顾其他同窗的死活了吗?”
白子安却没有再接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我下山的路上,听其他老伯说,前些天有一辆很是豪华的马车来了客栈,蔡东家可是大赚了一笔?”
客栈东家的表情顿了一瞬,马上又露出了一抹苦笑。
“真是让各位看了笑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