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 章 全世界最大的傻瓜
杨祁坐在车上垂下脑袋，他第一次觉得七爷这么对不起一个人。
苏阮先季冥煜一步上车，捏了捏手上红色的美甲，“你对这个女孩挺不一般？”
季冥煜没说话，偏过头透过车窗看到马路对面。
雨一瞬间下地很大，栾嫣没有要避雨的意思，还站在原地往这边望，眼睛红红的，眼泪夹杂着雨水。
季冥煜心脏抽搐一下，用手捂住胸口。
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是为了她好。”
季冥煜别过视线，闭上眼睛，懒散的靠在座椅上。
喜欢他没有好结果，更别说在一起的可能。
苏阮笑了笑，扯开他的袖口，“什么叫为了她好，真为了她好，你又怎么会伤害自己。”
手臂被苏阮从口袋里拿出来，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甲滴下来。
季冥煜挣脱她的手，“不关你的事。”
乌泱泱的乌云一瞬间压了上来，栾嫣把板栗抱在怀里尽量不被雨水打湿。
自己剥开一颗放在嘴里咀嚼，明明是甜的，却尝到苦涩。
女人的第六感都说很准，栾嫣现在就感觉那个女人跟七叔关系不一般，而且她就是七叔的未婚妻，可她不愿意相信。
都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松软的板栗肉在齿缝中散开，都说吃甜食会让人开心，可栾嫣连吃了好几个也没有开心。
老板把摊位收到里面些，“小姑娘，你怎么待在外面，快进来避避雨。”
栾嫣憋出一副哭笑，“我现在就走的。”
“早点回去，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别感冒了。”
“好。”
陌生人的关心，让栾嫣一瞬间绷不住了，为什么他比陌生人还冷淡。
栾嫣抱着两袋板栗在雨中的大街上散步，站在斑马线上，红绿灯来回亮了好几次也还站在原地。
走着走着，在回学校的路路过季冥煜的别墅。
栾嫣把两袋板栗放在门外的邮箱桶里面，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和笔。
可纸刚拿出来就被打湿，墨水也写不出来。
笔墨都被雨水冲刷开来，在草稿本上渲染出一幅水墨画。
季沐沐开着车跟在她后面，她的性格季沐沐了解，自己上去劝她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栾嫣一连撕了好几张纸都没把想要的话写完整，季沐沐实在看不下去，把劳斯莱斯停在一边，拿出车上的伞给她挡雨。
栾嫣第一反应没有抬头去看。
终于写完完整一段话，栾嫣像个被抽了灵魂的机器人把板栗和纸条机械般放进去。
“你这样，七叔是收不到的。”
是啊，没有邮件的邮箱，什么也收不到。
就像她对他的爱，对他的喜欢，从来没收到过。
栾嫣揉了揉哭僵的脸蛋，努力带上笑容，“起码我还没听他亲口承认不是么？”
季沐沐丢了伞抱住栾嫣，“傻姑娘，你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大傻瓜。”
“大傻瓜也有沐沐心疼。”
栾嫣淋成落汤鸡回到学校，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给眼睛消肿。
脑子里在构思明天要交的报告。
季冥煜带着苏阮去了母亲的坟墓，以前的村庄被新长起来的灌木挡住。
什么树能在两年拔地而起长这么粗壮？
当季冥煜还在纳闷的时候，苏阮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还记得这个地方，小时候住过一段时间，不过离开的时候，年纪太小没找到回家的路。”
季冥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母亲的墓碑在最里面，有一个专门的围栏围着，他已经两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这次墓碑周围多了一圈的曼珠沙华，还有他送给栾嫣的那一株。
曼珠沙华是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因为这她跟他父亲的爱情很契合，开花枯叶，新叶花残。
两人终究是不能在一起，所以他把它送给栾嫣，就是想暗示她早点放弃。
这一圈的曼珠沙华应该是杨祁派人种下来的，季冥煜也没多想。
而后两人又一起回了季家，季霸天用了最奢侈的欢迎仪式，把家里大大小小还在肚子里的亲戚都叫过来，就是为了今天让季冥煜跟苏阮订婚。
苏阮进门前想拉季冥煜的手却被拒绝，“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苏阮白了他一眼，她一个女生都没说什么，“垫一层透明保鲜膜总可以，正式场合总要装一下吧。”
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
季霸天亲自站在门口迎接，拄着拐杖确是老当益壮的姿态。
“等下我来说，你性子比较直，我怕你说漏嘴。”
苏阮闭着嘴巴，用胸腔发声跟他说话。
季冥煜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我的大孙子，你就是老七一直跟我说的苏阮吧，今日一见确实漂亮”
季霸天乐呵呵的说着客套话，周围的人也竖起耳朵听着，今天的日子对几家来说可不一般，只有当季冥煜真正结婚，那么他在季家家主的位置才算是坐的稳稳当当。
苏阮不动声色推开季霸天那双布满皱纹在她手上乱摸的手，“冥煜平日只是看着冰冷冷的，其实背后对我可好了，什么事都宠着我。”
说完把脖子上孔雀石项链展示给他看，“您看，这是冥煜在拍卖会上特意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众人都祝福这一对璧人，只有站在角落里带着一双阴暗的眼神看过来。
七叔也不过如此，新鲜感过了，不照样喜新厌旧。
季铭泽站在角落，吹出一口浓烟，嘴角不屑地勾出一抹弧度。
聚会两小时后才结束，苏阮踩着红色高跟鞋，故意掐着嗓子敲了敲季冥煜的房门，“冥煜，快开门，是我，我晚上睡不着，想要你陪我一起睡。”
不过一秒钟，季冥煜打开房门把人放进去。
栾嫣忙了一整天的报告，刚出实验室看到两年没见过的面孔。
季铭泽穿着一身ws的高定靠在新买的车门边，嘴里叼了一根烟，但是没点。
“两年没见，想我了么？”
两年前他被辍学后，回家被亲妈打的屁股开花，然后被一脚踹到了国外，昨天也是季霸天允许后他才能回来看看。
两年没见还是这么自恋。
栾嫣站在原地笑笑不说话。
季铭泽也不恼，朝她方向边走边说，“想不到你现在竟然在协和学医，为了季冥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