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张摒清
“嗡——”
水面模糊，古镜维持时间抵达了极限，通话被无奈切断了。
那条白鱼挣扎两下，最后身体渐渐铜化，沉入了缸底。
“这下好了，线索又断了。”
于哲撸起胳膊，将衣冠镜捞了起来擦拭干净。
“至少大家还算安全，咱们还算先顾好自己吧。”
陈言扯下一块布条沾水拧干，在木床上擦拭了一番。
于哲收好衣冠镜，心存疑惑。
“陈言，到底什么是灵遗物？”
“你还不知道吗，也罢就当打发时间了。”
床铺晾干后，陈言一屁股坐了下来，脱下运动鞋露出了一双白袜子。
她拍拍床，示意于哲也可以坐下来。
“不止是人，物品也会受到灵力的影响，当它们沾染上主人强烈执念时就会变得具有灵性，这就是灵遗物。”
“尤其是那些在时光长河中留存下来的古董，它们亲眼见证了沧桑过往。”
于哲沉思，从他踏入污染这个圈子之后已经见到了三件灵遗物。
一件是饕餮的牙齿，于哲靠此获得了复制诅咒的能力。
然后是血檀手串，他险些死在手串所吸引的血童恶灵手中，最后是这枚衣冠镜，更是方便至极。
“灵遗物，曾经被称为厄皿。它们非常稀少，甚至有一部分灵媒可以靠着灵遗物挑战比自己强大的恶灵。”
“那你为什么还把它让给我？”
“因为我说过要让你扔被子喽，那就代表我和它已经错过了。”
“既然灵遗物具有了自己的意识，那会伤害自己的主人吗？”
于哲还是忘不了，自己捡到饕餮牙齿的那个夜晚，梦中的男人靠在巨大头骨上，然后没来由的说：“吃下它。”
他不敢想，如果真的有一天吞下了这颗牙齿会发生什么。
“这种情况，倒是真没听说过。”
陈言注意到了他的反常，安慰道：“安啦，如果不放心那就少借用这些外力。”
于哲点点头，他仔细琢磨一下，好像妹妹和作弊码都属于外力。
真正属于他的，从头到尾都只有那个不知用处的【悉】。
“行了好奇宝宝，如果没事的话我可准备睡了。”
陈言打起了哈欠，转身躺了下来。
望着床榻上的佳人，于哲愣了一下，寻思片刻还是选择趴在四脚桌上对付一晚。
就当是在黑网吧里包宿了！于哲沉沉睡去。
……
在梦中，于哲仿佛看到了一抹诡异身影，穿着类似古人，他贴在自己跟前嗅嗅。
“王梗的味道。”他说。
于哲勉强睁开疲惫的双眼，面前是热闹的村镇。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在他跟前，两名身着布衣的长发男子扛着锄头，似在闲聊。
“咱们这一片来了位巡游的道长，不仅可解百病还会仙术。”
“真的？那我的腰病可有救了。”
“你？晚上瞎折腾害的吧！”
……
于哲依稀分辨的清，眼前的村镇正是自己所处的地方，只是不再破败。
白日贯空，青石铺就的道路两旁是密密竹篱，桑、榆、槿，柘各色树木吐着新条，排排屋舍整齐。
人头攒动，不时有庄稼汉赶着驴车从他身旁穿过。
“奇怪。”他的意识变得游离，身体自发性的朝着一方奔去。
是他夜宿的地方，只是此时的宅子崭新，烟火味极重。
他回到房间中娴熟的拿出那枚衣冠镜，扔入铜盆之中，衣冠镜化为白鱼，水面之中浮现出了一名女子的模样。
女子扎着丸子头，穿着hellokitty的短衫，是一个现代人。
她正一手托腮，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看着面前水盆浮现出了他的身影，半阖的眼皮瞬间抬了起来。
“张摒清，你终于来了！”
女子兴奋的讲，恨不得一头扎进水盆中。
“小梗，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于哲没来由的说出这句话。
“什么嘛？”
张摒清浩气长吁，眼神也清亮起来。
“我想，咱们可以相见了。”
王梗猛地一哆嗦，眼皮跳动。
“唉，你是古代人，我是现代人，虽然咱们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联络上了，可现实中你可能已经老死了吧？”
她噘着嘴，不愿细想下去。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村镇附近来了一名道长，说不定他可以帮我。”
“好啊，不过你千万不要上当受骗！”
王梗提醒说：“要知道你们那个时代所谓的仙丹啊，妙药啊，都是含铅，汞等严重超标的有害物质！”
听着水镜中的少女喋喋不休，他欣慰的笑了。
……
“咦，真恶心。”
翌日清晨，陈言伸着懒腰从于哲旁边走过，只是瞅了一眼就看到了他流淌成河的涎水。
于哲被她的声音吵醒了，朦胧中抬起睡眼。
“起床了，咱们可不是来度假的。”陈言蹲在水缸前洗了一把脸。
“谁家度假还要睡桌子，腰都快断了。”
于哲活动起身体，筋骨传来一声声暴响。
“对了王梗……”
他张嘴，一半话卡在了嗓子眼。
“你睡傻了吧，又想起哪个梦中情人了？”陈言用冰冷的手捏了他一把，强行让他开机。
于哲从椅子上弹起，恍惚间记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好像还真是梦中情人，我昨晚做梦了。”
“哇，好稀奇哟，说的跟谁没做过梦一样。”陈言不以为然。
“不是，不一样的。这个梦极其真实，而且就发生在这个村子，我甚至见到了这间宅子的主人。”
他捂着头，仔细回忆：“好像叫什么，张摒清？”
陈言眉心微动，“你认真的？”
于哲点点头，开始讲述起昨晚的遭遇，包括他看到了男人的虚影……
“难道说，是房子的主人托梦于你？”
陈言捡起枕在榻下的断刀，她本想着是用来对付半夜偷着爬上床的于哲。
“走吧，干想也没什么结果，出去逛逛。”
“就不怕遇到恶灵吗？”
“那总不能饿死吧，趁着咱们的状态还好，尽早杀出这个鬼地方。”
于哲还在回忆昨天梦中的场景，不过记忆仿佛从王梗喋喋不休后就断掉了。
按照接下来的剧情，张摒清应该是去找那个巡游道长，而后跨过光阴长河……
应该是成功了吧，不然他就不会留下衣冠镜，并以信封嘱咐。
那既然这样的话，本该生活在古代的张摒清是否真的活在了现代。
想到这里，于哲后脊一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