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觉醒
“暖阳，我有点不舒服，我想该吃点药了。”于哲颤抖地说。
他试图松开手拿出口袋里的药瓶，可齐暖阳始终紧攥着他的手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
于哲奋力挣脱开他的手，顾不上解释太多，他猛地拧开药瓶，一股脑的生咽了几颗药粒。
齐暖阳呆滞片刻，莞尔一笑。
他再次闭上眼睛，调整呼吸频率，片刻再次睁开了眼。
“没事了，嗓子有些不舒服。”
“那你闭上眼，然后张嘴。”齐暖阳安抚道，只是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扭捏。
是我刚才太粗暴了吗，于哲心想。
不过完全没想到齐暖阳真的是反差，现在俨然变得主动起来。
“好，好的。”
于哲缓缓闭上了眼，准备张开嘴。
“喂，那边那个男的。”在他的身后熟悉的声音大呵，在深巷中层层回荡。
而且显得莫名的陌生且熟悉。
于哲睁开眼，几乎没有犹豫地扭过头。
“是你？”于哲不解。
是先前面试时擦肩而过的女生，名字记得好像是——陈言？
她叉着腰，头发整齐梳至身后，顶着鸭舌帽，一身深绿色运动装，高挺的胸口处绣着：夏国，两个大字。
手腕位置突兀地挂着一柄合鞘的修长苗刀。
“你低头。”陈言摆摆手，冷漠之中透着一丝高傲。
先前那副厌男的神情一丝未变，让人感觉丝丝不爽。
“你是在说我吗？”于哲用手指了指自己。
“对对对，你现在低下头。”
于哲还有些迟疑，后脊隐隐传来一阵酥麻，仿佛有一副庞大的身影笼罩了自己。
双腿一软，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击打在了他的膝弯，迫使他狗吃屎一样爬倒在地，一口亲在齐暖阳的靴子上。
“不好意思啊。”于哲讪讪挤出一个尬笑。
顺着长靴抬眼望去，齐暖阳光洁的小腿在此刻密布着一层细密的鳞片，隐隐的泛起青色光泽。
同一时间，陈言干脆抽刀，借着腰肢扭动的力量，在这一瞬间猛然挥斩出去。
拔刀斩！
一道无比凌厉的风刃斜切过去，两侧废楼都隐隐发出爆响，深巷呼啸似狰狞野鬼。
她的鸭舌帽在这一瞬间凭风飞起，细密的漆黑长发四散，加上那张俊俏肃然的脸，活生生像是一幅完美的构图。
风爆，两摊腥臭的粘稠血液一瞬间溅洒在巷子两侧。
哀鸣此起彼伏，久久回荡。
于哲也顺着目光抬起头，彻底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下半身还穿着裙子的齐暖阳，上半身早已化为一大坨肉瘤，或者说是足有三米多高的肌肉巨蟒。
陈言的一击斩击划破了她的半具身体，让其禁锢原地。
“还不跑，你是傻 b 吗？”陈言训斥。
来不及悲伤，甚至没有一丝反应的机会，于哲几乎借着本能的反应连滚带爬闪到陈言身后。
他瞪大双眼，大力地揉搓双眼，先前那些臆想的怪物再一次出现，不过都倒在了斩击下，身体被切成两半，无数黯淡黑点从中升腾。
“怎么这么严重，是癔症吗，这不是真的。”
于哲注意到，陈言的这击斩击并不合理，巨蟒形态的齐暖阳是从两米高的地方被斩断，可身后那些诡异怪物身形参差不齐，甚至有的不足一米，怎么可能在一瞬间完成高度不同的斩击。
而且樊医生有提醒自己的吧，自己的癔症有更加严重的趋势。
陈言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地方？
可为什么，这一刻显得无比真实，如果是假象的话，那现实呢，自己像一只野狗满地乱爬？
于哲有些难以接受，胃中翻腾倒海，一股吐意再次袭来。
“呕——”
陈言鄙夷的一瞥，小碎步离远了几分距离，保证他安全的同时不会吐到自己身上。
“于哲，救救我。”巨蟒残缺的地方迅速膨胀，形成了齐暖阳的模样。
她捂着胸口，裸露出雪白的脖颈和锁骨，表情痛苦不堪。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于哲狠狠砸地，眼睛湿润布满血丝。
难道现实中遇到了流氓混混，自己为了保命被强行拉入了臆想的环境。
到底哪一个是真实，哪一个又是虚假，他分不清了。
于哲头痛欲裂，脑中浮现出了一个灵动的声音。
【哈喽，你还好吗？】
哪来的声音？于哲吃力地四处望去。
【是你心底的声音哦，其他人听不到的。】
你是谁，癔症，都是癔症惹的祸，连我的精神都要分裂了。
【不是这样的哦，我是来帮助你的。】
见于哲没有听懂，那个声音继续补充道。
【我在空间之外游荡了千年，终于盼到了一个能目视【净土】之人。】
【我的形态，意识，根据你所能理解的范畴构建而生，就好比游戏里的引导者。】
性转派蒙？这也太扯了。
【准确来说，就是这样。】
【现在由我来彻底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姓名：于哲。年龄：18岁。】
【性别：男。分类：处男。】
【种族：人类（觉醒）】
【天予诅术：悉】
【效果：对灵力感知变得更加灵敏。】
假的吧，于哲倒吸一口凉气。
他伸出指着庞大身躯的齐暖阳，心底默念。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是女人。】
……
然后呢，完了？
这不是女人是什么，开玩笑的吧。
或者说这一切就是假的，因为在现实中他是废柴，所以在臆想的世界里也难以做到飞檐走壁等特殊赋能，那也不太合理。
【呀，忘记了这是你的第一次，我不能太用力，不然你的肉体会崩溃掉的。】
【下次再见，于哲。】
……
心底的那个声音彻底消失了。
虽然这个过程显得有些漫长，但那似乎是经过大脑慢放的原因。
真实的情况是，现实中仅仅过去了两秒。
“嘁，废物。”齐暖阳见他无动于衷，发出鄙夷的声音。
下一秒，她抬起头舒展臂膀，无数细密的小蛇顺着她的胴体缓缓上爬，盘曲，扭动。
“嘶嘶嘶——”无数蛇信子震动的声音交织，震耳发聩。
“有危险！”陈言再次架刀，纤细如玉葱的手指划过刀刃，金属颤鸣。
“嘶，啥——”
细密的蛇群覆盖蚕食着齐暖阳的身体，下一刻整齐划一地扭过头来，如离弦之箭般一齐射出。
“以多胜少，可惜在我这里无效。”陈言表情冷漠。
“我的诅咒【斩杀】，可不是根据数目判断的。”
长刀再一次斩出，没有任何花哨。
无数蛇身再次断裂，空气中鼓动着无数风刃切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