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怕死的仙门大师姐42
战胜魔族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顾岁暖的死讯开始在修士之间散开。
这些修士中，有些曾在秘境中被顾岁暖救过，有些曾在对抗魔族时得到过顾岁暖的帮助。
在修士看来，顾岁暖是个很值得敬仰的强者。
赵有福很快就找了过来，先前他回到长青宗，发现长青宗并没有事，还带着侥幸。
如今在看到穆业臣他们几个都还活着，他立马明白过来，开始哭诉他也有苦衷。
“真相到底是怎样的，还得问暖暖。”
丹心拿出一个镜子模样的法器，这是先前顾岁暖托她找的，能够窥视他人记忆的东西。
那时她就告诉过丹心，她打算用这东西把自己的记忆投射出来，证明顾家的清白。
公布真相那天，几乎整个长青宗的弟子都到场了。
封寒明亲手替顾岁暖整理的遗容，为她换上干净的弟子服饰。
他一直在支撑着没有让自己彻底崩溃，毕竟，封寒明也想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因为顾岁暖死了，她的空间也变成了无主之物。
封寒明在里面发现被五花大绑的唐毅，小鱼和归宗还在那守着他。
“你们没走？”
顾岁暖死了，和法器之间的契约就消失了，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还在里面看着唐毅。
归宗难得的变成人形：“墓穴，是归所。我要留下来，陪葬。”
它在先前的秘境浑浑噩噩太久，只知道杀戮，直到被顾岁暖收服后，刀生开始有了意义。
顾岁暖是个很好的主人，为了能更好的发挥它的作用，会一遍又一遍去练刀。
她不会滥杀无辜，她只会拿归宗惩奸除恶，时不时让归宗威风一把。
只是，这样好的主人，最后却是被归宗穿透了胸膛才死的。
哪怕那时的归宗是被顾岁暖操控的，它也无法原谅，是自己杀死了主人这事。
它想，那将是它杀的最后一个人，它不会再制造任何杀孽了。
“我也想在这里陪主人一会，然后会陷入沉睡吧。”
小鱼一开口，声音就变得哽咽，她知道顾岁暖非走不可，但是还是好舍不得顾岁暖。
“对了，这个给你。”
小鱼把先前顾岁暖梦境凝结的石头给了封寒明。
“清寒仙尊，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或许，她的这一世就是为你而来的呢？”
封寒明接过石头，却不能理解小鱼的话。
“把这个大坏蛋也带出去吧，他犯下的罪，也该去被千夫所指了。”
封寒明点点头，把唐毅拖出空间。
窥视记忆的法器已经摆放好了，封寒明把顾岁暖抱过去躺好，启动了法器。
在司命薄的稍加影响下，属于顾岁暖这一世的记忆开始在众人眼前重现。
一开始，就是五岁那年，热闹繁华的千雪城，宠溺顾岁暖的家人，直到唐毅到来。
唐毅趁顾岁暖父亲没防备，一剑刺穿他的胸膛，年幼的顾岁暖亲眼看见父亲倒下。
她想去告诉家人，却被唐毅抓住，按着她的头就撞向墙壁，把顾岁暖砸晕过去。
等到顾岁暖再次醒来，顾家已经是尸横遍野，她强忍着头晕目眩，去寻找家人。
却见唐毅站在那魔神身侧，顾家人正在拼死抵抗，试图重新镇压魔神，却无一例外，都死在魔神手中。
在一片混乱中，顾岁暖被姐姐发现，把她藏到柜子里。
顾岁暖看到家人毫不退缩的抵御着魔神，看到他们被撕碎，也看到了唐毅和魔神的勾结。
“顾家没有放出魔神？”
看到这一切的长青宗弟子，突然感觉很羞愧。
他们从前骂顾家骂得有多狠，如今就有多打脸。
顾家不仅没有放出魔神，他们还死守到了最后，明知实力悬殊，顾家人都没有退缩。
反倒是他们，因为一些不知所云的谣言，就去辱骂顾家，却没有一人敢像顾家人一样，直面那魔神的。
看到这一切，封寒明也默默握紧拳头。
他想到顾岁暖第一次看见唐毅时的不对劲。
原来，唐毅是她的杀父仇人，是放出魔神的罪魁祸首。
怪不得，前世，她会虐杀唐毅。
封寒明没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更没想到，她竟然独自承受了这么多。
记忆还在继续，魔神召集了魔族，在千雪城开始大肆屠杀，年幼的顾岁暖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她开始了逃亡，遇到过很多不怀好意的人，直到封寒明把她带回长青宗。
那时的顾岁暖，比长青宗的许多弟子还要资质平平，却比任何人都不要命。
她有单挑成年修士的勇气和智谋，也会为了安心修炼，躲在后山只靠吃灵果充饥。
顾岁暖的这一生，有很长很长的时间，都是在修炼，一百遍练不会的剑招，她会练千遍万遍。
别的孩子正在偷闲玩闹时，她在打坐修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着看着，穆折都觉得自己可笑。
他确实不如大师姐，毕竟，没人能坚持像顾岁暖那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刻苦修炼。
原来她也曾“不是练剑的料”，她并没有自暴自弃，反倒靠自己的努力，成了如今人人敬仰的大师姐。
伴随着记忆的继续，所有人都见证了顾岁暖一步步的蜕变。
见证顾岁暖在墓穴中，只凭一人杀尽万千邪祟，也见证顾岁暖被独自留在秘境时，漫长又孤独的修炼岁月。
直到记忆终于来到最近，赫连陌出现，告知顾岁暖魔神要杀她。
而那位唐家千金，好巧不巧来找顾岁暖，约她去千雪城郊外。
顾岁暖发现她的计谋，也察觉赵有福的不对劲。
她布好局，选择独自赴约。
早在一开始，给封寒明准备的迷香，选择的地点，训练好的玄鸟，都足够让封寒明昏睡到一切尘埃落定。
甚至，她在吩咐长刀嗡鸣时，给出的命令就是，等她死后。
法器呈现的信息并不全，去掉了封寒明对顾岁暖表达心意，也没有关于顾岁暖为什么会把所有人排除，独自面对魔神。
所有人都只能看着，镜向里的顾岁暖去赴死。
当然，在听到唐毅的那番话时，长青宗弟子都感到了愤怒。
仅仅是因为嫉妒，唐毅就投靠了魔神，害得世间生灵涂炭。
他们从前真是傻，竟然还认为唐毅是好人，竟然还觉得顾家该死。
如今看来，顾岁暖这些年接受这么多冷眼，仇人就在眼前却杀不了，她才是真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