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大海啊，她说她想回家46
人鱼少女的话，让顾岁暖陷入沉默。
顾岁暖可以管住自己的行为，但全世界那么多人，她无法做出担保。
甚至，顾岁暖能确定的是，无论怎么去劝诫，也会有人去破坏海洋环境。
“罢了，反正我不过是海洋之心中的一缕残念，不如最后再相信人类一次吧。”
看到顾岁暖为难的样子，人鱼少女勾唇一笑。她抬头注意到向这里游来的余湛，原本汇聚的身形开始消散聚成一个光团，仿佛最后的放手一搏。
人鱼少女化成的蓝色光点冲破旋涡，飞向顾岁暖，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岁暖隐约间还听到了少女最后的话。
“找到海洋的病灶，治好她，海洋就不需要再吸收灵魂。”
“还有……替我和我的孩子说一声，对不起。”
随着少女的声音散去，顾岁暖感觉自己正被余湛抱在怀中，只是她的意识却渐渐变得混沌，仿佛陷入一场梦。
顾岁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只巨鲸背上。四周一片白茫茫，唯一的存在就是她身下这只海洋幻化的巨鲸。
她听到了巨鲸悲鸣的声音，听着就好像海洋中的生灵在哭泣。
她看到原本由蓝色海水聚成的巨鲸慢慢被污浊漆黑的水流占据，那污水就好像荆棘藤蔓死死缠绕住巨鲸，吸取巨鲸的生命。
直到巨鲸变得奄奄一息，悲鸣声也越来越弱。
“未来，寻到，阻止。”
梦的最后，巨鲸断断续续的对顾岁暖说了三个词。
随后梦境消散，顾岁暖睁开了眼。
【暖暖，你去哪了？刚刚真的吓死我了！差点以为你被海洋带走了，呜呜呜呜……】
顾岁暖脑子还没转过来，就听到了司命薄在嚎。
然后，顾岁暖看到了突然凑过来，查看她情况的余湛。
“小余，阿宝她怎么样了？”外公的声音也紧随其后。
顾岁暖茫然的眨了眨眼，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回到游轮，此刻正躺在她的房间中。
顾岁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夜色漆黑，看样子已经到了晚上。
“我没事。”
推开靠得太近的余湛，顾岁暖坐起来，面色看起来很正常。
“阿宝怎么会突然昏倒了？”
见余湛望着顾岁暖没有反应，华国胜率先询问起顾岁暖的情况。
“大概是因为最近没休息好吧……”
顾岁暖梦见的画面，并不方便和外公说，她开口搪塞，看到桌前摆放的水杯，想到了支开华国胜的借口。
“外公，我觉得有些口渴，想喝点酸的，你可以去帮我弄杯柠檬水吗？”
“好，阿宝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弄柠檬水。”听到顾岁暖的要求，华国胜没多想，直接就离开房间去给顾岁暖弄柠檬水了。
屋内只剩下了余湛和顾岁暖，一直沉默的余湛也终于开口问出了他的担忧。
“暖暖，我母亲她没对你做什么吧？你为什么要把我支开独自去见她？”
比起平时温和的嗓音，余湛问出这话时声音沉了些，好像是生气了。
“我只是想问问她，怎么样可以让归墟不再吞噬灵魂。”
顾岁暖瞒下她想献祭自己的事，将人鱼少女让她治好海洋，以及在梦中看到巨鲸的事都告诉了余湛。
听着顾岁暖的描述，余湛低头思索一会，完全相信了顾岁暖的话，甚至还分析起来。
“如今海洋的生命力不至于到枯竭的地步，我也从未见过什么能重创海洋的污水。”
“所以，海洋所说的‘未来，寻到，阻止’应该是，那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海洋让你找到那污水来源，阻止事情的发生。”
顾岁暖点点头，也觉得余湛的分析是对的。
“暖暖放心，我会通知海洋生物留意倒入海洋的污水，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余湛跟顾岁暖做出保证，就想出去通知海洋生物。还是顾岁暖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腕。
“余湛，不急于这一时。我想问问，你的母亲还在那里吗？”
余湛摇了摇头，平静的陈述：“她用尽最后的力量让你和海洋建立了联系，没有力量的她已经消散了，就和那些蓝色小鱼一样。”
顾岁暖大概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如今不过是想确定一番。
顾岁暖没想到，原本还坚持着要她成为祭品的人鱼少女会改变主意，用尽最后的力量，让顾岁暖去救治海洋。
那怎么说也是余湛的母亲，看着余湛这么平静，顾岁暖担忧中又带了丝疑惑。
“……余湛，你不难过吗？”
余湛低头看向坐在床上的顾岁暖，面对着顾岁暖，他总是能很快察觉她情绪的变化，直接坐到顾岁暖床前，耐心解释。
“暖暖，我的母亲和华阿姨不一样，她从未对我倾注过情感，所以我对她也没什么感情。”
“我不难过，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一直以来，她都太过自以为是。无论是蛊惑人类后生下我，让我延续血脉，试图杀掉你，又让自己消散。她做着她自以为有价值的事，却从来不在乎他人的想法。”
“她并不在意我的感受，所以，我也没必要为她难过。”
明明余湛神情依旧平静，可是听他这么说，顾岁暖却不由的感到心疼，她伸手拥抱住余湛。
“或许，你的母亲最后也是舍不得你的吧？她让我替她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余湛没接话，只是回抱住顾岁暖，将头埋在她颈间久久没有动静。
顾岁暖还以为这家伙是难过了，不再多言，任由余湛紧紧抱着她，时不时还拍了拍余湛的后背安抚。
直到她听到了余湛的声音。
“她真正应该道歉的人是你才对，我早已不在意她对我做的一切。可是他人犯下的错导致海洋生命力流失，凭什么要让你来牺牲？若不是我回来的及时，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听到余湛这番话，顾岁暖心中一惊，早在那次遇袭，她就看出来了，余湛很担心顾岁暖会出事，甚至紧张过了头。
“余湛，你很害怕我会离开你吗？”顾岁暖没忍住，直接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