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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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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雪浑身已经失了力气,就这般任由乔云梦抱着。

    直到她抱着自己,来到床畔的梳妆桌前。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谢清雪下意识便要挣扎,却无济于事。

    乔云梦抱着她在椅子前坐下,强行捏着她的脸,让她看向对面的海棠镜:“师尊,好生看一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像堂堂神霄宗长老?”

    泪水从谢清雪的眼尾溢出,如同受到某种蛊惑般,她看向镜中的自己——迷离的双眸沾满泪雾,眼尾泛红,不复往日的清冷。

    乔云梦满意地勾了下唇角:“我早就说过,像师尊这么好看的人,用来当灵宠最是适合不过。”

    她伸出手,拔掉谢清雪发间将坠未坠的发簪,握住她的一缕发,在指尖转着圈儿把玩。

    发丝时而扫过谢清雪的后颈,传来酥痒的感觉,将她最后一丝击溃至涣散:“师尊这回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吗?可莫要弟子再失望了。”

    “我……”谢清雪终究是再抵抗不过,用干哑的嗓音开了口。

    “师尊在说什么?”乔云梦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

    “我……我是……”

    “嗯,是什么?师尊不说清楚,弟子又如何晓得?”

    谢清雪咬了咬唇,她闭上双眼,不敢直面这样的自己,任由泪水落下来:“我……是你的灵宠。”

    “真乖——”乔云梦似发出一道叹声。

    紧接着,谢清雪感受到脚踝间似套上了什么。

    低头看去,是藤条化作的脚镯,青幽幽的颜色,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

    “这是藤灵。”乔云梦解释道,“师尊既然给了弟子礼物,我自然也要给灵宠礼物才行。”

    乔云梦没有告诉谢清雪,日后,她才会知道这礼物的妙处了。

    谢清雪睁开眼。

    她躺在全息游戏椅上,脸色潮红,呼吸急剧起伏着。

    直到手机闹钟的声音响起,她方才如梦初醒,拿起一旁的手机将闹钟关掉。

    早上八点了。

    现实中的五个小时,在游戏中,却是前所未有难捱的两天。

    直到十分钟后,谢清雪思绪仍是恍惚的。

    脚尖踩在地面上,谢清雪却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浮起来的。

    就好像那些藤条,仍在她肌肤间胡乱缠绕游走着,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任由其折磨。

    走到浴室里,谢清雪看向镜中的自己,目光迷离,肌肤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谢清雪洗了把脸,将牙膏挤上电动牙刷的刷头,嗡嗡声过后,她将嘴里的泡沫全都吐了出来,想象它们就是乔云梦留给自己的不堪记忆,随水流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每周一有组会,离到公司还有半个小时,来不及时间洗澡了,谢清雪换了身干净的贴身衣物,随后出了门。

    到了公司,谢清雪却发现,今天整个小组的氛围,似乎不太一样。

    平日里穿t恤短裤,配拖鞋的男女员工,今天都换上整齐的西装和皮鞋,连头发都整饬得干干净净,容光焕发。

    谢清雪悄悄问叶欢:“这是……有上级部门要来检查。”

    叶欢:“小雪,你没有看群通知吗?《烛梦》这个项目空降了一个副经理,今天早上就要来各部门视察。”

    她压低声音:“而且听小道消息说,这位副经理,就是上回我给你说的董事长的小女儿,在隔壁大学当教授那个……”

    谢清雪会意点头。

    怪不得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虽说只是一位副经理,可凭借对方的身份,保不齐将来就是经理,总裁,或者董事长也不是不可能……

    给这位未来之星留下好的初次印象,总归是有益无害的事情。

    开会前,谢清雪也去洗手间整理一下仪表。

    周一例行的会议刚刚结束,她坐到工位上,伸了个懒腰。

    到底还是困的。

    不仅是因为昨夜熬了个通宵,更是因为在游戏中,那样身临其境的感受……

    谢清雪耳垂处微微一热,心虚地抿了一口水。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

    叶欢对这种事反应最快,她先是凑到办公间门口朝外一看,然后迅速回过头来,慌张而不失激动:“是副经理来了。”

    谢清雪立刻挺直腰背,对着电脑屏幕,摆出一副认真上班的样子。

    办公间的玻璃门被推开,赵经理热切的声音响起:“来,介绍大家认识一下,这位是咱们项目部新来的宁经理……”

    办公室里的员工齐刷刷站起来问好。

    谢清雪也没抬头,只管问好。

    “打扰到大家了,大家继续忙就好,我今天只是来熟悉一下项目。”女声有些耳熟,却又是与往日不同的沉稳。

    谢清雪抬起看去时,对方正好走到她的面前。

    她没有料到,这位宁经理,居然会和自己的邻居宁晚追是同一个人。

    只不过眼下的宁晚追,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黑色绸面连衣裙衬得她整个人都是冷冷的,不容人靠近。

    和先前自来熟的那个宁晚追,一点都不像。

    若不是她的工牌上,明明确确写着宁晚追三个字,谢清雪甚至会怀疑,只是碰巧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先后进入她的世界。

    似察觉到她的视线,宁晚追侧过头来。

    四目相对,谢清雪无比清晰地瞧见,她眸中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在自己身上稍微定了定,随后保持着面无表情别过了脸。

    在那一刻,明明已经算半个职场老人,尬意却还是叫谢清雪连手都不知该往哪儿送。

    幸好,这位宁经理来得快去得也快。

    谢清雪若无其事地将目光落在屏幕上,思绪却开始走神——

    她原以为,自己和宁晚追算得上是朋友,毕竟她给自己送过苹果派,又在画室等她一起坐车回家……

    谢清雪甚至还自作多情地想过,她这么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会不会是有所图谋……

    但只消方才那一眼,谢清雪便无比确定,宁晚追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说不定先前,只是她周末无聊,随便拿自己作消遣,自己竟然会当真以为,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也会做她的朋友……

    办公桌被人轻轻敲了两下,谢清雪回过神。

    她抬起头,看见是前台助理:“小雪,宁经理让你去她的办公室一趟。”

    宁晚追叫她去做什么?

    谢清雪想不到,也懒得想,她问助理:“要带什么东西吗?”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谢清雪只带上本子和一只笔就过去了。

    电梯往上开了十层,宁晚追所在的办公室楼层到了。

    她敲响磨砂玻璃门:“宁总?”

    下一秒,玻璃门被人打开了。

    开门的人,正是宁晚追,她像是早就等着一样,对着她弯起双眼:“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谢清雪微微一愣。

    可宁晚追已经握住她的手腕,带她朝办公室里面走去:“姐姐想喝点什么吗?咖啡,还是纯净水?”

    她好像又变回先前那个,对她殷勤备至的人。

    谢清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道:“宁总叫我到办公室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事,难道就不能见姐姐吗?”宁晚追说着,将一瓶纯净水递过来。

    谢清雪接过水:“如果没有事的话,现在是上班时间,宁总……”

    “当然有事了。”宁晚追说着,拉住她的手,带她走到落地窗边,“姐姐帮我看一下这幅画,画得怎么样?”

    纸上颜料的痕迹尚未干涸,谢清雪模模糊糊看出来,画的是窗外摩天大楼的风景。

    宁晚追拉住她的手,按着她在画椅上坐下:“姐姐可以慢慢看,不着急。”

    谢清雪抿唇,目光从画中抽离。

    她转过头,看向宁晚追:“宁总,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似感知到她认真的情绪,宁晚追也敛起了笑意:“好啊,姐姐想问什么?”

    “你喜欢我,想要追求我,是吗?”

    宁晚追的神情些微凝滞,她似是没有料到,谢清雪会直截了当地戳破这层窗户纸。

    默了几秒钟后,谢清雪蓦地站起身:“宁总不愿回答也没关系,我先回……”

    不等她说完,手腕却被人握住。

    宁晚追向来坦坦荡荡的脸上,竟露出了支支吾吾的神色:“我不是不愿回答,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不止是喜欢……”

    “那就是喜欢?”

    宁晚追顿了顿,诚实地点头。

    谢清雪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抱歉,宁总,虽然我现在是单身,但我并没有和任何人进入恋爱关系的打算。”

    说着,她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宁晚追抓在腕间。

    “宁总?”谢清雪看向她。

    宁晚追握住她的手下意识一紧,最终还是松开了:“为什……”

    “没有为什么。”谢清雪趁机转过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在走到门口时,她只落下一句:“还有……宁总,以后在办公时间,如果不是公事,请不要找我,谢谢。”

    宁晚追愣愣看着玻璃门合拢,再不见那人的身影。

    她眨了下眼,茫然的神色很快化作扭曲,她低声喃喃:“我要杀了你。”

    很快,她又重复这句话:“我要杀了你——”

    宁晚追并不是口头说说而已,她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

    然后,飞快地朝办公室浴室的方向冲过去。

    锋锐的刀尖,比在心口处的位置。

    宁晚追看向镜中的自己,她神色狰狞,目眦欲裂,哪里还有人前伪装出的种种:

    “都怪你,师尊明明昨天还对我笑,同意我送她回家,一定是你,你刚才在楼下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她,为什么不对她笑,为什么不和她打招呼,一定是你惹她生气了,她才会这样说……”

    若是有外人在场,瞧见这一幕,定会以为宁晚追是有什么癔症。

    可只有宁晚追自己能够听见,在她脑海中,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我已经说过无数次,这里是现代社会,她不是你的师尊。你要是再这样对她骚扰下去,被发现了,她是可以报警的。”

    至于宁晚追要杀了她的威胁话语,声音的主人却似全然不放在心上。

    镜中的宁晚追咬紧牙根,她生出无力感,刀尖对准镜中自己的面容,狠狠刺了过去。

    玻璃碎成无数片,碎渣在她的手背上划出无数道血痕。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来人只是示意性地敲了下门,随后便推门而入:“晚追,你在吗?”

    镜中被分割出的无数道人影,最后重叠起来。

    那双漆黑的眸子,又归于先前的死寂。

    宁晚追走出去,顺手带上浴室的门:“姐姐怎么来了?”

    “我就是来瞧瞧你,第一天在公司过得怎么样。”

    来人正是宁晚追的姐姐,灿星集团的大千金宁纤语。

    约莫是快到三十的年纪,比起宁晚追,宁纤语更显得温婉,看向这个小了自己十多岁的妹妹,目光中带着暖意:

    “以前你是从不肯来公司的,说是对这些不感兴趣,今天逛了一趟,有兴趣吗?”

    宁晚追微微一笑:“还好,我了解得还不多……”

    “天呐,你手上这伤是怎么搞的?”不等她说完,宁纤语却打断道,“伤口要不要紧?”

    “没什么。”宁晚追抽出一张纸,将手背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只是刚才不小心摔碎了玻璃杯,弄出的伤口。”

    她面色轻松,宁纤语却红了眼眶:“这怎么叫没事呢,等会儿回了别墅,我叫医生来给你包扎……唉,我倒是忘了,你好像搬家了,把地址给我,我让医生上门来找你。”

    “好。”

    宁晚追打开手机微信,将小区地址发给她。

    宁纤语问:“怎么想起搬到这种地方了?这么小的屋子,你住得习惯吗,邻居会不会有奇怪的人?你昏迷了这么久,医生说你应该找个清静地方疗养,这个小区会不会太吵了?”

    “姐姐问得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答哪一个好。”宁晚追道,“怕是姐夫还在等着你吧,你就不担心让他等急了。”

    提起自己的老公裴风,宁纤语脸上一红:

    “我好心关心你,你倒是拿我打趣,不和你说,我先走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千万别让我和爸妈再担心了,你不知道,你出车祸昏迷的那些日子……”

    说着说着,她红了眼眶。

    宁纤语叹了口气:“晚追,往常我是不会劝你这些的,可现在我是不得不开口——趁着年轻,多谈几场恋爱,找个合适的人吧。”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宁晚追眉头微不可察的一蹙。

    她摇头:“姐姐,你知道的,我对这种事从不感兴趣。”

    宁纤语哪里会不知道。

    她这位妹妹,在学业上天赋极高,从小开始跳级,十六岁独自出国留学,归国后便进了名校任教……

    在外人眼里,是烧香拜佛也求不来的天才。

    可只有身为亲人的宁纤语,能够感受到,宁晚追在情感上的淡漠。

    从前宁纤语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直到数月前,看到因车祸躺在病床上,半植物人状态的妹妹,她开始怀疑——

    宁晚追这样清清冷冷的性子,便是病重时候,除了亲人,也没有爱人或朋友牵挂,难道就真的好吗?

    宁纤语是爱情至上主义者,自然推己及人,想要亲妹妹也体会到爱情带来的难以言喻的快乐。

    但话已至此,宁晚追既然不愿,她也强求不得,在叮嘱她注意身体后,离开了办公室。

    谢清雪一直在办公室留到中午,在公司的食堂吃过午饭后,才背上包准备回家。

    如同往常一样,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刚坐上去时,身后却响起一道悦耳的女声:“清雪。”

    即便是凭借声音,谢清雪已猜到对方是谁。

    尽管她们已经多年未见,尽管昨天晚上,自己才删除了她发来的短信。

    她没有回头,而是踩上了自行车的脚蹬。

    身后响起车门打开,又重重关上的声音,高跟鞋在地砖上蹬蹬作响,对方追了上来:“清雪,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也不可以吗?你没必要一见到我就要逃。”

    逃这个字,狠狠地戳到谢清雪的心窝。

    她停了下来,看向来人。

    女人有一张极为姣好的面容,金色长发烫成大卷,大红色的长裙,穿在她身上分外显眼。

    谢清雪移开目光,又看向那辆同样显眼的红色法拉利:“这里不是停车道,你停太久,会被交警罚款扣分的。”

    “随便吧。”见她愿意与自己说话,女人显然轻松了许多,“有时间陪我吃个午饭吗?”

    “不好意思,我已经吃过了。”谢清雪道,“而且作为一名已婚女士,我想你的丈夫和女儿并不会乐意见到你与前女友聚餐。”

    抛出这一段酸呛至极的话,谢清雪又要上车,苏曲曲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清雪,你听我说——”

    谢清雪并没有挣脱,而是另一只手扬起了手机:“苏曲曲女士,请你松开手,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苏曲曲一愣,松开了手。

    她知道,这样的事,谢清雪是做得出来的。

    她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谢清雪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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