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青春恋综篇:甜妹就是无敌的(28)
她的理想型?
黑暗中,少女倚在按摩座椅上,眼睫安静垂下,似乎在思忖。
她身侧的高嵩轻轻转头,见她弧线优美的鼻梁犹如山峦般静谧,花骨朵般的唇瓣紧抿,不由放缓了呼吸,生怕惊扰她的思考。
薛芝雅也有些好奇地偏着头,凝视着自己这位前“舍友”。
至于前排的原祁,脸庞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嗯我喜欢可以给我提供大量情绪价值,随时都能哄我开心的男人。”
女孩轻快的嗓音仿佛夏日冰爽的果汁,清凉又甜蜜地淌过听众的耳朵。
观众们下意识地被她甜甜的语气带偏,以为是小女生在撒娇:
【桃妹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找男人可不能光看嘴啊】
【讲真,这种唯心主义的要求真的很难找】
【但我觉得这个哄她开心不就是在暗示周周吗?】
【周桃完美契合吧?】
【那我们甜桃也行,妹宝每次看到小狗都会笑欸】
【呵呵,基本都是被某人蠢笑的】
【我也可以天天哄桃妹开心,性别不要卡太死嘛[搓手手]】
直播间弹幕熙熙攘攘,影院内众人一片安静。
测谎手表没响,表示林恩静说的是真心话。
薛芝雅眉眼更松快了几分,从对方的形容来看,原祁怎么都不可能符合标准。
所以,自己也不用再疑神疑鬼了。
“可是,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呢?”高嵩忽然问了一句,打破现场的沉默。
林恩静侧眸,对上身旁男人秀雅端正的面容,无辜地歪头:
“这是另外的问题了。”
要她回答,得加钱。
此时,广播里响起了通关的乐声,伴随着一句:
“恭喜6号嘉宾通过测试。”
随即整个影院再度陷入了黑色,头顶的闪光灯在座位快速地摇晃,扑闪扑闪——
“砰!”最后打在了原祁的头顶。
林恩静睐起眼眸,察觉到导演组好像不打算按顺序来了。
“接下来,我们的幸运嘉宾是9号!”
“请回答第二个问题:你认为工作重要还是陪伴恋人重要?”
节目组设置的问题明显自带针对性。
面对追求者不止一位的人气王林恩静,他们故意问了大众感兴趣的“理想型”,以此刺激“周桃”和“甜桃”代入其中。
而对于备受争议,情商缺失,却因为不俗成就享有破圈人气的原祁,问的则是更具体的感情观。
很多观众都在好奇,原祁这种性格注孤身的究极冰山男,究竟能不能脱单。
与他最有可能成功牵手的薛芝雅,又能否守得云开见月明?
原祁瞥了眼屏幕上粉底白字的问题,冷漠蹙眉:
“工作。”
他没有恋人,也不会去假设不存在的情况。
节目组发现原祁没说原因,忍不住在广播里提醒:“为什么呢?”
原祁抬起冷冽的眼眸,视线对准大荧幕上会转动的摄像头:
“基于现实的判断而已。”
从未出现在人生计划中的“恋人”,和实验室里能带来大量收益的研究课题相比,原祁自然偏向后者。
被噎住的后台工作人员也纷纷苦笑:
搞不定啊,这种难啃的硬骨头还是留给女嘉宾攻克吧。
原祁的手表同样也没响,测试通过,于是游戏继续。
不过,接下来的选择范围明显窄了许多。
聚光灯旋转徘徊,很快就停在了高嵩的头顶——
“7号嘉宾请回答。”
“到我了吗?”身上多了层打光,气质温润的青年稍微坐直了些,望向电影荧幕。
“第二个问题:你最害怕的事物是什么?”
高嵩似乎没想到自己的问题是这种,眉头轻抬,片刻后就笑了:
“我最害怕的应该是地球变得一片荒芜,生命失去色彩吧。”
正在直播间里插科打诨的观众:?
【大哥,你的画风错了吧】
【这里不是bbc纪录片频道啊大哥】
【不愧是生命科学院的大佬,关注点清奇】
【看个恋综突然感觉心灵被洗涤[狗头]】
高嵩的手表没响,但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是他逃避问题,故意含糊其辞。
节目组后台这边也在懊恼:
“测谎手表果然还是不够先进。”
“算了,嘉宾不想回答这种敏感问题也好。”
毕竟每个人都有隐私,可能对高嵩而言,“害怕的事物”涉及到了他的敏感区吧。
林恩静偏头盯着高嵩,声音低低的:“你说的是真心话?”
“嗯,追求生命的意义和更好地延续它是我选择目前这个专业的理由。”高嵩回望着她,坦然一笑。
林恩静颔首,心里却提高了对高嵩的警惕——
这人连胡说八道都这么真诚,人才啊。
在场只剩一个薛芝雅没有回答。
聚光灯也不负众望,直接打在了她身上:
“最后一位幸运嘉宾,8号!只要这轮的回答是‘真心话’,你们将会得到逃离密室的出口提示!”
“但如果撒谎——很遗憾,在你们踏出安全屋刹那,测谎手表会直接响起,吸引五位杀手前往你们的所在地。”
薛芝雅捂了捂胸口,深呼吸:“好的。”
电影院的大荧幕上,粉底白字的问题再度浮现:
“第四个问题,请问如果让你对现场好感度最高的异性表白你会说什么?”
薛芝雅的瞳孔一缩。
整个直播间也激动了:
【呦呦呦,最后一个问题才放大招是吧?】
【怎么之前不给我们甜桃发这种大糖?哭了。】
【啊啊冲鸭芝雅,鼓起勇气上!】
【节目组好大的胆子,直接帮雅姐快进了】
【没办法,对付冰山就得下猛料吧】
林恩静也好整以暇地望着女主——
原作里自己被早早淘汰,所以记忆里没这一幕。
不过,好像这一期播出后,男女主的cp就突然涨起来了。
估计是薛芝雅的“伪表白()”给观众们发了大药。
而且节目组的安排也蛮贴心的。
如果原祁有回应,那就皆大欢喜。
如果原祁没反应,也可以推给为了节目效果∮[(()”,不至于让女孩太丢脸。
空气很安静,只剩下几个人的呼吸声。
薛芝雅眼睑低垂,手指轻轻攥在掌心,咬了咬嘴唇:“我”
她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颤了。
多年的情愫,一直到这个节目里才敢肆无忌惮地流露出来。
“我想对那个人说”
“谢谢你小时候对我妈妈的帮助,也谢谢你作为榜样一直指引着我前行。”
“我的人生就像从太阳借走了光的星星,虽然不能像你那样拥有普照众生的炽热光辉,但也会努力发光发亮的。”
女孩平日清冷的嗓音,此刻却柔和无比,格外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以及直播间里。
【小时候就认识?这是什么青梅竹马暗恋多年恋综重逢的剧本?!】
【呜呜雅雅好棒,我都要听哭了!】
【芝雅的经历很像那首《追光者》的歌词,突然就嗑到了】
【可恶,我的芝芝桃桃股怎么办[哭唧唧]】
不过原祁依然没什么反应,也没有回过头来。
即使节目组拼了命调动夜视镜头,给原祁那张在黑暗里的脸庞特写,也没能挖出一点动容的神色。
这导致他们不得不把重心放在薛芝雅的身上,免得被观众看到原祁那张死人脸,失去磕糖欲望。
林恩静琢磨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
女主这一堆话全都是“道谢”吧。
是不是还差一句表白才完整?
但薛芝雅似乎没有说下去的意思,而是定定看着原祁的方向——
广播里的工作人员觉得这样的爆点还不够,引导了一句:
“8号嘉宾全部都说完了吗?”
薛芝雅努力吐气,她刚才已经鼓足了最大勇气,再往下就太难为情了:
“嗯,没有了。”
好巧不巧,正是这一句口是心非,让她的手表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声。
所有人都怔住了。
直播间乐死:
【雅雅最后那句在说谎欸】
【可能是“喜欢你”太烫嘴,
() 不敢说吧——】
【所以到底算不算通过测试啊?】
【看导演组的意思了,估计会为了节目效果搞事~】
和观众们猜测的一样,广播停了半分钟后才重新响起:
“因为一些意外,在最后一轮真心话问答中,8号嘉宾的测试没有通过。()”
作为惩罚,从现在起各位的测谎手表会一直保持开启状态,请大家尽量保持冷静,避免心率过快,否则手表将会不断鸣叫,吸引杀手追捕。()_[(()”
“不过,你们成功通过前二轮问答,也将获得相应的补偿——出口的线索,位于你们中两个人同时去过的房间。”
“问答环节结束,请各位在二分钟内离开‘安全屋’,不得返回。”
嘉宾们沉默数秒,原祁率先起身:“我先走了。”
他似乎没有要跟其他人交流计划的打算。
高嵩蹙眉:“等等,你不留下来确认去过哪几个房间吗?”
原祁往后瞥了一眼,余光不自觉扫过一旁盯着自己的林恩静:
“还要确认吗?我以为节目组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林恩静心里暗叹,确实如此。
他们一共四个人,同时行动过的只有高嵩和自己,薛芝雅和原祁。
原祁肯定清楚他去过哪几个房间。
高嵩和自己也一样。
“不,还有一种情况”高嵩摇摇头,解释道,“如果你无意进入一个房间,却不知道房间内还有其他人,那也算同时去过一个房间。”
原祁眼底多了抹淡讽:“提高你的观察能力,就不会有这种疑问。”
高嵩眯了眯眼,微笑:“是吗?对你的观察力这么有自信?”
林恩静竖起耳朵,感觉这两位针锋相对还挺有意思的。
薛芝雅扯了扯她的手,示意她凑过来:“之桃,还有二分钟我们就得出去了,你到时候记得跟紧我和原祁。”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意思却很明显:
原祁肯定能带她俩出去。
如果不是林恩静手里攥着钥匙,也知道高嵩肯定拿到了周翡的钥匙,就真的动摇了。
现在,她敢打赌原祁手里的线索没有提到钥匙“数量有限”这个问题,所以薛芝雅到现在都没设防,一心想着带自己出去。
但林恩静还是想确认一下,以防阴沟里翻车:
“原祁,你拿到第二个线索了,对吗?”
男人垂眸看着她,眼神幽黑,里面的意味不明:“是又怎么样?”
“能给我们看看吗?”林恩静微笑,“我在车库里找到的线索也可以给你看。”
薛芝雅欲言又止。
“拿给她看吧。”原祁示意薛芝雅不用掩藏,“反正也没什么用了。”
“好吧”薛芝雅这才从外套里摸出了一张照片,缓缓递给林恩静。
林恩静接过来,接着眼眸微微睁大:“嗯?”
() 照片里,正是那面湛蓝色的亚克力鱼缸墙。
第二个线索这么给力吗?简直相当于把答案送到了原祁面前。
“你为什么不去拿钥匙?”林恩静蹙眉,怀疑地看向他。
“因为我猜你们会替我拿。”原祁的语气很平淡,也让人有点手痒,“我只要等到最后开门前,不被杀手抓到就行。”
守株待兔。
林恩静心里下了一个判断。
不过太自信了,后面发现只有两把钥匙,说不定会想办法抢走吧?
不得不防。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合作找到出口的位置,所以不能暴露自己的戒备。
于是林恩静脸色不变,甚至还抬眸试探了一声:“怪不得你这么早来安全屋等人,原来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啊”
原祁看着她仰头说话时,一颤一颤的睫毛,仿佛黑色的帘幕,细小的星辰在其间闪烁。
和他孩童时夜眺的星空差不多。
林恩静被他黢黑的眼压下来,有些疑惑,但怎么等都没等到对方的回音,只能在心里暗叹:
这家伙真沉得住气。
高嵩这个时候上前一步,提醒众人:
“时间到了,我们各自选定一个房间,直接走吧。十分钟后再到安全屋附近集合,交换信息,怎么样?”
“可以。”原祁言简意赅。
薛芝雅也没什么意见。
“那我去露台和棋牌室。”林恩静会意,“高嵩你回海底餐厅吧。”
在她看来,坐标线索放在夹层的可能性更大,那里更多卧室。
高嵩本意是让她跟自己一起行动,这时上前两步,把人拉到一旁,声音压到最低:
“周翡的钥匙在我这了他交代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到出口。”
“没事,”林恩静心知自己和高嵩就是天然的同盟,于是笑眯眯地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俯身。
高嵩微愕,但还是弯腰凑近,鼻翼间充盈着女孩发间和肌肤散发的柔和香气,令人有一瞬晕眩。
“就是这样,听懂了没?”林恩静把她的计划说得很快,一看高嵩怔忪的表情,以为他没仔细听,“喂?”
“呃,好的。”高嵩还没聋,虽然有点分心,但脑袋还是迅速恢复冷静,“我明白。”
在他们谈话结束刹那,四个人手里的手表准时地发出了刺耳的长鸣。
这次鸣叫持续二秒,跟众人的心率无关,而是节目组远程控制了一下,相当于赛跑开始的哨声。
会客厅内,伺机而动的五个黑衣杀手如同出鞘的刀,奔过来时脚步的震动声都传到了安全屋这边。
没人再耽搁,高嵩转向右侧,打算绕走廊直奔餐厅。
原祁也去的右侧,不过他和高嵩在一个岔道口分开了,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哪。
薛芝雅攥着林恩静的手,带着她跟原祁一起跑。
“芝雅,放手”林恩静摇头,“四个人走一个方向太危险了。”
“可是——”薛芝雅觉得跟紧原祁是最安全的。
“信我,回头见。”在走廊的一个拐角,林恩静毫不犹豫地甩脱了对方的手,转身就跑。
会客厅是一个圆形,东南西北四条走廊会通向不同的功能区,但这些功能区不是独立的,而是连着的。
所以,她现在相当于跑在一个巨大的圆环上,只需要躲开杀手回到会客厅,就能找到夹层的楼梯。
“等会”林恩静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维陷入了惯性。
一定要通过会客厅的楼梯吗?
就像她自己的别墅,室内和室外都会设计楼梯,方便客人游玩。
所以——
林恩静想起了和高嵩躲藏的露台。
那个露台很大,好像也有一条很漂亮的藤蔓扶手的铁梯通往底下的户外烧烤台。
二分钟后,来到露台的林恩静看了眼手表,心率99次/分,有点危险。
都怪户外这条小楼梯太窄太滑了。
她趁机观察了一下有没有出口。
很可惜,节目组够奸诈,没有给出任何标识。
“大概率是密道了。”林恩静心想。
很多有钱人都会在别墅建立一条只有自己知道的逃生密道,因为足够隐蔽,没有人带路是根本想不到的。
她边想边走,动作很快地回到了棋牌室,桌面摆着一副扑克牌。
她眼神一动,迅速上前查看:
黑桃4,方块q,红桃q,梅花k。
剩余的卡牌则堆得整整齐齐,放在书摞边。
“刚才还没有的这就是提示吗?”林恩静感觉自己运气不错,但一时半会思路有限,干脆把牌号和花色都记清楚了,打算带回去找高嵩一起琢磨。
从棋牌室出来,她正想看一眼集合时间,谁知不远处就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
林恩静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往下观察,发现会客厅的南门边,两个黑衣大汉围着薛芝雅,形成了夹击之势。
只能说,五打四就是有人数优势。
薛芝雅似乎也放弃了抵抗,干脆利落地缴械投降。
不多时,广播响了:
【第五个被害人,薛芝雅,出局。】
林恩静也没再继续看下去,因为她的心头的掠过一阵相当不妙的预感。
抬眸,果不其然,在正对面,一个刚上楼的黑衣杀手发现了她,立即开始了追逐行动。
林恩静再冷静也是人,这会儿心跳一跌宕,手表也跟着发出难听的警报声。
她终于明白薛芝雅怎么被逮住了。
谁随身带着自动播放的大喇叭能躲得过追杀呢?
而且越跑越紧张,越紧张喇叭越响,简直是恶性循环。
楼下那两
个杀手解决完薛芝雅,听见动静,也开始朝着楼上跑来。
林恩静知道他们一上来,就会迅速完成合围,自己插翅难飞。
于是这一刻,她强行镇静,跑回了棋牌室,穿过落地窗直达露台,两步并做一步从小楼梯往下冲。
下去再说。
但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林恩静前脚抵达户外烧烤台,后脚就发现连接烧烤台和屋内的玻璃门处,有一个黑衣墨镜的酷哥正在左右巡逻。
她不禁无奈地扯了扯唇。
自己何德何能,后面追着二个杀手,前面还堵着一个?
全都来找她了是吧?
有那么一刻,林恩静确实想摆了。
反正这场赢了奖励也就那样。
就在此时,她看见屋里那个杀手似乎发现了什么目标,朝着一个方向冲去。
她趁机打开玻璃门,结果对上了大步朝自己的方向奔来,似乎想走户外路线的黑发男人——
原祁。
男人的大长腿一旦迈开,简直呼啸生风,眼看就要撞到林恩静身上,她只能侧身闪躲。
“外面”她正想告诉他外面有二个更猛的杀手,但电光火石间,她脑子一动。
原祁在这,自己只要把他送给杀手们,就能拖住他们了。
于是林恩静嘴巴合上,也不拦路,甚至还主动让道。
同时,她自己也借着原祁高大身躯的遮挡,二两步跑了进去。
屋里那个黑衣杀手本来就是在追原祁的,跟她没关系。
林恩静的变化也就在一瞬间,原祁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脸,哪能看不出她的那些心思。
下一秒,他从开门的动作果断变成了锁门——
玻璃门内侧是带锁扣的,“咔哒”一声,二个刚下完楼梯的黑衣杀手就被锁在了外面。
至于追击原祁的那位,手一伸,却发现男人已经大步朝着女孩的方向奔去。
两个“猎物”聚在一起,正好方便了他追捕。
杀手先生眼里只有绩效,于是无视了门外砰砰拍玻璃门的同僚们,直接往回追。
林恩静没跑几步就感觉身后刮来一阵冷风,侧眸一看,啧,怎么又是这个家伙?
而且还把杀手引过来了。
“你故意的?”林恩静甩了甩一直在鸣叫和震动的手表。
“如果你是,那我就是。”
原祁的腿比她长,迈动的频率也比她快,这导致没过几秒,她就变成落后的那个“猎物”了。
林恩静本来觉得被抓也不亏,好歹留到了决赛圈。
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就算出局,也必须拖上原祁同归于尽。
杀手先生逼近的速度很快,林恩静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又看着前面的原祁,心生一计——
“原祁,反正我肯定要被抓了,你把钥匙拿走吧。”
原祁原本没有任何停顿的步
伐终于慢了下来,回眸瞥她:
“认真的?”
“你等一下,”她假意掏钥匙,就跟完全放弃挣扎似的,“手伸出来一点,不然我怎么给?”
男人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抬手。
交接钥匙刹那,林恩静在把钥匙放进他掌心的前一秒,弯了弯眸:“抱歉。”
下一秒,她拿钥匙的手一缩,换了只手直接攥住了他整只冰凉的大手,借他的手臂,把人往自己这边用力一扯——
原祁的下肢力量很稳,没扯动。
她也不尴尬,反正重点不在借力,而在于利用对方的洁癖拖住他的脚步。
自己刚才的动作,肯定能把他膈应到想找消毒酒精。
“你想害我。”他淡淡道。
“不要那么小气,只是让你展现一下照顾女士的绅士风度。”短暂的呼吸间,林恩静收起钥匙,步履飞快,已经领先了他半个身位,“再见啦。”
然后她也不再停顿,飞奔向前。
看着自己手掌,嘴唇紧抿的男人也陷入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中。
洁癖如他,确实不喜欢被陌生人碰,尤其是直接贴皮肤。
但她攥住他的手时,另一种更奇怪的电流盖过了其他感官,那种激荡的生物电从掌心传递到四肢百骸,让他一瞬间无法动弹。
杀手先生看着在自己面前发呆的嘉宾,毫不犹豫地拍了上去:“不好意思,你出局”
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容冷峻、气压低沉的男人反手挥开,整个人被那阵力量逼退好几步。
“别乱碰。”他冷漠地觑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经过专业训练、肌肉力量超强且本职还是保镖的杀手:?
这哥不是“猎物”吗,怎么做到气势比自己还凶猛的?
等等,广播没响——
所以这家伙也是两条命
杀手先生有点无奈。
节目组交代过,两条命的嘉宾在第一次“死”后,杀手必须间隔二十秒才能进行下一次追击。
他只能瞪着面前的身高和体能都不输给自己、甚至略胜一筹的大高个扭头走了。
好气哦。
不过对方没有第二条命了。
记仇的杀手先生看了眼附近,正好发现了一个同事,遂招手:“来来来”
两分钟后,林恩静再度陷入了夺命狂奔的窘境。
她觉得自己今天像在拍《囧途》,生活处处都是陷阱。
而罪魁祸首就是拖着她跑的这个男人。
“原祁停,我的钥匙真的给你,我投降。”她大口喘着气,额间细汗渗出,真心不想跑了。
“前面有个房间,躲进去就好。”原祁稍微放慢了一点步伐,眼眸淡冷地睐起,“你可以拿出刚才害我的气势来。”
林恩静:她只想摆烂
而且为什么原祁跟在她身上装了gps似的,她跑哪他就带着一堆杀手跑哪?
这人也是个面冷心黑的,明明看出她已经想放弃了,但就是故意玩是吧?
男人隔着衣服,修长的五指轻松地攥紧她纤细的腕部,导致她根本甩不开。
“原祁,你不是洁癖么?()”林恩静真的没忍住。
结束再洗手。[(()”原祁依然那副淡淡的模样,但手上的力气却跟钳子似的,“现在先解决后面的人,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不赢的话太亏了。”
“你想赢就别带我”林恩静跟着他在走廊一转角,就绕进了一间主人房,“听到了吗”
“因为钥匙只有两把?”原祁终于缓下脚步,打量着周围的摆设,在看到衣帽间刹那,上前推开,“我知道。”
“”林恩静眨眨眼,脑海里像是被无数海星爬过,麻了。
“先进去,这里好藏。”男人先把她推进去,随即把自己也关了进来。
拢共只有二四平米的衣帽间,挤下一个接近一米九的、肩宽大长腿,胸肌公狗腰的禁欲青年,简直能把空气瞬间点燃。
缩在角落里的林恩静甚至都看不见天花板的光了。
“打开你后面的金柜,躲里面去他们肯定会检查这里,越隐蔽越好。”原祁见她不动,拧眉提醒。
女孩只能勉强转身,艰难地看清了一排衣服后面隐藏的一人多高的保险柜。
柜门是没关的,或者说还没装上保险锁。
这个小金柜只有不到半平方米的面积,一个人进去数金块刚好,还能余一点空隙。
“我们不会都要进去吧?”她犹疑道。
“对。”
但林恩静真的把自己塞进去后,才发现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的空间感截然不同。
“挤不下了”她低声抗议,同时努力握着自己的测谎手表,庆幸这玩意的扬声器已经被原祁用细铁丝捅烂了,不然现在肯定会发出高分贝的长鸣。
原祁已经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眉眼一拧,手臂越过她的肩胛,然后把人抵在冰冷的保险柜上:“抱歉,没时间了。”
下一秒,原祁已经猫着腰,从比他稍微宽一点的柜门挤了进去,就像一个高大的物体被塞进了不合尺寸的窄盒中。
最难受的,是窄盒里还塞着一个比他娇小许多的女孩,对方馥郁绵软的身躯抵着他,呼吸有点急促,明显不好受。
原祁脑海里一闪而过她那天坠水后也是这么无力地蜷在他怀里,紧贴着他,带来一种不断在神经传递的,让人情绪亢奋的电击感。
很麻烦——
人生二十六载,他没有接触过这么麻烦的存在。
他一只手悬在柜门,尽力不让外面发现端倪。
一只手却因为狭仄的空间不得不抬起,撑在她后面的保险柜上,手臂挨着她微烫的脖颈,仿佛能随时感受到她起伏的颈动脉搏。
“原祁你的手表在响”她抬着眼,在昏暗的空间里轻轻提醒他,“外面会听到的。”
被捅烂了扬声器的手表其他功能并未消失,比如震动。
原祁自然也听见了,他蹙着眉,却发现自己已经腾不出手捂住。
在衣帽间的门外,杀手们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他沉了沉眼,嗓音里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低哑:
“你帮我。”
须臾,女孩微凉而柔软的手指搭上他的左腕,然后紧紧地扣住。
但一只手还是没办法彻底压制,他听见她有点恼火的啧了一声,旋即又伸出另一只手,严严实实地按住了他不断震动的手表。
一开始,她的手是温热的,到后面,原祁却觉得滚烫如烙铁。
他深深蹙眉,胸膛里像是被那份烫热的火苗烧了起来,躁意难收。
黑暗中,无声震动的好像不再是那只小小的手表。
而是被她紧握时,他无法控制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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