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色塑料袋
柯玏熟练的漂移甩尾，把自行车稳稳地停在徐灿阳家门前，然后扯着嗓子开始喊，“火山，搞快点！再不下来就要迟到了。”
“马上，我装个东西。”
徐灿阳慌张的出门，嘴里咬着面包，左手提着一个黄色碎花的布袋，右手在背书包，转身用脚把门勾关上，整个人很是忙碌。
柯玏一眼就看到他手上那扎眼的碎花布袋，“你这是带的什么玩意啊？”
“带的谢礼。”徐灿阳三两口就把面包吞完了，随即把手上的东西装在书包里。柯玏又看了眼表，催促：“还不快走，赶不上升旗仪式，老李要把我们吃了。”
经过一段“速度与激情”，正好赶上校门关上的最后一刻，俩人默契地击掌，还想进一步庆祝，就听到喇叭里放出集合的音乐，他们也顾不上去教室放书包就跑去操场。
高个的徐灿阳站在男生队伍的最后，还没有发育的柯玏则站在队伍中间，正好和女生队伍里温小婷并肩而站。柯玏一进队就看到温小婷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你咋了？脸色怎么白了一层。”
温小婷没说话，抿了下发白的嘴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学生们在音乐结束之前就在操场上集合完毕，班主任们站在各自班级队伍的后面。教导主任拿着话筒大声提醒学生们保持安静，顿时稀稀拉拉的碎语声音就被切断了。
升旗仪式开始，在鼓号队奏响的音乐中，升旗手拿着国旗走到升旗台，在国歌声中缓缓将国旗升向顶端。
初二四班的学委——明天灏开始一周一次的国旗下讲话。温小婷的全部精力都用来抗争隐隐作痛的腹部，度秒如年地祈祷台上讲话的人赶快说谢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温小婷终于熬到了升旗仪式结束。一回到教室，她趴在桌上还没休息几分钟，李老师就抱着书本进来开始上课。柯玏见她佝偻着上半身还要勉强做笔记的样子，关心地问道：“你是不是肚子痛啊？”
温小婷提口气说不上话，摇了摇头。柯玏叹了口气，强调：“那你不舒服要给我说啊！”
下课铃一响，温小婷就支撑不住埋下头。柯玏看她那泛白的嘴唇，“我去给你接杯热水。”没等回复，就拿着温小婷的杯子去了办公室。
徐灿阳拿着碎花包裹过来，看到温小婷趴在桌上还以为她在睡觉，他弄了弄温小婷翘着的马尾，雀跃地调笑道：“要上课了，还不快起床。”
温小婷猛地抬起了头，打掉他作乱的手。她的语气没了昨天电话里的温和，皱着一张脸气呼呼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啊？”
徐灿阳莫名的慌乱，连忙把东西捧在温小婷的面前，“我给你带了礼物。”
温小婷也察觉到刚刚自己态度很不好，用吞在嗓子里的声音，“不好意思，我肚子有点痛。”她散开了皱着脸，眼睛里却带了雾气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
“我先带你去医务室。”徐灿阳把礼物放在了温小婷的桌上，伸出手扶起她。
“你的裤子脏了。”徐灿阳眼疾手快的把身上的校服脱掉围在温小婷的腰上，“你先去厕所看看。”他懵懵懂懂地知道那是什么，温小婷也知道，两人沉默无语地走到厕所。
温小婷站在厕所门口，磨蹭着不肯进去，她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才自暴自弃地说出自己的困难，“我没带那什么。”
“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徐灿阳在小卖部里卖纸巾的那排货架偷偷摸摸地游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有人注意到他要买什么东西。终于等到买东西的学生少了一点，他仔细观察四周，确定没有人留意他才随便拿了一包卫生巾跑去结账。
老板看到他递过来的东西，疑惑地看了他好几眼，最后还是贴心地用了黑色塑料袋给装上。一路上，他提着这个塑料袋好像提着一个定时炸弹，生怕别人撞破。徐灿阳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厕所外，正好遇见了一个女生从女厕所出来，他急忙把这个定时炸弹递给那个女生，“麻烦你送进去给温小婷。”
那个女生诧异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徐灿阳，又看看手上莫名多了的黑色塑料袋，疑惑地返回女厕所。
“温小婷，你在哪一间啊？”
温小婷脚都蹲麻了，听到有人叫自己，连忙应道，“最里面的。”
她本来知道自己是怎么情况的，但是看到自己裤子上的血之后，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心和害怕。她现在只能抓住这个救命稻草。
“是我刘慧，不要害怕。”刘慧下意识地安慰对方。
温小婷把厕所隔间的门开出了点缝隙，刘慧把卫生巾递了进去。温小婷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她慌乱地打开包装袋后却不会使用，“刘慧你会用这个东西吗？能教教我怎么用吗？”
刘慧听到她声音中带着的哭腔，连忙安抚道：“没事的，我就外边，你先弄，不会的再问我。”
温小婷听到刘慧的答复，才放松下来跟着刘慧说的步骤操作，弄好了卫生巾。她出了厕所隔间，刘慧看到她手上抱着的大号校服，“徐灿阳的啊？”
“嗯。”她抖落着徐灿阳的校服，仔仔细细地检查有没有沾到什么东西。
“没有弄到了。”刘慧也跟着她检查起来。
“就算没弄脏，肯定也会被嫌脏的。”温小婷想起徐灿阳那洁癖，不由得叹了口气，也亏得他上次不嫌弃鼻血粘在上面。她把徐灿阳的校服抱在手上，脱了自己的校服外套围在腰上。刘慧自觉的就绕在温小婷身后帮她检查裤子被遮好了没有，“看不出来，我们出去吧！”
温小婷真诚地给她道谢：“谢谢你啊，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我们都是女孩子，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也是哈。”
刘慧眨眨眼，俏皮地说：“我先回去上课了。”
徐灿阳没去上课，就在走廊上站着玩手机。温小婷抱着校服跑到他面前，吸了吸鼻子，“你的校服，我又要洗了才能还给你了。”
“没事，我家还有好几套校服，这件你穿回家就扔了吧。”徐灿阳没敢从手机上抬头，故作轻松地回答。
温小婷听这话就知道肯定是被嫌脏了，顿时感到羞愧和委屈，眼泪就这么流出来。她咬着嘴唇，硬是没发出哭声，心想辛亏还不是很丢脸。
徐灿阳完全搞不清楚温小婷爆发的点，手足无措找纸巾给她擦眼泪。温小婷打下他的手，故意用手上的衣服擦干脸上的眼泪，红着眼睛说，“回去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