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源宗阁之主，应龙云年
“喔，这里就是源宗阁吗”
百层高的通天大楼，站在大厅的霍海恩抬头看不到顶，从内而外整体都呈现出白金相间的色调，尽显奢靡华贵，仅仅是一楼便已经是人满为患，穿着白金色制服的人们穿行在大厅之间，他们形态各异，但都是忙碌的不行，端着一沓沓的文件，脚下生风般尽可能快走着。光是这一个画面就给霍海恩的心里带来了不小的压抑感，尽管有这么多的人，这源宗阁里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生气。
“疯了？抛啊！现在还不抛留着过年啊？到时候财报上面有一点波动我就把你从楼顶丢下去听到没有？”
“云总开会要的文件还没准备好？青丘商车被劫这么大事情你不知道云总要发表讲话？怎么一点嗅觉都没有啊笨蛋!
“科研部要钱你就拨款？那穷奇四型驱动已经收到六起举报说出现故障了，那这事压他们，告诉他们市场反馈不好，等拿出成绩再跟我们要钱!”
“什么？南崖区暴动？这屁大点事都要打我电话？去联系轩辕组啊！什么？规模不大你就派人去搞点事情把局面闹大，大到能派轩辕组出马的时候再联系他们！”
同毕冉一起穿过人潮，无数话语涌入霍海恩的耳朵，无比嘈杂。哪怕只是从只言片语里面也能听出这些家伙大多浮躁又势利，说的话就没有一句是和“利益”脱钩的。
“我讨厌这里。”
毕冉冷不丁地开口道。走在她身旁的霍海恩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不好评价什么，但是他确实很反感这种毫无人情味的地方，像官场，像商场。从老板娘的口中他也听出了，这毕冉是个还算有人情味的家伙，也难怪她会对现在的源宗阁充满怨言了。
“我是为黄帝照亮前方明路的毕方，是用大火驱散业障的神鸟，可是此刻我已经看不清山海城的未来了，这片原本让妖兽安居乐业的地方正在一步步走向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而人民看着自己即将一脚踏入那深渊却毫无能力改变什么。”
“但是有你这样的人，愿意为了山海城而去些什么，无论是造反还是什么其他的总归不是固步自封，是吧。”
毕冉有些诧异地望向了说这话的霍海恩，二人一起走进了大厅中央的电梯。
“怎么了。”霍海恩看着毕冉的表情感觉全身一阵不自在。
“没想到你有时也能说几句中听的话。”
“这话说的我像是一点话都不会说的榆木脑子吗？”
“不太像。”
电梯超速上升着，一股超重的感觉让霍海恩感觉四肢乃至躯干都受到了极大的压迫，他急忙握住一旁的扶手，努力让自己站稳。
“这这是什么”
“电梯，源宗阁太高了电梯快一点也很正常对吧，这点超重对于我们来说还是没什么影响的，不过你人类的身体想要扛住是有点难。”毕冉耸了耸肩，“问题不大，到时候给你装个骨骼义体，啥重量都扛得住。”
“不要，不要在我的身体上面动手脚啊装上了那种东西我还能被称为人类吗。”
“哦，恭喜你，你的思维在向着傲兽帮那群家伙靠齐了。”毕冉靠着扶手露出了略带一点戏谑的笑容，“不过你最好还是装上一个两个义体，因为在他们看来没装义体的家伙等于会暴走的异兽，随时会被执法官逮走。”
“没没必要”
“一百一十三楼到了。”
电梯中传来了优雅的女声，右上方的屏幕上也显示出了113的数字，仅仅是几句话的时间，二人便从一楼来到了一百多层，这速度可以说是相当恐怖了。
“走吧，去我的办公室。”毕冉瞥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霍海恩，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
熟悉的感觉。
霍海恩只觉得迎面而来的感觉异常清晰且熟悉，他一定是在什么地方感受过这惊人的威压，这威压让他本来就孱弱的身躯更是直不起身子了。
即便是毕冉，她原本放松的身子也立刻紧绷了起来，她的双目死死盯着打开的电梯门外，正是门外的这个人，正是他的身上散发出了这股近乎实体化的强大威压，给电梯里的二人都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你干嘛去了。”
男人开口问道。直到他开口说话霍海恩才勉强抬起头，看清了他的样貌。
这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性，身材高大而健硕，即便隔着那纯白的西服也能感受到他肌肉的隆起，银色的头发如鳞片般在灯光下反射着华丽的光辉，方方正正的标准国字脸型，瞳孔是少见的血红色，加上他不怒自威的表情，哪怕是在源宗阁这种全山海城的核心要地，这位怎么看这也都是一位相当重要的人物。
“出差，去逮了一批小贼，还抓了一个回来审问。”毕冉冷冷地望着男人，“云总天天日理万机怎么跑我办公室来了？”
“出差？我怎么不记得有什么差是要你到人界去的。”男人同样回以了她冷峻的眼神，“你又打着我的旗号去找城主要通行证了？”
“嗯哼，去就去了呗，不过我确实除掉了一批准备在人间大肆杀戮的白猿帮喽啰，你难道不该记我个功劳吗？”毕冉叉起了腰，露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又指了指旁边的霍海恩，“这家伙，等我把他审问完了就做掉，不麻烦您操心。”
男人看了看缩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霍海恩，双瞳在无声中亮起了几丝光芒，像是在扫描他一样。而霍海恩，他甚至不敢抬头直面男人的脸
因为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危险。
“我知道你一直背着我给中间人做事，但你要知道你是我们源宗阁的顶级执行官，是开创者，不要让无聊的琐事占用了你的太多时间。”
“我去为居民们做实事在你口中就是无聊的琐事，那你天天坐在这白金高塔里面指点江山根本不顾底层人民的死活就算是有意义的事情吗？”
毕冉像是被他的什么话触怒了一样，暴跳如雷，向着男人怒吼道。
“听着，我在用我的方式维持这座城市、这个种族的平衡，一个种族能够生存下去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仅靠你那杯水车薪一样的帮助毫无意义。”男人又伸出了手比了个停止手势，“我也知道你马上又要跟我吵起来，所以我现在告诉你我很忙没空跟你斗嘴。”
“云年！！！”
“有事找我就去让秘书给你预约时间，现在我得去开会了。”被称为云年的男人冷声说道，“去做你的工作去，别再给源宗阁添乱。”
毕冉深吸了一口气，没再反驳什么，她一把拽起了半死不活的霍海恩，把他拖出了电梯。
当云年走进电梯时，他又望向了霍海恩。霍海恩被迫与云年对视了一眼，那片血红之中的是熟悉的竖瞳，而这竖瞳与他在白泽网络中见过的那只应龙如出一辙。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视。
但应该不会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