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上门问话
他难堪的收了烟枪,气的咬紧腮帮子从几人身后踱步上前,上去猛的几巴掌,把门拍的嘎吱响,好像下一秒这门就要被拍飞了。
“开门!宋忠文家的,你再躲在屋里头装死,就别怪我一把年纪了,把你家门找人掀喽!”
年迈但中气十足,宋爱国扯着嗓子一声吼,屋里头躲着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咋办啊,当家的,警察都撵人撵到家里头了,他们是不是”
“啪!”
屋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田翠萍慌不择路的碎碎念,宋忠文竖眉呲牙,压低嗓门厉声呵斥。
“闭嘴!你个蠢货!要不是你把这个丧门星领到家里,能有现在的事嘛!”
理亏的田翠萍憋着一肚子火,想要反击的动作愣是偃旗息鼓,捂着脸小声“呜呜呜”。
屋里另外三人在一旁木然看戏,田翠萍一并和宋忠文转脸,将气头撒在墙角被打的遍体鳞伤的田小军身上。
宋忠文凶狠的目光像一把刺刀,恨不得直接将眼前这个惹下大祸的田小军一刀了断。
“别嚎了,赶紧想办法把这祸害送出家门!要是他放火的事情被警察知道,指不定是谁进去呢!”
恶声恶气的话,代价是他们家谁都承受不了的。
门口宋雨目光狠狠的抵着门,蒋兰抱着被吓的哭成一团的孩子默不作声,袖手旁观的架势同样恨极了。
原来,前日因为田小军,宋家倒霉赔了钱之后,宋忠文和田翠萍两人又没闹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回家后,田小军就成了出气筒,被一顿毒打。
往日疼爱他的姨妈把他撵到了厨房睡觉,还不给他饭吃。
好像过街老鼠一样,田小军在宋家谁也不喜欢,甚至是谁气不顺都能给他几耳光的程度。
今早田翠萍起来后,发现原本应该在厨房烧火的田小军不见踪影,以为他又去哪里野了,发了好大牢骚。
刑陆离开后,田小军不见人影,她回来又嘴毒的将田小军骂的狗血淋头。
结果昨夜起夜发现田小军翻墙的宋雨,耳尖的听到她妈说的话,瞬间心头不妙。
联想到昨夜宋清果园起火,还有今早警察盘问,不安之下告诉了她昨夜看到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从后院翻墙,以为是你们打了他,他不乐意在咱家待了,想要回他自个家”
宋雨犹犹豫豫,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但又害怕以田小军小小年纪恶毒的心思,未必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报复宋清。
一向小心谨慎的宋忠文“砰”拍响桌子,怒不可支道:“不管是不是,先把这兔崽子逮住,外面现在全是警察,万一真要是那狠毒玩意干的,咱们家也得跟着遭殃!”
几人话刚说完,就听到后院围墙的动静,果不其然是田小军,他来是为了偷吃的。
瓮中捉鳖,肚子没填饱,田小军就被宋忠文提着棍子堵在了厨房,一顿毒打,他疼的招架不住吐露真相。
火就是他放的。
为了准备这把火,他两夜没睡觉,偷着往果园东墙根搬柴草,为了火能烧的更旺,白天还去偷了宋家藏着的一小桶火油,涂在了果树上。
宋忠文一家吓得牙呲目裂,一个个正不知所措,村长和罗云敲响了门,威胁的话让他神魂归位。
他急了,撂下烧火棍子,一把推开脸色苍白吓得发抖的宋雨,扭头交代:“捆起来,堵住嘴藏起来,要真让查出来了,就说跑了,咱们谁都不知道!”
狠绝的话,好像紧箍咒一遍一遍回荡在慌神的三个女人耳中。
门被关上,几人脑子一片空白,神色慌张的按照宋忠文的话,找绳子,找抹布,找可以装人的东西。
院门响起,堂屋的几人来不及转移地方,就地取材处理了田小军。
黑暗中,田小军奄奄一息的蜷缩在墙角蒋兰的陪嫁箱子中,孤独又恐惧。
嘴里的铁锈味混着抹布的酸臭,逼的箱子隔绝空气,呼吸都变得难以继续,腹背的疼痛让胸腔燃起熊熊恨意。
田小军在黑暗中瞪大眼睛,猩红血丝布满眼球,好似深渊之中的恶鬼。
院子里,宋忠文努力平复焦躁不安的情绪,面色重归平静打开门。
宋爱国侧身站着,门一开,对上宋忠文那张虚伪的脸,啥话都不想说。
“警察同志来问话,把你家人都叫出来。”
门口三个穿着笔挺墨绿警服的男人,威严气势扑面而来,让人不敢直视。
宋忠文一口气憋在喉头,没敢说犟嘴的话,乖乖让开让人进来。
一进门,嗅觉敏锐似警犬的胡大勇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有尿骚味。
夏天燥热,一点点难闻的异味都会被放大。
胡大勇给罗云使眼色,告诉他有情况。
这个年代,警察上门可不是什么好事,宋忠文一家子掩藏内心的惶惶不安。
蒋兰害怕这种场面,抱着孩子躲到她和宋金的屋里了。
藏着田小军的箱子就在这小屋里头,炕头对面,蒋兰不时盯着,又恐惧的挪开眼。
屋里方桌前,罗云和村长,还有宋忠文和田翠萍一左一右坐在对面,邢陆和胡大勇装作没地方的坐,在屋里站着,不经意的走动观察。
他俩的一举一动都牵制着宋忠文夫妻俩的呼吸,罗云鹰眸仔细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你们,到底有啥事,如果是宋忠武果园着火那事,我们啥也不知道。”
嘴巴好像干涸的张不太开,宋忠文说完咽了几口唾沫,目光不敢对上对面的罗云。
他笑了,但是一张严肃的国字脸,笑起来并不和善。
“你们别紧张,我们不过是例行询问,你们知道啥说啥,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就行。”
罗云话头对上紧张的紧紧揪着衣角的田翠萍:“嫂子,听我们的同志说,今早他来问话的时候,恰好碰到你家孩子彻夜未归被你提棍追着打,虽说这是你们的家事,不过,这么打孩子可不成,万一打出问题,心疼的还是家里人。”
他说这话不紧不慢,听不出是个劝说的话,还是教训,配上他那张方正脸,叫人无端起了觉得自己做错了。
田翠萍压根没有深思,连忙赔笑:“没,没提着棍打,他跑那么快,我都没挨着,就是操心过头。”
“是这样啊。”罗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