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羡慕嫉妒
打砸了十多分钟,宋家屋里院外,甚至是房顶上,一片狼藉,到处是成块或是砸的稀烂的粪块,臭气熏天。
田翠萍被砸的身上到处都疼,因为刚开始被砸的时候,没处躲藏,大吼大叫的骂人,不小心嘴里飞进来几块碎末,不知道是啥的粪。
她恶心,委屈,暴躁,愤怒,有气没处撒,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嗷嗷哭,声嘶力竭的叫嚷,还不忘把头埋在低头躲着“空中流粪”。
宋忠文一个大男人也被砸的嗷嗷叫,脸色黑的比自家锅底颜色都深,躲闪的同时还不忘捡起地上的粪块反击。
这有味道的交流方式,来的不比先前你一句我两句破口大骂有效果。
一通发泄,心头的火气都随着挥舞的臂膀,和空中令人拍案叫绝的“飞粪”消失殆尽,人的理性也开始回归。
望着被他们糟蹋成粪场的宋家,这群来找事的人也心虚的收回视线不说话了。
宋忠文就这样被活生生气成筛糠,浑身沾满粪渣渣,原地发抖,凌乱间,发梢还有几块粪渣子掉落嘴边。
门口打头的人眼观鼻鼻观心,最后施施然一句:“这次就给你们点教训,看你们以后还长着张嘴不说人话,我们走。”
粪车一拉,这群人鸣金收兵,徒留留守战场的宋忠文一家子,院子里哀嚎的声音不绝于耳。
“哈哈哈哈······你是没见那场面。”
“有福叔说啊,他上午活都没干去看热闹,宋家整个被糟蹋的不成样,翠萍婶子骂人还没两句,就被粪糊了嘴,恶心的在哪干呕说不出话!”
宋晓鹏手舞足蹈的给园子里干活的几人模仿,话语间活灵活现的动作,惹得腰酸背痛的几人扶着腰哈哈大笑。
宋清有种恶有恶报的痛快感,笑着用力一铲子盖上土,空出手用脖子上的汗巾擦擦脸,原本白净的脸上,汗水和空中扬起的灰尘粘在一起,在脸上有种糊了泥的闷涨感,很不舒服。
刚入四月的天气,空气中还残余冬日凛冽的寒风,但雾霭霭的云层被春风吹开,耀眼炙热的太阳,将晒人的温度直泄大底,这又冷又晒的怪天气,让人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干活干到一半,本来就热,被宋晓鹏讲宋忠文家的砸粪大战又逗的笑个没完,越发出了一身汗。
她刚想把身上的厚外套脱了,穿着底下的毛衣干活,宋忠武看到女儿热的站在原地光吐气不说话,瞧出她估计是干不动了。
手下的活没停,宋忠武留出注意力给她说道:“累了就去屋子里歇歇,衣服别脱,这天气,你刚干完活一背的汗,冷风一吹别再感冒了,正好去看看炉子上的水烧开没,给你叔和你哥倒些水。”
不是宋清偷懒,而是她真的这么久没干过农活了,这一连两天又是干活又是收拾老房子,把她累够呛。
活动活动酸软的胳膊,宋清没好面子逞强,说不干就不干,拖着铁锹跟在屁股后面,有气无力的去木屋。
果园门口的三座木屋,就是当时宋清叫她爸找人修的,一间当成了正屋接待人,剩下两间都是休息屋。
说是木屋也不尽然,其实就是土屋子外面贴了些从中间一劈二的木头,这当时是宋清的主意。
也没别的用意,她就是图个好看。
正屋一进去就暖烘烘的,中间一个砖头盘的火炉子,里面的火苗烧得旺盛,上面的铝皮茶壶被烧的呜呜呜响。
宋清捞起木提手,把茶壶提下来,从边上的方桌上取过四个茶缸子,用开水冲洗了一下,倒好水晾着。
这些活干完之后,宋清才懒洋洋的坐在凳子上放松下来,一只手揉搓肌肉酸胀的胳膊,蓦的,她的视线对上墙角的大水缸。
墙角到她腰间的水缸,里面都是她爸今早上提桶,从家里的水井里打上来的水,一路摇摇晃晃的扛到山上。
果园子的成熟期到八九月份了,到时候这院子里肯定得长期留人看着,防灾害防虫害也得防人害。
看园子的工作一个人不行,这么大个地至少得留两三个人,她爸要是留下的话,这屋子也够住,就是生活基础用品的问题。
别的都好说,就是这个饮用水的问题。
总不能每天都提个扁担,挑个铁桶在家里打水吧,那么远的路,上山的路又崎岖颠簸,怎么想都不方便。
还有这山上浇水的问题,清水河汛期的时候,水源充足,这山上的水力就比较大,能满足浇水量的要求。
但是干旱期就不行了。
宋清嘴巴紧抿,深邃的眼神遥望着窗外的果园子,双手不自觉的交握,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手背。
想起之前系统勘测清河县地质情况透露出的信息,无神的眼睛瞬间对焦,好似灯泡通电那一秒,突然亮起。
对啊,她怎么就忘了这件事呢,她可以在荒山山脚下就近打个井,或者,直接挖河道引流?
宋清突发奇想,但很快理智回笼,抹去后一条目前有些痴心妄想的想法。
不过前一条还是很好实现的。
说干就干,下午宋清就去找人打井。
县上新来的打井队的人,打井手法新颖又高效,一天的时间,就在荒山脚下找了个土质疏松的地方打出一口深井。
井有了,接下来就是投入抽水泵,埋抽水管拉管道到山上接通总阀,然后找专业的人装配电线。
水管这件事情宋清算是内行人,去胶厂挑选好合适的水管,掏钱让人送过来安装接头,剩下的就交给电工。
一连数天,荒山上人来人往,路过的人都好奇这是在干什么,吃完下午饭没事就搭伴跑上几里路来凑热闹。
这段时间,大小河村子的人都知道荒山上的事情,对于宋清的名字如雷贯耳,一提起她就啧啧称叹。
无他,就因为她有钱,还有本事。
在大小河村这个穷地方,人均收入一年才三百钱不到,这闺女竟然花三块钱一车的价格,收那啥钱不值的粪肥,这已经算是大手笔了。
可接下来几天,他们又听说这宋清在荒山打井,第一次听说这地方还能打出井来,真正是有钱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村里落后,读书人几乎没有,谁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原理,只能归功于钞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