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可怜身世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药王李芳上前替姜文征把脉。
这李芳怎么突然对自己这般关切？姜文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惶惶不安，道：“多谢前辈关心，我感觉身体很充实。”说完恭敬得给药王行礼。
李芳点点头，“想来那些药材已悉数被你吸收，我见你脉象平和，脉象浑厚有力，体质已得到了重铸。你且起身活动一番，让老朽看看。”
&34;咳咳&34;此刻姜文征衣不蔽体，老脸一红，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放得开。何况是在这个老女人面前。
见姜文征迟疑，李芳不解问道：“怎么了，姜少侠？可是身体还有什么不适？你说来听听。”
姜文征摇摇头，“倒不是这个原因，而是”见姜文征指着身体欲言又止。
李芳顿悟，“哎哟，原来是这个事，老朽差点忘了你得衣服还在我那里。不过你大可放心，老身活这么久，什么没看过？”
姜文征迟疑片刻，看了眼‘琴义舞姬’四人。
李芳道：“你们且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进来，对了，快给姜少侠拿几件合身的衣裳来。”
‘琴义舞姬’四人本就憋了一肚子火，一脸怒气的瞪着姜文征。
雨姬小声嘀咕道：“又不是没看过，现在装的贞节烈夫的模样，演给谁看啊？”
为首的琴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师傅还在这儿，你小声些，切莫再让师尊听到。”
“哼，我觉得师妹说得对，现在倒装起好人来了。真无耻。”英义道。
“就是，就他这种不要脸的人，师尊竟然还置若罔闻，要去，师妹你们去，我不去。”
药王见四人迟迟未动，“你们嘀嘀咕咕什么？还不快去给姜少侠取衣服？难道要为师亲自去取不成？”
“是！师父。”怕李芳再次发雷霆之怒，四人一脸不情愿的退出药庐。
见四人这般畏惧李芳，姜文征得意得给四人使脸色。
雨姬本就眼里揉不得沙子，哪里受得了这般委屈。
“师父，你看他”说完委屈的红了眼。
李芳自然猜到四人小心思，也知道四人不满姜少侠。可秦义有命在先，自己不得不从。
怕四人坏了自己的计划，怒斥道，“还不快去？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干嘛？”
“是。”‘琴义舞姬’三人，见师傅的铁了心，要向着姜文征，再顶嘴岂不自找无趣。见雨姬还没明白过来，赶紧上前拉着雨姬往外走。
纵使四人出了药庐，姜文征还是能隐约听见雨姬大声喃喃的声音。
“哼，师父怎会如此偏心，我们为她累死累活不说。这些年再怎么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现在竟还不如一个外人，真是感到不值。”
“就是，也不看看刚才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明明事实摆在眼前，师尊竟还向着他。”雪舞道。
“师尊既然眼里没有你我，我们还留着自取其辱做什么？要我说啊，早点散伙了事。”音义愤愤不平道。
琴儿忙捂住音义的嘴，“师傅还在里面，你不要命了？敢说这种话！”
音义挣开琴儿的手，“师姐，你别管，我就是要让师傅她老人家听到，到底谁才是真心向着她。你别忘了，师尊她刚才为了那个外人，是怎么对你的。”
琴儿见三人在气头上，阻拦无用。无奈道：“好了，姐妹们。我和你们此刻心情一样，甚至比你们更委屈。可你们哪个没和我一样，受过师傅的恩德？既然师父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们应该尊重理解她的选择，而不应该是去质疑她，更不要惹她老人家不痛快，吩咐照做就是。”说完似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浑身颤抖，不再言语。
正如琴儿所说，‘琴义舞姬’四人，都受过李芳的恩惠，不夸张的说可以算是再造之恩。十年前中洲城突发瘟疫，城中良医束手无策。中洲王朝更不管不顾，唯恐避之不及，甚至一度派兵镇压，把所有可疑症状之人，一律隔离在李家镇中，任其自生自灭。
很快从各地来的难民越来越多，镇中储粮见了底。官府再无粥可施，镇中医馆，粮店趁机发国难财，哄抬物价，镇中百姓为了活下去，只能被迫抵押房子，田地。以求换取粮食、药品。可无异于杯水车薪，没过多久百姓便无力再购粮食。
当时李家镇场景可谓相当惨烈，尸横遍野，犹如人间炼狱。
镇中百姓饿的饿死，病的病死；一座本该充满生气的城市，如今让人谈之色变。
这时一位叫李芳的神医，碰巧云游路过李家镇。得知镇中惨状，不顾个人安危，亲自前往患者家中行医救人。不仅如此还慷慨解囊，赠送粮食。
行医途中遇见了‘琴义舞姬’四人，见她们无依无靠，顿心生怜悯，就收下做了弟子。在李芳的帮助下，镇中百姓很快度过了这场浩劫。
‘琴义舞姬’四人就姓李，均来自李家镇，亲眼见证了那场浩劫。每每想起亲人病死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如同噩梦缠身，始终挥之不去。
也是从那时起，她们便发誓永远追随在师尊左右，学医问道。心中早把师尊当成亲生父母对待，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师尊下令，就算粉身碎骨她们都在所不辞。
这些年来，她们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在可一众弟子中，她们天赋太普通了，并没有得到李芳的赏识。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李芳从来都是冷眼相待。此刻更为了一个外人，无情数落，心中难免不生怨恨。
“好了，师姐。是不是又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了。音义知错了，我刚才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多想了。”音义见琴师姐旧疾复发，有些许愧疚，安慰道。
雨姬，雪舞也知道，琴师姐一定是想到了那件事。纷纷上前安慰。
四人抱成一团，相互取暖。
很快便哭的稀里哗啦，把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没有人知道，她们为了能在药王谷立足，付出了多少。也没有人理解，像她们这种没背景的人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很快四人便调整了过来。
琴儿对雪舞说道：“以后不许再这么莽撞了。”
雪舞点头：“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嗯，这才是我的好师妹。”
“那么我们现在该做什么？真的去取衣物吗？”音义问道
“不然呢？还记得你刚才答应过我什么？这么快就忘了？”琴儿擦拭着音义的眼泪，微笑道。
音义点头：“是。师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完三人不约而同看向雨姬。只有她到现在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我也去”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姜文征和李芳听在耳里。
待一会儿，屋外再没有动静。想必四人已经走远。
姜文征开口道：“想不到她们四人还有这么一段经历，这件事确实是我有错在先。与她们无关，前辈，不该迁怒她们。”
“哎~苦命的孩子。”李芳叹了口气，接着又道。
“姜少侠，孰对孰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我们都还活着不是吗？”
姜文征皱了下眉，疑惑的看向李芳，不明白李芳这句话什么意思。
李芳知道姜文征在想什么，“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说完看向窗外，不再言语。
两人都保持了沉默，在皎洁的月光下，药庐内显得异常安静，听针可见。
一丝沉重的开门声，打破了这份寂静。是‘琴义舞姬’四人返回，手里拿着的正是姜文征来时衣物。
李芳对四人点点头，“快拿过来，给姜少侠穿上；夜晚风大，容易着凉。”
“遵命。”琴儿把衣物递给姜文征。
姜文征正欲接过衣物，见琴儿的脸上，两道泪痕还清晰可见。竟然和韩雪儿有几分神似，一样凄楚动人。想起故人，竟愣在原地。
琴儿好意提醒道：“姜少侠，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位故人，与你长的有些神似。”
“是谁？”李芳问道。
&34;是我的一位表妹。&34;姜文征见琴儿对自己如此真诚，也不再保留。
“哦，这世间竟有如此巧的事？”琴儿显得有些吃惊 。
“是啊，以前没觉得，这哭花了妆，确实长的挺像的。我一时出了神，希望姑娘不要见怪。”
雪舞、音义、雨姬三人对视一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师傅就在一旁，他竟还敢当面作弄师姐。”
怕师姐吃亏，雪舞好意提醒道，“师姐，送完衣物。我们任务已经完成，这会天已黑，快些回去休息吧，别忘了你还要抄药德经呢。”
琴儿想起刚才这家伙真情流露说得有模有样的，自己还就差点信了，属实是不该。
反应过来，看到姜文征抓住自己的手，只感觉一片恶心。奋力甩开姜文征的手，没好气道：“哼，真是个登徒子！”
说完就欲与三姐妹一道离开，临走时不忘恭敬的朝李芳做揖。
李芳微微一点头，“下去吧，忙了一天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是，师尊。”‘琴义舞姬’四人拜别师父，往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