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端倪初现
张猛离开后，陈笑戈赶紧催着白若羽去洗了个热水澡。
持续不断地被热水冲了好一会儿，浑身冰冷的白若羽才感觉身体渐渐有了知觉，热量一点一点从皮肤慢慢渗透进了身体。可她这时候反而觉得更冷了，竟然忍不住发起抖来。
看着若羽哆哆嗦嗦地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陈笑戈吓坏了，立马拿了一床被子把她包起来，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抱怨她：“你也真是的，下这么大的雨，竟然不知道先找个地方躲一躲雨，看把自己都淋成什么样了！搞不好一会儿感冒了可怎么办！”
陈笑戈帮忙把白若羽的头发吹干，又找来她自己的干净衣服给若羽换上，这个时候若羽的神色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是邹强赶你下车的？”陈笑戈开始询问事情的经过。
“不是，是我实在受不了他说的话，自己下车的。”白若羽眼神有些呆滞，抱着热水杯喃喃地说。
“你们到底为什么吵架？”陈笑戈继续问。
白若羽看看笑戈，目光再次回到了热水杯上，她用低得近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是因为章文远。”
“章文远？”陈笑戈有点吃惊，不解地问，“他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啊？”
“我没有联系过他，可是他打过来几次电话……我没接……今天在车上也是他打过来的，我直接挂断了的，可是邹强不依不饶，坚持认为我和章文远还保持着联系，所以说了一些非常难听的话……”白若羽越说越觉得委屈，眼眶又开始变得红红的了。
“这个章文远也真是的，他都已经结婚了，现在到底想干嘛！怎么有种贼心不死的感觉，”陈笑戈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发出了感慨，“但是邹强做得也太过分了，不问青红皂白就冤枉你……看把你冻的……”她看看蜷缩在被窝里的若羽，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
“不过，章文远这个事情……你要不然就直接给他说清楚好了，否则他如果三天两头联系你，以后你们俩这架是有的吵了，”感慨完的陈笑戈开始认真地帮若羽想解决方法，“你要不要给章文远回个电话？让他以后不要再找你了，说清楚一点，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你说呢？”
白若羽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她拿出自己被摔得稀巴烂的手机，发现还是开不了机。
陈笑戈接过来摆弄了半天，对若羽说：“你这个估计是报废了，明天拿到售后去看看能不能修吧。现在先用我的——你应该能记得章文远的号码吧？”
若羽点点头，她怎么能不记得呢……
白若羽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按照笑戈说的，给章文远拨去了电话。
“喂，你好。哪位？”章文远看到打来的虽然是陌生号码，但是所属地却是西市，所以接了起来。
“文远，是我，若羽……”
“若羽！你还好吗？你现在真的和邹强在一起了吗？”章文远一听是若羽，赶忙问道。
“是的，我和邹强在一起了。”若羽回答他。
章文远听了这个回答似乎有点急了，他在电话里明显提高了音量说：“你怎么能和邹强在一起呢？！”
白若羽有点被这句话惹毛了：“文远，你说这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和别人在一起？你都已经结婚了！你能和别人结婚，为什么我只能一直站在原地！”
“若羽，你别生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能和别人在一起，只是……这个人不能是邹强！”章文远解释道，可他的解释好像和没说一样。
白若羽被这个逻辑气笑了，她问道：“那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和邹强在一起？我可以和谁在一起？”
“若羽，总之……邹强不行，你快和他分开……”章文远含含糊糊的，就是不肯说。“文远，你不说为什么，我就当没什么了……总之，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我要向前走了，不再原地等你了。”白若羽有些悲凉地说道。
“若羽！不要这样！千万别和邹强在一起！”章文远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文远……已经晚了。文远，再见了……”白若羽说着想要挂上电话。
“白若羽！”章文远近乎疯狂地叫道。
“文远，那现在你让我怎么办？已经成为既成事实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说我和邹强不能在一起，究竟是因为什么啊！你又不肯不告诉我！那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我做什么你不是已经娶了别人吗！难道你能和吕欣欣离婚了来娶我吗？！如果不能，就不要来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白若羽也生气了，对着电话疯了一样地大喊起来，“从今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说完，白若羽挂断了电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后又哭了起来。
陈笑戈安抚着若羽，看着她渐渐缓过来，才打发她去睡了。
睡着的白若羽也睡得并不安稳，她又做了和之前同样的梦，还是玫瑰刺破了手指，血流成河，一只大手打落了玫瑰，玫瑰花瓣四处飘零，整个梦境里面全是红色，鲜血的红色、玫瑰花的红色，还有自己红色的长裙。
睡醒后若羽觉得头疼得厉害，想要叫旁边的笑戈，发现喉咙也疼得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笑戈发现若羽醒了，可她神色不对，脸上发烫，烧的红通通的，摸起来滚烫滚烫。
“大概是昨天淋了雨感冒了吧，你今天就哪儿也别去了，乖乖躺着吧，我给你拿药去。”笑戈摸了摸若羽的额头，下床去找药了。
白若羽昏昏沉沉地躺着，想起上次发烧也是这么难受，那次是邹强送她去了医院……邹强……他为什么忽然脾气变得很不好，为什么章文远不同意自己和邹强在一起……好多想不通的事情，一件件出现在眼前，脑子里好乱，像一团团散开的、掉落一地的毛线团，想要理顺它们，可怎么都找不到头绪……
若羽在这些凌乱的思绪里，睡着了。
白若羽在陈笑戈家待了两天，终于感觉好一点了，虽然头还有点闷闷的疼，终究是不再发烧了。这几天她没有主动联系过邹强，她的手机坏掉了，也不知道邹强有没有联系过她。
若羽今天去修手机，结果修手机的报价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陈笑戈在一旁也撺掇她还不如直接换个新手机划算。于是她俩转战去了手机专卖店，买了个新手机回家。
白若羽正在研究新手机，刚装好手机卡，就叮铃咣啷地收到几十条短消息，一看全是邹强发来的。白若羽按照顺序点开信息来看，刚开始的都是讥讽她的话，后面又是担心她的话，到最近的几条又是几近哀求的话。
若羽一条一条看完，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是一大段时间里的情绪起伏，一两分钟看完，就感觉像在看一场闹剧，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若羽没有回复消息，继续研究她的新手机。等她把所有东西都备份、安装好之后，打开了微信。
微信上疯狂轰炸的语音接踵而来，白若羽一一点开去听。
“白若羽！你为什么不接电话？给老子玩失踪是吧？接电话！”
“白若羽！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快点给老子回电话！”
“快点接电话！”
“你怎么还没回来？去哪里鬼混了？！”
“外面下雨了，赶紧回来吧！”
“若羽，你到底在哪儿？快回家吧！”
“若羽，昨天你没回家，也没有接我的电话，你到底在哪儿啊？赶紧回家吧！”
“若羽，你还在生气吗？别生气了，快回来吧！”
“若羽，我想你了，你快回家吧！”
……
白若羽一条一条听着邹强发的语音，感受着他激烈的情绪变化，竟然感觉有点好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索性退出了微信。
这时候邹强打进来了电话，他焦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怜：“若羽！你终于接电话了！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啊？怎么也不和我联系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再不接电话，我就要报警了！”
白若羽听完竟有一丝感动，但是她还是装作波澜不惊地回答说：“最近我一直在陈笑戈这里，你不用担心。我的手机被你摔坏了，所以没办法回消息、打电话……”
邹强不等她说完，打断她的话：“若羽，我现在去接你！你等着我！”
“不用，我在笑戈这里待着挺好的，你不用来……”
这一次，还是没等若羽说完，邹强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一旁的陈笑戈听到了全部的电话内容，她有点担心，总觉得这个事情哪里怪怪的，但是细想又想不出来，所以她对若羽说：“你要不要给他说，暂时先住我这儿不回去……我总觉得……还是有点担心你。”
若羽不好意思总是麻烦笑戈，她笑笑，对笑戈说：“算了，我还是回去吧，总之有误会还是要解决的，不能一直躲着吧，最近也打扰你了，害你和张猛也不方便见面……”
陈笑戈拍拍若羽：“你说的哪里的话，咱们两个还要这么客气吗？”
陈笑戈又抱抱若羽，心疼地摸摸她的脸颊，假装生气地对她说：“以后不要总是哭鼻子了，有什么事我帮你解决就好了，哭能有什么用呢，把自己的眼睛哭得肿了多难看的！”
若羽点点头，正要说话，手机铃声响了，原来邹强已经到楼下了。
若羽和笑戈道了别，自己下楼了，远远就看见邹强靠在车门旁边等着自己。她回想着那天自己摔门下车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这个男人在暴怒时候说的话，也都还在耳边环绕，若羽想着想着，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若羽！这里！”邹强大声冲着若羽的方向叫道，以为若羽没有看见他。
白若羽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邹强的方向走过去。
“若羽，你不知道，这两天我都快担心死你了，”邹强一边给白若羽开车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你也不给我说一声，我都不知道你在哪儿，急死我了……还好你没事，不然我都要报警了……”
白若羽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竟没有注意他刚才究竟说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回到邹强的住处，若羽直奔她的房间去找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平常听见开门声音就在门口迎接若羽的猫咪，这时候居然一只也看不见了。
若羽四处找着两只猫，最后在床底下最拐角的地方发现了它俩，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不管她怎么叫，它俩就是不肯出来。
若羽忽然意识到什么问题，她猛地站起来，回头问邹强：“你这两天是不是凶咪咪和灰灰了？”
邹强挠挠头，尴尬地笑笑：“没有啊……就是第一天晚上我摔东西了，大概是吓着它们了吧……”
若羽瞪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趴到床底下叫猫咪，猫咪们过了好久才探出脑袋来蹭蹭若羽的手，可她一伸手准备抱它俩，它们就又缩回去了，反反复复好多次。
一直到晚上，等若羽一个人躺下，把门锁好，猫咪们好像感觉安全了，才从床底下钻出来，喵喵叫着来找若羽。若羽仔细检查了猫咪们的身体，好像并没有受伤的痕迹，大概真的就是被邹强吓坏了吧。
若羽抱着猫咪们，猫咪们躺在她的怀里，好像感觉到了极大的安全感，咪咪和灰灰都开始咕噜咕噜起来，闭着眼睛，踩着奶，不像最开始的时候那样害怕和不安了。
白若羽紧紧搂着她的猫，不知道这几天猫咪们都经历了什么，她有点愧疚，因为自己当时只顾着生气，完全忘记了猫咪们的存在，它们能依赖的只有自己而已，结果自己和邹强一吵架、一生气，就把猫咪们忘了个一干二净，真是该死……还好它们只是受了惊吓，如果要是……
若羽不敢再想下去了，她不相信邹强会是那样的人，毕竟他自己从事宠物相关工作啊……但是谁又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