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意难平
“你在干什么？”月老明知故问。
“我……我……什么都没干……”白若羽吞吞吐吐，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你私自动用权力改动自己的姻缘线，这是违反规定的！”月老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对若羽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月老明显有些恼火，也明显不想让周围的人知道这个事情，然而声音里的怒气若羽还是感受到了。
她站起身来，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面，不知所措地玩着手指，忽然有点害怕月老把自己开除掉。
月老看她的样子，有几分心软下来，一改刚才愠怒的语气，缓缓低语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吧。”
若羽刚想说什么，月老伸手拦住了她，示意她坐下并且不要讲话。
白若羽乖乖坐下来，抬头看看月老，心情复杂，一方面她不甘心自己多年的感情化作泡影，一方面又担心因为自己的不甘心丢掉这份工作。
“你要知道，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修改姻缘是无用的。”月老丢给她这句话，转身走了，留下白若羽一个人呆在原地，不明白这又是什么意思。
“更改真的没用吗？”若羽自言自语着，“那我们的工作岂不是毫无意义吗？”
就这样忙忙碌碌一天结束了。
白若羽刚回到家，正在刷手机，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章文远。
想到白天自己更改姻缘线的事情，若羽不由得紧张起来，她不知道文远联系她有什么事，究竟和白天的骚操作有没有关系。
若羽愣了愣神，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文远。”她心虚地打了招呼。
“若羽……”声音绵软慵懒，“我想你了……”
“文远，你是不是又喝酒了？不舒服吗？”白若羽听着异样，瞬间关心起来。
“……嗯，”章文远鼻音很重，声音变得更性感撩人，“若羽，我可以去找你吗？”
白若羽虽然更改了姻缘线，但是根本没有做好对方会联系自己的准备，有点手足无措地说：“你，你要是实在难受……就，就来吧。”
又聊了几句，文远挂上电话，若羽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回铃音，又揪心又期待，说不出的纠结涌上来。
等到章文远的飞机落地西市，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若羽偷懒，用工牌闪现到了机场接机。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特异功能实在太实用、太棒了！
远远的看到文远走过来，若羽看不清他的脸颊，可是身形姿态却是记忆里、梦境里自己最熟悉的样子，他也看到了若羽，径直走了过来。
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白若羽闻到了章文远鼻孔里呼出来的酒气。
“你又喝酒了呀！”若羽的声音有些埋怨，又有些心疼。
“嗯……应酬，没办法，”章文远看着她的眼睛，“我喝了酒就……好想你……”
若羽点点头，不说话，也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终于章文远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谢谢你来接我……可以抱抱你吗？”
“嗯。”若羽不假思索，好像她一直在等这个拥抱一样。
章文远丢掉手提包，张开双臂，将若羽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仿佛不搂这么紧，她就要飞走了、跑掉了、不见了。
若羽没有挣扎，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任凭文远抱紧她，她等这个拥抱已经好多好多年了。
抱了许久，章文远突然放开若羽，双手捧起她的脸，动情地说道：“若羽，这么多年你辛苦了，我不去结婚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从今以后，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若羽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她自己最清楚这一切发生都是什么原因。
章文远根本没有想到若羽会这么干脆地答应他，一路上准备好解释的一大段话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你就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吗？”文远问道。
“我不问，你愿意说的，自然会告诉我。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你说了，我随时都会答应你的，不论什么原因，哪怕就只是喝醉酒说的疯话……”若羽这些话确实是发自内心的，这么多年也都是这么想和这么做的。
章文远明显被这句话感动了，他猛地把嘴唇覆盖在若羽的唇上，激烈地亲吻着眼前的人儿，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单纯、善良，以及天真。
这个长长的让人窒息的充满酒味的吻，足足持续了五分钟，若羽感觉自己都快要缺氧了。
两片嘴唇分开时，两个人都有点意犹未尽。大概这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若羽心里想着，噗嗤笑了出来。
章文远奇怪地问她笑什么，她撒娇地回答道：“你把人家嘴里面弄得全是酒味，讨厌……”
文远知道女生说讨厌，并不是真的讨厌，于是又假装去亲若羽，被她躲开了跑掉了。
两个人你追我赶地嬉闹着，旁若无人。直到坐上出租车，俩人才安静下来。
这时候文远的酒醒了一大半，他看着依偎在自己肩膀上的若羽，心情复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概是在回忆那天晚上看到未婚妻和别人在床上的情景吧……他强制自己停止思考，看向若羽，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若羽抬头看看文远，爱慕的眼神像夜里的星星，闪啊闪啊，亮亮的，很耀眼。
她就这么看着他的侧脸，真是帅气呀！挺拔的鼻梁，微突的眉骨，隆起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浮动，怎么那么好看……若羽心想，无论如何都要把握好这次机会，争取得到自己的爱情，毕竟章文远是她心中这么多年来的意难平啊。
文远察觉到若羽盯着他看，扭过头也看向她。两人目光碰撞的一刹那，若羽娇羞地低下头去，把头埋在文远宽厚的肩膀上，那样温暖，那样可靠。
终于到家了。
白若羽把文远领回自己住的地方，一开门就看见咪咪在门口伸着懒腰迎接。
咪咪看见有陌生人进来，尾巴炸毛变得老粗，弓着腰大声喵喵叫了几声。若羽连忙把咪咪抱起来安抚了半天，刚放到地上，小猫还是害怕地躲到了沙发下面，任凭若羽怎么叫都不肯出来。
若羽只好把猫砂盆、猫粮和水挪到沙发旁边，忙完了这一切，她忽然才想到和自己一起回家的章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