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前因
和一个引人注目的洗剪吹烫染卷非主流少年走在路上的,回头率百分百。
梁悠发现路边时不时有人扭头看一眼再看一眼,有些别扭。
唐明明也察觉到了,很快做了决定:“找个地方谈一下吧,去前面哪家心心咖啡屋。”
梁悠其实也好奇他和唐以默是什么恩怨,跟着他走了进去两人找了个地方面对面的坐着。
“你喝咖啡吗?”唐明明问。
梁悠:“可以。”
唐明明点了单:“两杯咖啡谢谢。”
“你要谈什么?”梁悠说。
“唐以默是不是对你一开始很恶劣,我听说过,他说给你个机会,就是指使你,考验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唐明明说。
“知道,他嫌拒绝我麻烦。”
“也对也不对,我和唐以默一个初中,他刚转来的时候我和他还熟过一阵子,后来闹翻了。”
“为什么?”梁悠问。
唐明明看了梁悠一眼,高深莫测的说:“你很像她,昨天的时候就想和你讲一讲,好几年了,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倾诉欲!”
唐明明顿了顿,又开始不着调的说:“不然你别喜欢唐以默了,你喜欢我吧。”
“不可能。”梁悠快速反驳。
唐明明挑了下眉,“啧”了一声。这句不可能也不知道是在说喜欢他不可能,还是不喜欢唐以默不可能。
他虽然看了论坛上那些帖子,可他实际上并没有当真过,毕竟唐以默那些风言风语还少吗。
不过如今看梁悠的态度,唐明明忽然正色几分。
梁悠见不得他卖关子,继续问:“你到底有没有正事?”
咖啡送到了,唐明明喝了一口咖啡,慢慢陷进回忆中,才道:“你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的邻居家有一个女孩叫小童,她既瘦弱又敏感还容易焦躁但长得很可爱,小时候我很混,天天和家长对着干,在一群小孩子里称霸王,搬来了新的小朋友自然要告诉她谁是老大,让她别认错了。
但我每次还没开始欺负她她就开始流眼泪,哭完又总是不听话,小时候我对此烦不胜烦,后来一群小孩子看她好欺负也跟着欺负她,我又看她可怜帮过她两次。有一阵子我父母吵架后来离婚了,说来好笑又离奇,他两离婚的原因是我打架失血过多,查出来我是a型血,但我爸妈都是o型血,换一个说法就是,我连爸爸是谁至今都不知道”
唐明明收起玩世不恭的神色,严肃起来:“后来我父母离婚了,自那之后家没有家,父母也不像父母,那阵子我几乎没人管,是小童默默的帮我,每天偷偷带着吃的去医院看我,她很善良,那一阵子她是我唯一的朋友,虽然我两都没怎么沟通,但我知道她也那我当好朋友。后来我病好了去小童家玩的时候才从小童的母亲那得知,小童小时候被拐卖过,后来那户人家做生意破了产觉得是她不吉利,准备再次卖掉她的时候被警方发现,小童因祸得福有幸找到了亲生父母,但小时候的伤痕并不是陡然得到了温暖就能抚平的,小童回了家也性格敏感不爱讲话,和父母都不沟通”
唐明明他的手搅动着咖啡,雾气氤氲,他的脸部轮廓在腾腾升起的渺渺水雾中柔和了下来,但他的眼神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悲伤。
梁悠静静的听着什么也没说。
唐明明继续说:“我自认为我是小童唯一的好朋友,她帮过我我也应该帮帮她。小童她其实很早熟,人情冷暖她都明白只是她没有讲出来,哪怕回了自己家感受到了爱,但是和大家没有共同语言,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遭遇着校园暴力,成绩也很一般,我当时知道了内情后很想帮小童摆脱童年阴影但是不得其法。直到初中的时候小童喜欢上了唐以默,我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唐以默刚转学来的时候一伙人看不惯他,但他打架很凶天不怕地不怕,狂的不行,唐以默刚好和小童一个班,好几次小童被欺负的时候唐以默顺手帮了她,自那之后小童生出了那么点同病相怜又敬佩又羡慕的情愫,这些话她只和我讲过,但,有时候伤你最深的人恰恰是给予过你温暖的人”
唐明明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带着莫名的伤感,梁悠能感觉出来他指的并不完全是唐以默。
“我希望小童能开心也鼓励她自信,但都效果甚微,但我是真的希望她能敞开心扉,愿意和人沟通。只是她不敢多与人交流,
我那个时候只觉得,既然她喜欢唐以默,那如果唐以默鼓励小童的话,说不定效果会好很多。
我就自己申请了一个小号,还将号码给了她,骗她说是唐以默。
那几个月,她确实变开心了,也变乐观了,但我没想到的是,她……去向唐以默告白了,大多数情况下强烈的拒绝会让人不留念想,但那个时候她写的告白信恰好被别的同学发现,众目睽睽之下,周围的人给的压力非常大,尤其是唐以默拒绝了她……
从那后来班上的人对她言语暴力更甚,还有人造谣说她瘦弱不堪面目憔悴,是因为天生患有疾病,一群人以讹传讹,还有许多不堪入目的话,小童本就极容易受到影响”
唐明明停了半晌,之后声音极轻的说:“后来她自杀了。”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氤氲的雾气腾起又在两人身旁的玻璃墙上凝结又挥散,屋外的大马路上人影一晃而过。
梁悠听的触目惊心:“她”
唐明明低着头继续说:“抢救回来了。”
梁悠微微松了一口气。
唐明明说的这一切就像一盏灯忽然照亮了先前她心中埋下的一连串疑惑。
所以是因为这些事,唐以默当时才会对“梁悠”说那样模棱两可的话,原来是这样……
是害怕“梁悠”会成为第二个小童?毕竟“梁悠”也属于心思敏感的人
梁悠:“幸好人抢救回来了,小童现在在哪里?你有告诉她真相吗?”
唐明明又顿了半晌,低着头讷讷的说:“嗯,她一直不愿意见我,她家也搬家了”
“那你呢?你没有向她解释吗?”梁悠想起他对唐以默的敌意,又道,“还有唐以默,你是在怪他……”
话尚未说完就被唐明明激烈地接过去:“你想说他没错吗?他或许没错。
但是他是导火索!他为什么就不能,就不能私下再拒绝呢,惹得众人都
他自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因为小童自杀的事情没多少人知道,对外也只说是她生病了要休学治疗,可笑的是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对小童的诋毁还在继续,一个个仿佛都成了先知,对她离开的原因从抑郁症编到精神病而我却无能为力。”唐明明低着头无力的说道。
梁悠对着面前人五颜六色的发旋,有一瞬的不真实感,外貌和情绪明明看起来不相称又极其融洽。
……
咖啡屋外唐以默沿着路跑了过去,过了好几分钟又跑了回来,来回环顾四周,额头早已布满汗水,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留。
唐明明找梁悠做什么?
他深知唐明明对自己所怀有的敌意,所以他不敢想,他向来无所顾忌,自认问心无愧,可还是没来由地慌乱。
只能凭借理智将所有的恐慌和担心压在胸口,可脚步却没来由慌乱。
直到通过喷印着白色字体logo的透明玻璃看到了要找的人,提起的一口气才稍稍松下。
唐明明:“所以你现在确定唐以默是真心喜欢你还是因为前车之鉴?他对你连坦诚都做不到吧,他的以前,他的家庭,他有对你坦诚相告了吗?你真的觉得这是喜欢吗?他可能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说不定只是看你……可怜……你却还蒙在鼓里。”
“你可能从始至终都没有拥有过他的真心,我知道我的话可能很残忍,但是现在你知道了这些还要继续陪他演这样的游戏吗?”
梁悠脱口而出:“喜欢没有办法拥有也没有办法失去,对于喜欢喜欢就好了,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