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生日
梁悠还沉浸在刚刚醒来的场景中，坐在车上，夜晚的凉风哗哗的吹过脸庞，吹散了脸颊灼热的感觉，让她微微醒了醒神。
唐以默载着她到了西鼎楼，这是一座仿古的建筑，也是市内一处公园风景区。
古式的阁楼表面内嵌的灯光全部点燃，灯火通明，灯光印出了阁楼窗子上一格一格的古朴雕花图案，从远处看整座阁楼看起来晶莹剔透，灰墙红瓦被衬托的犹如一座大型雕塑作品一样，尤其精致，那些雕花上附着的光影仿佛镂空的翡翠玉石，灯光从高流泻下来，宛如一道道瀑布，顺着大理石砖墙缓缓流动。
晚上的时候居然这么美。
西鼎楼前面有一道空旷的空地，旁边是一片人工湖泊。
一路走来也只看到了几个安保人员，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吗？
四周寂静无声。
梁悠看着湖面，那里似乎有一闪一闪的光点，细细看去不止一个，是一排，就像浮在水面的水晶球。
一闪一闪像是天上的星辰跌落，水面的灯光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唐以默喊住了梁悠：“马上九点了。”
梁悠愣了愣，就像某种倒计时，他眼中倒映着湖面的点点星光还有她。
湖面上所有灯光大亮，“淅淅沥沥”的声音，砸在湖面上——原来是喷泉。
四周响起来不甚和谐的“happy birthday to you！”的音乐声。
梁悠这才反应过来，唐以默带她来做什么的。
湖面整齐的喷起了一圈水柱，就像多米洛骨牌，一圈紧跟着一圈，水花缓缓绽开。
湖面的灯光随着喷泉的节奏渐次点亮，千灯辉映着千灯，一圈一圈往外递进，最后像水面烟花一般瞬间绽开，碎光铺满整个湖面时，千灯连绵起的光芒在瞬间点亮了一方天空。
两个人的脸庞被灯光照耀着，明明暗暗，一下一下。
仿佛心跳。
水面的光柱还在舞动着，灯光交替辉映着，逐次变换色彩水幕晃动之间仿佛形成了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各色流光在屏幕上一晃而过。
最后所有的灯光整齐的回归粉色，水光弥散成雾，各粉雾凝成一团一团，雾气舒散开，仿若含苞待放，一朵朵粉白的花束逐次绽放，仿佛瞬间开满了整座湖面。
不过几分钟就目睹完了花开叶舒。
水幕电影。
梁悠看过的，但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观看。
伴随着轻快的音乐的停止，四周骤然安静下来，湖面的水柱停止，又像是聚拢到了一起，成了一处平常的喷泉，往外洒落着水珠，一条一条交叉的涓涓细流在白色的灯光下，和身后的楼阁浑然一体，如玉似水，景色奇异的统一了，正剩下“淅淅沥沥”微弱的声音。
月无声，波心荡。
她和唐以默就像误入了瑶池仙宫的凡人，唐以默的声音近在迟尺又散于空旷的琼宇。
唐以默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束玫瑰，递给她：“悠悠，生日快乐，虽然早了三个小时，我本来想凌晨十二点带你看，但我想……你一定不会陪我等到那么晚。”
他声音忽然低了几分，脑袋微微垂下，额角的碎发擦过额头缓动，发下眸漆黑一片。
梁悠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男孩抬了抬头，扬起一个笑脸：“希望每年都能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以后都能做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
她昨天其实已经过过生日了，但她没有提。
在湖边，空中的风特别湿润，雾气笼罩着自己，伴随自己的呼吸清晰可闻。
心里乱糟糟的，莫名奇妙的悸动，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喜欢唐以默吗？唐以默喜欢她吗？
但过了这一天她还要回归现实中，上课，考试，她只知道她现在给不了任何答案，可是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可是这只是一本书中的人，可是她现在也是书中一员
唐以默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看了半晌，没忍住伸出了手，仿佛漫不经心地揉了揉身前人的脑袋。
“降温了有点冷，送你回去吧，不要感冒了。”
演出结束了，总该要离开。
他载着梁悠回了家。
到了居民楼下。
梁悠下车后非常沉默，连头盔都没取，也不敢抬头看他。
唐以默笑了笑，替她解开了头盔，取下挂会了摩托车上，格外的温柔：“怎么了？傻了么？”
梁悠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可又乱糟糟的连成一片，本来要转身离去，却又折返回来。
她抬头看着唐以默，磨蹭了半天，才道：“……我先上去了，今天谢谢你。”
她看着人时透着别样的认真，语气相当真诚。
又乖又软，可这真诚的语气，却让唐以默觉得自己所做的仿佛是个笑话，他讨厌这样的疏离感，看着她心头涌动着不明又晃动的情绪。
他觉得不该这样的，想要做点什么，至少也要留下痕迹。
梁悠说完还看着他，好像在等他回应。
眼底仿佛一汪清泉倒映着天边的月亮，他站在泉水边，会是捞月亮的人么？
唐以默仿佛受到蛊惑一般，轻轻低下头去……
女孩微微蹙起眉，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却觉呼吸擦过鼻梁。
一个吻转了弯。
唐以默碰了碰眼前人的额头。
头上温温的感觉，不过一瞬就退开了。
“上去吧，我看着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