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狗眼看人低
听秦淮说要把猎物拿去集上卖掉，叶扶摇由失落转为吃惊，眼神中还夹杂着愧色。
原来是她误会相公了！
“去县城的路常有地霸劫道，相公千万小心！”
“地霸而已，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放心吧，等我回来。”
大历法令不健全，土匪地霸横行是常态。
村民一旦遇到这些人，十有八九小命要交代掉。
但特种兵出身的秦淮却根本不必惧怕。
很快，秦淮到了东县集市。
常年战乱，百姓生活并不安定，即便是县城里的集市，看起来也不怎么热闹。
秦淮先了个位置不错的空地，将所有东西摆出来，便大声吆喝起来。
“来瞧一瞧看一看，新鲜的山鸡野兔大酬宾，不用你扒皮不用你退毛，拿回家直接煮直接炒，配料齐全省心省力还省钱嘞……”
一通吆喝，很快就有人围了过来。
秦淮卖的猎物与众不同。
不但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有做法配料，价格比别的猎物卖家便宜近一半。
这使得那些本来只想逛逛不打算买东西的，也忍不住掏钱来购买。
“给我来一只野兔……这里面的一小包就是配料吗？”
“没错，您回去之后，只需将这些调味料跟野兔一起煮，连盐都不用放，就可以得到一份人间极品美味。”
都不用放盐？
大历王朝百姓最缺的就是盐。
官盐昂贵，私盐禁止。
盐的价格甚至比肉都要贵上几倍。
也甚至他们买只山鸡野兔的钱，都不够买一升盐的。
烹饪调料自带咸味，这可是所有人闻所未闻的。
秦淮在河边山林里捕猎时，发现那里面有大量的大米草和白骨壤。
这两种东西都是含盐极高的植物，又无味无毒性，剪切几段放在调料里，就可以起到放盐的作用。
有的人不相信秦淮的话，捏起一小撮调料放在嘴里尝尝。
“果然有咸味！真是神了！快快，给我来一只野兔，再来一只山鸡。”
“我也买只山鸡……”
“我要两条河鱼……”
围上来的人争抢着购买。
不一会儿的功夫，满满两篓猎物眼看见了底。
良子酒铺老板张文良好不容易掉到前面，却看到篓子里已经没了猎物。
“公子，我要预定明天的猎物……”
张文良想要十条鱼，两只山鸡一只野兔。
“明天，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我来取！”
怕秦淮不答应，张文良硬把两吊钱塞进秦淮手里，转身就走了。
在大历王朝，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这么简单！
秦淮忍不住心中感慨。
眼看着就剩下最后一只山鸡时，却有两个买家同时将手伸进篓子里。
“这只山鸡我要了！”
一个青壮男和一个丫环样的女人，几乎同时急切说出这句话来。
“是我先来的，这山鸡应该归我。”
“是我先看到的，自然应该是我的。”
两个人争执起来。
见状，秦淮忙劝道：“这位公子，女士优先，这只山鸡还是让这位姑娘买吧。”
哗！
没想到，秦淮的一句话，立即引来周围人的嘲笑。
“岂有此理，哪有女人优先的道理。”
“这山鸡理应卖给那位公子……”
秦淮这才意识到，这里毕竟是个封建王朝，男尊女卑是常态。
围观者一致要求把山鸡卖给青壮男。
秦淮为难地皱了皱眉。
“姑娘，要不然明天这个时间……”
他想说，明天这个时间，一定先把山鸡给她留出来。
可那丫头根本不屑于所有人的偏袒。
直接拿出一吊钱塞进秦淮手里。
“我出一吊钱，这山鸡我们林家要定了！”
“林家？哪个林家？”
“难道在东县，还有比八品楼更配买这只鸡的林家？”
围观的人无不惊然倒抽凉气。
“八品楼可是专门供官员宴请的地方，林家更是跺跺脚都能让整个东县晃三晃的富户！”
“哪怕是林家养的一条狗，都比咱们吃的好啊。”
一众人纷纷议论。
怪不得这丫头出手那么大方。
刚刚争抢山鸡的青壮男更是弯腰拱手，对着一个丫环频频赔笑。
“姑娘，这只山鸡只需六个铜板。”
秦淮淡定地将一吊钱递还给那丫头。
“剩下的，就当我们家大小姐赏你的。”
话落，丫环拿着山鸡高高兴兴走了。
围观者散去，秦淮也便收摊打算回去。
数了数今天的收成，加上良子酒铺的定钱两吊，总共卖了四十七个铜板。
去掉还给赵麻子的十个铜板，剩下的可以去置办些工具和材料。
秦淮更想给叶扶摇买一份礼物。
东西收好，正打算去集上逛逛，没走几步就被一群人挡住了去路。
上前一探才知道，原来路中间有两个人因为两个铜板正在争执。
“大家评评理，我孙大刚从地上捡起两个铜板来，这王瘸子就说钱是他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钱明明就是我丢的！是我的！”
“你丢的，谁看见了？谁作证？”
“你……”
两个人争执不休，围观的人指指点点，谁也无法判断那两个铜板到底是谁的。
此时就有人提出去报官。
却立即被人反驳道：“去县衙报官要写状纸，还要交告状钱，两个铜板恐怕都不够赔的。”
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这一点在封建的古代的确是真实写照。
秦淮看到这里，忍不住心中感慨，还是21世纪的法制年代好啊！
此刻，孙大满眼得意道：“这钱就是我孙大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我的！”
“孙大，求求你了，我这两个铜板是给我娘抓药用的，没了钱，我娘可能就挺不过今天了……”
王瘸子争不过孙大，只好苦苦哀求。
“你娘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给你娘抓药，凭什么拿我的钱去！”
孙大沉下脸来，死活就是不肯给那两个铜板。
其实到了这时候，围观的人也都看出来了，十有八九那两枚铜板就是王瘸子的。
只是谁都没有证据，那钱也是铁定要不回来了。
就在这时候，秦淮挤到人群里面。
“铜板是谁的，很好判！”
一句话，惹得众人纷纷投来吃惊的目光。
像这种事，恐怕县衙大老爷都不敢说这大话吧？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的，怎么判断？
“我请问二位。”秦淮又道：“这铜板是从哪里捡起来的？”
孙大指着地上，说道：“就是从这捡起来的，这钱是我自己的，我捡起来有问题吗？”
王瘸子立即上前朝秦淮一拱手，说道：“我刚刚从这里路过，掉了钱，转身回来想捡起来，却被孙大给捡走了。”
“这好办。”
在所有人疑惑的注视下，秦淮在那两人指着的位置上，捡起了一块石头。
“这两个铜板到底是谁的，问问这块石头就知道了。”
秦淮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