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霖羽剑归位,小帝姬的佩剑
长乐笑了,眼眶突然有些发红。
重生以来,时常有一种割裂感。
不知自己是否真实处于这个世界,不知如何面对那么多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东西。
她回过头又看向那个剑匣子,向前几步,打开。
一把墨青色眼熟的长剑映入眼帘。
“这是我父亲的佩剑,日后也将是我的佩剑。”
长乐自指尖滴出一滴血,滴入霖羽剑上。
剑身开始剧烈颤抖,那一滴血瞬间被吸食,一股强大的来自于剑本身的力量扑面而来。
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将长乐护在身后,带着长乐飞身落入木桌的另一面。
长乐笑了笑,推开云夕沉,“没事。”
“憋坏了吧,霖羽剑。”
似乎是能听懂长乐的话,霖羽剑飞身化作十几把细剑,又瞬间化为一体。然后稳稳立于长乐的跟前。
长乐伸手握住。
手心一沉,这熟悉的手感。
长乐提剑当着云夕沉的面,耍了几招,剑锋掠过,响起空气摩擦的声音。
她笑开了,“云夕沉,这是几个月来我最开心的时刻。”
被她的开心感染,云夕沉还有些别扭,“一把剑就能让你如此开心,早知道我便早点带你……”
他话说到一半,长乐身体一软,朝地上栽去。
云夕沉上前扶住,咬牙切齿,“你……”
“糟糕,好像开心过头,那毒又开始乱窜了。”,长乐笑了笑,脸色又开始涨红。
云夕沉拢住她的肩膀,环腰抱起,起身就朝外飞去。
两道身影闪过,飞鸟一哄而散。
夜空中传来云夕沉咬牙切齿的声音,“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怕死的东西!”
……
云州城主府上。
汝郊刚沉入睡眠,就听到隔壁哐当一声。
云夕沉抱着长乐疾步而入,他挥手点燃了壁灯。
“又毒发了。”
汝郊忙起身察看,眼见情况危机,那药也没有了,便只能行下策。
他拦住了云夕沉想要施传神力的动作,以自身神力为引,艰难疏导她体内的兽毒于右臂。
长乐的右臂瞬间乌黑,从指尖黑至肩膀,且开始肿胀。
若长乐此刻醒来,定然很崩溃,实在丑陋!
汝郊擦了擦额间的汗,这不是因神力消耗,是因云夕沉的眼神太过锐利,被他盯着仿佛背负千万斤重压力。
“这毒霸道,无法驱逐,我只能先行压制,暂且算是稳定下来了。”
云夕沉点了点头,看着床上呼吸逐渐平稳的长乐,没有说话。
汝郊斟酌着开口,“此行帝姬遭受此意外,回去恐怕帝祖他老人家会不快。”
“嗯,无妨。”
他声音听不出喜怒,汝郊却有些压抑。
此次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汝郊看了一眼床上的长乐,眼底突然闪过一丝莫名寒光。
“不若先去休息,帝姬这事本也怨不得……”
他话未落音,便见云夕沉回过头来,眼神冷漠。
下一瞬,汝郊只觉心口一紧,血腥味涌上喉咙。
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汝郊伸手淡定地擦掉,也盖不住脸色有些发白。
云夕沉冷笑道,“现如今,你也敢对我的事指手画脚了?”
他的声音冷若冰霜。
刚才神力的压制就是惩罚和警告。
汝郊慌忙低头,“不敢。是我失言了。”
“若不是看你还有用……”云夕沉蹙眉,将人遣了下去,“没有下次。”
云床上,长乐又陷进了梦里,梦里时而高山,时而水底。
不断地追逐和哭喊。
她梦到自己就是帝姬长乐,上一世过世之后,易天恒随即就离开了殿司台,去找了那女子,唯留下自己的尸首在殿司台上由百人观瞻。
幸而云夕沉将尸首带回了吾修山。
并未大办丧礼,而是低调地将自己与母亲葬在了一起。
吾修山在北边,而自己葬在了最南边,鸟语花香的好地方。
……
再醒来时,云夕沉正坐在桌前喝茶。
他捏着茶杯,在手上把玩着。
长乐逆着光看他,有些恍惚。
直到此刻,长乐才真正觉得自己切切实实已经是帝姬长乐本人。
她的那些悲与痛,苦与乐,已经切切实实属于自己。
从上一世临死前的一声叹,她已一无所有。
此时长乐看着云夕沉,突然觉得前方也并不是一片寂寥和无趣。
毕竟,已经有了一个同样寂寥的人同行。
虽然古怪,却古怪得令人频频感受到温暖。
……
门窗都开着,屋内只站着两个仙娥。
长乐嘤咛了一声,一旁的仙娥连忙凑近了过来。
“帝姬醒了,帝姬可觉得哪里不适?”
“嗯,想喝水。”她低哑着嗓子。
云夕沉眼神瞥了过来,“既然醒了,我们准备出发。”
他看起来毫无异样。
似乎并没与对昨晚长乐异常的举动有何反应。
长乐回首观望着,在床边看到了霖羽剑,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好,出发吧,我痛的厉害。”
云夕沉掀了掀眼皮望过来,表情冷淡,似乎一点都没有为长乐的状况而担忧。
不咸不淡地问道,“哪里痛?”
长乐砸吧了几下嘴,委屈兮兮地说,“全身上下都痛,没力气走路。”
云夕沉眉头一挑,“什么意思?想让我抱你,门都没有。”
长乐瞪大了眼睛,“那昨日我是如何回来的?”
云夕沉别扭地偏过脸去,不回答。
他挥手一扬,外头传来一声凤鸣。
“这是云州城主特意为你准备的祥凤,载你回吾修山,你可安躺着。”
“凤好呀,我很喜欢凤凰。”长乐眼睛一亮,翻身下床,“咱们走吧。”
云夕沉冷哼了一声,“不是没力气走路吗?这会倒是起身起得快。”
长乐藏起来微微颤抖的手,没让他看见。
“这不是想偷个懒,可惜大师兄慧眼如炬,实在让人找不到空子钻。”说罢,长乐还装模做样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就见云夕沉冷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
长乐也低头偷笑,这人实在好哄……
回吾修山的路上,又开始时热时冷,冰火两重天。
“这滋味怎么似曾相识呢……”长乐嗫嚅着。
她声音虚弱低微,云夕沉没听清,皱眉凑过来问道,“什么?”
长乐一笑,惨白的脸看起来更虚弱了。
“我说,我怎么忽冷忽热的,大师兄。”
她这么一嘀咕,瞬间又勾起了云夕沉的心思。
他趁着长乐昏昏沉沉中,又探入她的经脉,果然见丹田处那颗法珠又开始骚动起来。
法珠的神力又开始外泄,甚至开始主动攻击靠近她的毒瘴,缓缓往心口处转移。
云夕沉皱眉,再次将神力传输进去,缠绕着法珠的禁制越发厚重。
想了想,又加了两层。
这才见长乐紧蹙的眉头松开。
看来这颗法珠不光会受到长乐自身修炼神力的影响,也会受到外物的刺激……
身后的汝郊,自然看到了云夕沉以神力替长乐平心静气,脸色不由得浮上几分凝重。
“汝郊。”
此时,云夕沉淡淡开口。
汝郊回过神来,揖手道,“属下在。”
“别做多余的事,否则我不介意手上再多一条命。”
汝郊脸色一白,连忙垂下头,“是!”
原来自己的心思,主公一直都知晓!
自此,乱了的心再不敢有半分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