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洞外还是密室
“你你,你哪里不舒服啊?是不是那老东西搞的鬼?”
又是一声闷哼,他的身体仿佛脱力般倾斜,长乐有些焦急地扶着他靠在石壁上。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间滴落。
此时,面前的石门竟然缓缓打开,轰隆轰隆的抖下灰来。
“小丫头,你可以走了,但是他得留下。”
长乐瞪大眼,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把他一个人留下,那跟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
“不行!”长乐瞪着虚空处,脸色不好。
“你敢伤他,我定将你这破洞砸个稀巴烂!”话落,长乐飞脚踢起一旁的落石,将那晃荡的红灯笼差点砸下来。
“丫头你敢!”
半躺着的云夕沉眼皮掀起,有些意外地看了长乐一眼。
长乐扬起下巴,“我身上的血既能引出你,又能让你轻松放我离开,想必定然是跟这法阵有些关系的。”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敢不敢伤我!”
又一脚,踢向另一只灯笼。
果然就见洞内劲风起,白雾散去,一道模糊的龙形身影出现,长乐飞身追赶而去。
它只是躲避,却并不攻击。
这就坐实了长乐心中的怀疑,动作更加放肆起来。
“小辈休得无礼!”那道苍老的声音染上气急败坏的怒意。
趁着长乐与它纠缠,云夕沉缓了口气,坐直身体看向长乐。
步伐混乱,走位乱七八糟。
一股凌厉之力,自手心溢出,如游蛇般攀上长乐的身体。
长乐眼神一厉,攻击突然凌厉起来,云夕沉额间泛起了细汗。
“没想到,云族竟然还有后人!”那道古老的声音突然高兴了起来,云夕沉感觉身上压力一卸。
云族?
长乐瞥过去,见云夕沉脸色还苍白着,但已经站了起来。
可他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却没有逃过长乐的眼睛。
“你好了?”顿了顿又道,“你刚刚……”
云夕沉冷淡的眼神瞥过来,长乐,“……罢了,许是我看错了。”
又嘟囔着:刚刚是怎么了?身体好像突然不受控制了……
“云族,和那位的后人,哈哈哈……”
那道苍老的声音突然陷入了癫狂,它开始大笑着,接着整个洞穴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石门也开始缓缓下落。
“糟糕,快走,这里要塌了!”
伴随着那道苍老的似爱似叹的声音,石门缓缓落下,一切恢复平静,龙纹又重新盘在了灯笼上。
长乐扶着云夕沉站在石门的另一边,劫后余生般拍了拍心口。
“这疯狂的老头。”
四望了片刻,语露失望,“没想到,石门这边又是另一个密室。”
云夕沉冷淡地看了一眼,“曾有人在此长期居住。”
四周燃着灯,灯芯处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竟然是用神力维系的光源,不知已在此处亮了多少年,实在奢侈。
“怎么会有人住在这么奇怪的地方呢,都看不到太阳。”
“是虚阵。”他揭开桌上的茶壶看了一眼,还残留着茶渣,“主人离开地匆忙。”
确实是匆忙。
长乐摸了一把桌上摊开的书页,匆忙得都不曾收拾书墨。
书桌一角摆放的一个精致雕花的木盒吸引了长乐的注意力。
上一世,帝姬长乐找到父亲的佩剑——霖羽剑,那剑柄上也有着类似的纹路。
莫非……
木盒里是一卷画轴,和一封信。
画上是一个女子,女子白纱覆面,却依然难掩柔情。
而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手上抓着一枚墨绿色的玉佩。
这玉佩……
长乐从腰间扯下来随身的一枚玉佩,果然,跟画上的一模一样。
这……长乐下意识看向云夕沉。
她举起右手,“我发誓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之前并不知道吾修山下有这样的地方,你相信我!”
“……”
云夕沉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衣裙破破烂烂,也不影响她清澈的眼神。
不想一向心思深沉的帝祖,竟然真教出这么天真的人来。
他的视线似乎是不经意的睨了过来,“方才那人不敢伤你,又提及你的血脉……此密殿的主人,恐怕也只有青尘上神了。”
看他没有追究的意思。
长乐将玉佩又挂回了腰间,轻松了几分,“既然是我父亲,想必不会害我。这里定有出路。”
她又打开匣子里的那封信,信上提及妻女,满是挂念与不舍,他似乎有满怀的歉疚,又充斥着无奈与悲伤。结尾处,他写到:
人心如渊,不可测。
此处自我今日离开后尘封,非我血脉相承者再不可开启。
……
这里果然曾是青尘上神的居所,信中字里行间都是对妻女的放心不下,他若是知道原身会在未来死得那么惨,也不知道会作何想?
不过也算可以确定,自己作为他的血脉相承者,可以开启这虚阵一次,便定能开启第二次!
长乐收起信,朝云夕沉抖了抖,示意他看看。
片刻后,云夕沉勾起笑意。
“看来还得仰仗小帝姬。”
“好说,好说!”长乐得意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注意到他眼神里的深意。
片刻后,长乐鼻子耸了耸,有隐隐约约的血腥味钻进了鼻子,思绪被迫从满墙的书册和画卷上移开。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云夕沉和他明晃晃暴露在外面的伤口,“一时半会恐怕找不到出口。”
“嗯。”从鼻腔发出来低沉的声音,他连头都没抬。
长乐从怀里掏啊掏,掏了半天掏出来一个药瓶子,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传来。
催动药丸化粉,将神力附着其上,走动了几步,严丝合缝的覆住云夕沉肩上的伤口,药力缓缓渗入。
“你这伤是因我而受,不治好了,我看着碍眼。”
伤口处传来刺痛,云夕沉闷哼一声,放下手里的书。
眼前的女子,碎发凌乱的贴在脸上,不久前才经历一遭生死逃生的险境,略显狼狈,眼底却依然沉静。
她盯着伤口,一脸认真。
“这就是你冒险去雾岭取回的笙草?”云夕沉突然冒出一句。
“自然不是,这只是帝祖给我的普通伤药。”
“呵。”
他拦住长乐的动作,用未受伤的左手缓缓给草药输入神力,伤口很快止血,只剩下浅浅痕印。
“帝祖给的果然是好东西。”长乐咂舌,满意地点头。
又看了一眼云夕沉清淡的眉眼,斟酌道,“你是想要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