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
当宋文火急火燎跑到克列尔房间时，对方面对一桌子美食竟然没有动筷，只是在与通知自己前来的那个女仆“互动”。
克列尔见到宋文到来后停下了手上的小动作先，示意女仆站到一边后笑眯眯的看着宋文。
一直看到宋文内心发毛后，克列尔才指了指地上铺着的那块地毯，示意坐下。
不过宋文可不敢坐，而是跪在了上面。
“坐吧。”
克列尔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已经是老爷我的人了，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束。”
克列尔年纪大了，家族中可不止他一个人，这个不大不小的位置，可是有不少人觊觎。
如今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想要多坐几天这个位置，任何差错都不能出。
一来宋文表现的足够忠心，还意外的给自己长了一次脸。
其次根据大胡子的报告，宋文也有点本事，能够镇得住这些新来的奴隶。
故此克列尔才不惜放下身份邀买人心，让其执行自己收到的任务和命令。
“多谢老爷！”
城府不深的宋文，闻言难掩喜悦的叩头感谢后，才小心翼翼坐在了地毯上。
克列尔最后试探的问了一句“酒杯带了吗？”
“这是老爷赏赐的圣物，小人一直带在身上。”
宋文一边骄傲的回答，一边视若珍宝的掏出了怀中的酒杯。
“来，干一杯。”
克列尔示意女仆将宋文手中酒杯斟满后，隔空意思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很讨厌喝酒的宋文，闻到杯中浓烈酒味中散发着淡淡果香的液体，来不及思考的一口闷下。
辛辣、苦涩之味直冲脑海过后一丝果香回味无穷。
随后克列尔边说边动筷，不时将一碟夹过几筷子的菜赏给宋文。
没有筷子的宋文，不敢当着克列尔的面用手抓，只能像狗一样的趴在上面吃。
一旁闭嘴无语的女仆虽口中涎液四溢，但是内心也是一阵暗爽。
这个为了迎合克列尔而压迫同伴的杂碎，要是当场死在这才好。
“你识字吗？”
有点喝多了的克列尔，在酒足饭饱后语出惊人的开口询问。
虽然奴隶大都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平民家庭，根本没有学习文字的机会，但是也不排除某些学习过文字的落魄家族子弟在流浪时被误抓。
当然这种机会非常渺茫，如同中彩票大奖的机会一样渺茫。
“怎么了？”
克列尔看到不但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非常犹豫，激动的站起来追问。
宋文纠结着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满怀期待的克列尔，唯唯诺诺的开口“曾经学过一点，不知道现在还认不认得！”
尽管宋文能听懂这个世界的语言，也会说这个世界的语言，但是他不确定这个世界的文字自己认不认识。
毕竟自己到这个世界才几天，从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文字。
他知道现在是个机会，不过不敢赌。
还在担心文字问题的宋文，根本不知道克列尔和女仆的内心有多震惊。
然而无论他俩有多么不相信，但是也明白宋文不敢撒谎。
克列尔用颤抖的手，从身上掏出了一份购物清单，亲自拿到了宋文面前。
“他不认识，他不认识，求求上天一定要让他不认识！”
一旁的女仆也紧张到手发抖的在内心默默祈祷。
与之相反的克列尔，则是在内心祈祷宋文一定要还记得学过的文字。
而宋文则是在内心祈祷这些文字可以如语言一样自动转变为自己认识的文字。
“红布十匹，礼服三十六件，高档礼盒……。”
宋文心惊胆颤的念出了购物清单上怪异的物品名字，不时扫一眼克列尔的表情。
虽然这些都是前世的常用物品名称，但是出现在这个世界总感觉格外的怪异。
克列尔眉头紧锁的表情，让宋文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念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低头等待。
“嗯？”
沉思的克列尔回过神来，“下面的不认识了吗？”
“都认识，只是不知道刚刚有没有认错，等您指正！”
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宋文，有些兴奋的回答。
“你！”
克列尔犹豫了一下，“算了。”
本想询问宋文身世的克列尔，觉得自己还是不知道为妙。
宋文似乎也看出了克列尔的想法。
不过对方既然没问，还没想好说词的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回答。
“带她去乐呵乐呵吧，明天早上这个时间过来找我。”
小心收好购物清单的克列尔，不怀好意的指了指一旁的女仆。
这是克列尔第一次把宋文当人看，因为在克尔镇认识文字的人可不多。
教学资源的贵重，克尔家族的衰落，导致家族内子弟也不是人人都有学习的机会。
当初他就是凭借还算不错的天赋，拥有了学习文化的机会，才当上了现在这个职位。
有机会学习的同伴，最机灵且成绩名列前茅的克希尔成为了管家。
剩下的要么留在族内默默无闻，要么被送到了帝国学府深造。
可是不知道是他们真的不行，还是家族太弱的原因，没有一个出人头地，无法为家族带来利益。
宋文能认识字，不说其祖上曾经也是贵族，至少也是个不弱的小家族。
根据宋文现在的处境，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犯了什么很严重的错误，直接被家族驱逐除名。
二是其家族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被一夜之间清扫。
如果不是这样，对方根本没有机会学习到文字，而且成为奴隶后家族没有反应。
故此克列尔不敢询问宋文的身世，以免惹祸上身。
不过既然他曾经是“人”，那么给他点人的待遇也不过分，毕竟对自己还很有用。
此时向来认命且波澜不惊的女仆，整个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处子？
老奸巨猾的克列尔将一切尽收眼底，虽有点不舍，但是也明白自己的身体。
唉，真是便宜这小子了，早知道……。
克列尔不加掩饰的叹息一声，挥手示意宋文带女仆离开。
连自己能活多久都不知道的宋文，前世的道德观念早被他抛之脑后。
欣喜若狂的感谢克列尔一番后，拉着明显抗拒的女仆回到了只有菲勒的住所。
“干活去吧。”
猴急的宋文解开了吊着的菲勒。
此时的他已经不关心菲勒记不记得路，只想把这个空间留给他和女仆两个人。
自认为侥幸逃过一劫的菲勒，再也没有勇气多管闲事，连滚带爬的逃离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