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们说过不分离
“砰砰砰”
桌子上的东西因为两人的动作尽数掉落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男人揪着女人头发，像扔垃圾一样把女人扔在地上。
男人还上前踹了她几脚。
女人只能发出闷哼，此外就难以发出任何声音，蜷缩在地上不能动弹。
男人语气凶狠：“你再敢逃一个试试。。”
由于额头撞到了桌角，头皮撞破，流了不少血，男人却没有多加理会。
男人呸了一声就锁门离开，她的世界重归寂静。
房间逼仄狭小，令人窒息。
田淼华忍着浑身的剧痛，捡起不远处散落的纸巾，堵着一直流血的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地上爬起来。
除了自己以外，田淼华还看见了角落处蹲着一个女孩，女孩穿着校服，但是满脸淤青。
她并不清楚现在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谁，但是她知道的是，自己难逃一死。
田淼华不用想也明白，自己进了毒蛇窝。
昨晚，田淼华给未婚夫杜斌挑生日礼物。
挑完礼物，她打算回家时，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跑过来扯她的衣角。
“阿姨，我姐姐来那个了，你能不能帮我送一下这个。”
田淼华看了看男孩手里提着的姨妈巾。
“好。”
她没有犹豫，跟着男孩去厕所。
男孩牵着她的手，像是怕她跑掉一样，抓的很紧。
男孩拉着田淼华进了一个小巷子，安静的有点奇怪。
走了七八分钟，终于到了厕所。
待她发现不对劲想要逃时，已经迟了。
男孩死死抓着她的手，一个布从后面探出捂住了她的口鼻，眼前漆黑一片，几秒就昏了过去。
待她醒来，发现自己被扔在这个脏兮兮的房间。
房间逼仄狭小，令人窒息。
身上的手机和财物也不翼而飞。
可是，还有两天，她就要结婚了。
自从昨晚被抓进来以后，她今天拼了命想要咬开身上的绳子，可是绳子却是出奇的坚固，根本咬不开。
角落的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女孩看到田淼华的挣扎，弱弱说道：“姐姐，别费劲了，我们逃不出去了。”
听到这句话，田淼华只觉得，自己现在是一条浅水滩上垂死挣扎的鱼。
而她如今最挂念的，就是父母和未婚夫。
突然想到什么，她漆黑的瞳孔重现光亮。
田淼华转身对丧丧的女孩说：“小姑娘，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逃出去。”
……
“着火啦！快救火啊！”
浓烟滚滚，一个小小的出租屋此刻被火焰包围，温度高的吓人。
在等消防车前，有几个人主动灭火。
消防车一到，消防员们迅速使用灭火器和水车。
在经过一个小时，火才被完全灭掉。
一灭火，消防员马不停蹄就去救人。
在废墟里，消防员找到了一个尸体。
因为迟迟无人认领死者，所以无法确认两名死者身份，警方开始展开调查。
孟之年对这具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进行尸检，经过死者的身形和某些部位未被完全烧焦的皮肤，他初步推断死者为一名20-30岁的女子。
看到死者手掌紧握，孟之年掰开她的手，发现是一个金耳环。
之所以只有一个，很有可能另一个在废墟下被掩埋了。
慕岁岁也看到了这个金耳环，她说道：“临死都把耳环紧紧握住，这个耳环应该对她很重要吧！”
孟之年点头：“没错，这是一个重要线索。”
“阿年，拿过来一下。”
孟之年将耳环和手套递给慕岁岁：“戴上手套。”
慕岁岁戴上了手套，翻看着耳环。
“这上面有字母。”
孟之年凑过来：“是什么？”
“tdyou”
为了进一步确定死者身份，警方对这个出租房的租用情况进行调查，并对死者进行dna鉴定。
这个出租房的主人薛萍被警方找到时很吃惊，以为自己的房子有什么问题。
薛萍在知道房子被烧后，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在了解到大概情况以后，薛萍把租户徐顺情况告诉警方，方便其调查。
找到徐顺的电话，薛萍打了过去，却无人接听。
通过a市人员出入筛查，警方总共发现186名名为徐顺的成年人。
在薛萍的指认下，警方发现一个离奇之处：这些人里面并没有薛萍认识的徐顺。
于肃疑惑：“薛大姐，你确定那个租客叫徐顺吗？”
薛萍挠挠头，也傻眼了：“我记得他是叫徐顺没错啊！”
慕岁岁在一旁接着问：“您看到徐顺身份证没有。”
薛萍：“看到了，但是被你们一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本人了。”
夏惑：“你咋租房子也不谨慎点就租出去了。”
薛萍不太好意思：“这个路段离市中心有点远，而且没有开发好，我挂了几年才有了这个自称叫徐顺的人想租，那我肯定怕到手的鸭子飞了啊！”
“所以，脑子一热，就给租出去了。”
“但是，他再过一星期就要退租了，他自己没理由烧掉啊！”
也就是说，房子有可能不是他自己烧的，而是这个死者烧的。
那么，死者为何要自焚呢
dna检测没那么快出来，但是大家都不愿意等下去。
于肃：“刚刚孟之年和慕岁岁发现死者手中紧握着耳环，所以可以看出来，死者应该是很珍视这个东西的。”
警队一名对金属制品比较有兴趣的警官肖河中对着于肃说道：“于副队，我对金项链金耳环颇有研究，可以给我看看吗？”
于肃给他看，肖河中看了一分钟，有了结论：“我在安心金银首饰店看到过类似花纹的耳环。”
见大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肖河中解释：“知道大家可能会觉得耳环什么的长的差不多，但是这个安心可不一样，它家的金属制品会在右下角刻上一个爱心，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认为它是出自这里的原因。”
安心金银首饰店并没有在a市开几家，肖河中也只是在它开张时进来逛了逛。
警方穿着便装赶到现场，老板一看到来了一大伙客人笑得合不拢嘴。
“客人们，请问你们来到小店是需要什么呢？”
为首的于肃拿出警察证：“老板，打扰一下，调查一些事情。”
看到是警察，老板有点失望。
“老板，等下我买哈。”
听到肖河中这句话，老板又乐呵呵的：“好嘞！”
“警官们有什么需要问的，尽管说。”
“老板，你见过这个式样的耳环吗？”
老板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说：“这不就是大前天一对小情侣找我买的那对吗？”
夏惑：“老板，你记性怪好的，还记得是谁买的。”
老板摆摆手：“那倒不是，主要是那对小情侣看起来很幸福，两个人都温温柔柔的，他们说马上就要结婚了！”
孟之年问道：“老板，您有那对情侣的联系方式吗？”
“哦，有，我们客户都是登记和有交易记录的。”
打电话过去，老板开了免提。
“杜先生，您有空吗？”
那边的男声很焦急：“不好意思，老板，我现在在找我的妻子。”
于肃接过电话：“杜先生，您好，我是警察，您妻子或许遭遇不测了，能到警局等一下我们吗？”
听到是警察，杜斌激动起来：“好好，警官，终于有我妻子的消息了，我马上到。”
于肃：“老板，我们先回警局了，谢谢您为我们提供线索。”
肖河中示意老板：“老板，今晚不见不散。”
警方到了警局，只见杜斌在来来去去踱步。
听到警车鸣笛声响起，他更紧张了。
此刻的杜斌，心情很是矛盾。
他既期待，又害怕。
杜斌不希望别的，只希望田淼华能平平安安回来，完成他们本该完成的婚礼。
于肃说：“杜先生，你做好准备。”
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通过基因库比对，已经可以确定死者就是田淼华。
“啊？”
听到于肃的话，杜斌愣了一下。
“今天上午，离市中心比较远的一个出租屋发生火灾，死者是您的未婚妻田淼华。”
听到这句话，杜斌的世界彻底崩塌。
扑通一声
杜斌跪倒在地。
“不！不可能！我们说过不分离的。”
“小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你怎么可以缺席。”
杜斌忍着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警官，能让我看看小华吗？”
警方把杜斌带到一个白布面前，杜斌的手抖的厉害，慢慢掀开白布。
在看到烧焦的田淼华时，杜斌并没有害怕的躲开，而是颤抖着摸上她的脸颊。
“小华，你当时是不是很疼啊？”
“小华，你这么爱美，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哭。”
“小华，你抛下我，我该怎么办？”
听着杜斌自言自语，话就跟水龙头一样止不住。
夏惑打断他：“不好意思，杜先生，打断一下，我们问你几个问题。”
杜斌站起来，抹了抹眼泪。
“好的，警官，你尽管问，就是拜托你们找到杀害小华的凶手。”
于肃点头：“我们一定会找到真凶的。”
来到审讯室，杜斌依然失魂落魄。
他的眼睛已经变的无神且空洞。
夏惑：“杜先生，请问您知道田淼华最后一次和你分别她是去干嘛吗？”
“那天，我要去布置婚礼场地。”
“她和我说要去购置一些家具，我也没想太多。”
蒋莹在一旁认真的做着笔录。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说什么我也应该和她一起的。”
夏惑叹了口气：“杜先生，节哀顺变，这不能怪你，谁也不知道，未来和意外哪个先来。”
“是吧，小莹？”
夏惑看着蒋莹，蒋莹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
夏惑奇怪：她怎么对我越来越敷衍了。
夏惑接着问：“杜先生，您和田淼华小姐平时有得罪什么人吗？”
杜斌认真的想了想：“没有啊！”
夏惑想起金银店老板说过他们俩温温柔柔，再结合杜斌的谦和，可以看出他们的性格确实不错。
“那您是什么时候觉得田小姐失踪的。”
“大前天晚上八点钟。”
“她很喜欢拍照，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她不管在哪里都会告诉我现在在哪里，她怕我会担心。”
“在下午五点钟给我发了学桂广场的照片后，她就再也没有给我发过信息，后来我给她发消息她也没有再回应过我。”
“打电话也不接，我这个时候直觉小华有可能……”
“好的，谢谢您的配合，您可以联系其他家属，一起将田小姐带回家了，至于凶手，我们会尽快抓获，在这期间，希望您能继续配合我们调查。”
听完夏惑的话，杜斌还是浑浑噩噩的，像是失了魂魄的躯壳。
夏惑转头想和蒋莹说话。
“小莹，你说……”
蒋莹头也不回的走了，根本不理会懵逼的夏惑 。
夏惑：？
看来，他得找某人聊聊了。
学桂广场。
入群熙熙攘攘，甚是热闹。
现在已经六点钟了，还是人满为患。
警方调取大前天学桂广场下午2点-5点的监控。
根据杜斌提供的田淼华多角度照片，警方开始捞人。
杜斌本人也到场，称自己仅凭一个模糊的背影也能认出田淼华。
大家都不肯放过一丝细节，在看了半小时后才放快了一点点。
困意慢慢席卷大脑，众人喝了口东鹏特饮，用清醒与瞌睡虫顽强对抗。
“看到了！”
众人一惊，被杜斌突然一嗓子吼的清醒过来。
杜斌指着屏幕中一个身穿白色大衣的高挑女孩：“这个就是小华，这是我给她买的大衣。”
监控中的人转头看了看身后，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脸不太清晰，但是也可以勉强看清她长相秀丽。
杜斌捂着嘴：“小华。”
在杜斌看来，这是田淼华生前的最后一段视频。
田淼华从一家花店出来，然后便径直离开。
在快要离开监控范围时，有一个矮小的男孩跑过来牵田淼华的衣服，田淼华和男孩不知道在交流着什么，就和他一起离开了。
杜斌表示：“监控里出现的男孩他似乎从未见过。”
孟之年：“等等，再把监控调前几秒钟。”
监控调前，孟之年等人看着模糊的男孩。
慕岁岁率先反应过来：“这是近两年悬赏的人贩子王康。”
夏惑翻看悬赏名单：“不错，就是他。”
杜斌奇怪：“一个孩子，怎么居然是人贩子？”
慕岁岁解释：“王康是侏儒人，看起来身材矮小，其实是至今未抓捕入网的人贩子。”
杜斌更震惊了：“你们的意思是说，小华是被人贩子拐跑的？”
夏惑嗯了一声。
于肃下令：“赶紧对a市进行封锁，对可疑人员及其车辆进行排查！”
一声令下 ，众人纷纷展开行动。
人贩子王康的悬赏金更是大幅提高。
某家小型整形医院，开始对今天的两位客人进行手术。
今天的客人有一个看起来面容奇怪的男孩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不知为何，整形医生张医生的眼皮跳个不停。
在对中年男子麻醉后，小助理突然附在他耳边说一个重要信息：今天的客人是人贩子，有悬赏金拿。
张医生听到这个消息，手术暂停，报个警先。
因为麻药劲头十足，俩人直到警方到场也没有醒来。
一醒来，俩人都被绑在了警局长椅上。
“呦，恭喜两位来警局喝茶。”
孟之年调侃道。
“我们我们……”
“你们怎么了？”
俩人以为是自己人贩子，所以被警方抓获。
孟之年问道：“你们知道你们害了多少人吗？”
“不，不知道。”
“啧，你们真是不讲记性。”
于肃提问：“是你们放火杀人吗？”
“我们只负责拐，不杀人的。”
于肃拍桌：“好一个不杀，你们这样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
两个人哑口无言，因为他们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王康试探着问：“死了多少个？”
“一个。”
听到这句话，孟之年觉得蹊跷。
“你们说，当时有几个人在屋里，可以从轻处罚。”
名叫王吉的男人认真回想：“两个，一个上班族和一个学生吧我记得。”
“还有一个学生！”
废墟消防员认真搜查过，只发现了田淼华一个人，说明那个学生有可能逃出去了。
孟之年提醒于肃：“我们可以查查附近的学校最近几天请假失踪的学生。”
在排查下，警方将视线锁定在一个高二女生徐慧身上。
她的行踪十分可疑，消失三天以后又重回学校上课，平时她去哪父母也没有管过。
孩子的心理防线经不起警方的敲打，老老实实就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了。
在和田淼华商讨好逃跑计划后，她们打算那天晚上趁俩人不在时偷溜过去。
田淼华和徐慧互相向对方挪近，徐慧费劲的用手打着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到的打火机。
在有了火光红，她忍着灼烧烧断自己的绳子。
“怎么有烟味？”
听到是俩人回来的声音，徐慧慌张的将打火机扔给田淼华就拿着石头从后门砸坏溜了。
而打火机并没有扔准给田淼华，而是烧着了她旁边的火堆。
徐慧看到，却不敢再回去。
“姐姐，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田淼华绝望。
她的泪落在空中，和尘埃一起狠狠掉落在地上。
待火势蔓延，烧断田淼华身上的绳子时，她已无力回天，周围都是火墙，她没有遮挡物，只能活活的被火海淹没。
知道了真相，警方一时不知道该怪谁，但是这个罪恶的源头是人贩子，徐慧也间接杀害了田淼华。
最终，两个人贩子被判处死刑，徐慧虽未成年，也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在找到真相后，杜斌登门感谢。
葬礼上，他并没有哭，反而是双方父母哭的大声。
他现在只想静静的送田淼华走。
杜斌可不想他的天使被自己吵醒。
在棺材合上之前，他闭着眼睛和田淼华说了最后一句话：“小华，我们要分离了，我们下辈子一定要结婚，你要等我。”
办完葬礼，杜斌开车回到家，门口是一束蓝玫瑰。
上面附赠两张卡片。
第一张：先生，不好意思，时间看错了，本来应该昨天将花朵送来的，请您见谅。
第二张是熟悉的字体和熟悉的语气。
杜猪头，你没猜错，这是你未来的老婆给你订的花，是不是很惊喜。生日快乐！不出意外，你马上就是我的了，谁也不准逃，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你可不能抛下我不管啊！呆瓜，我们说过不分离，你一定一定要只爱我！我们拉过勾了，不许反悔。
——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最最爱你的人小华
看完这张贺卡，杜斌泣不成声。
说好的永远在一起，不分离，你怎么骗我……
……
一路上，慕岁岁都心不在焉的。
“阿年，我发现自己好神经质，老是想那些不好的东西。”
孟之年：“不会，是我没给你足够安全感。”
“可是，我怕死。”
孟之年：“我也怕，但是我更怕失去你。”
慕岁岁：“我们会白头偕老的。”
“岁岁，我们一定会的。”
“阿年，突然好想下雪。”
“为什么？”
“因为，雪地里相爱，他们说零下已结晶的誓言不会坏。”
慕岁岁的歌声飘扬在晚风中，在孟之年的心里掀起层层波澜。
回到家，孟之年看到夏惑发了好几条消息。
迷惑发言：在吗？
还没回家吗？
岁岁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迷惑发言：你改名了，好搞笑。
岁岁年：……
岁岁年：情侣名，懂不懂
迷惑发言：现在懂了
迷惑发言：我想问问蒋莹怎么了
岁岁年：没怎么，可能是烦某人了。
迷惑发言：我招人烦吗？
岁岁年：嗯
迷惑发言：（挠头）我该怎么办？
岁岁年：找她
迷惑发言：我不敢
岁岁年：你活该单身
迷惑发言：？什么意思
岁岁年：自己悟
孟之年退出他和夏惑的聊天框，盯着那个小狗头像。
他心想：怎么还不和我说晚安。
岁岁年：晚安
岁岁念：晚安
岁岁年：你没发现我昵称有什么不一样吗？
岁岁念：我给你备注了，我看看你现在昵称。
岁岁年：感觉怎么样？
岁岁念：又土又油
岁岁年：（哭）
关掉手机，孟之年怒找清爽情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