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南芝，你摔粪坑里了？

    方策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女子背着一个背篓，衣裳上也有好几个补丁，一看便是村妇。他收回眼神瞧上崔大郎，“崔兄认识？”

    谁想认识一个蛇蝎心肠的恶毒之人，崔大郎喝了口茶一脸嫌弃回道。“村里的人，见过一两次。”

    见过一两次嫌弃成这样？方策不信。南芝感觉有人在看她，回头往后看去街上全是形形色色的人，她把钱袋收好，回头继续往铁铺走。木盒被李家少爷用一两银子买走。她和王掌柜达成了合作，每月初一和十五她带着做好木器来店里，像木盒这样的中小型物件按一两银子收，其他的按款式来定。本来卖给李少爷那款能更贵一点，可惜用材普通。加上还没晒干，只能便宜了卖。看到店里有出售鲁班尺，她原是打算买，王掌柜看在合作的份上直接送了她一把。她现在很穷，推辞那一套是不存在的。找到铁铺后把锯、刨、钻、凿、锤、铲需要用的刀刃在纸上画下来。铁匠拿过图纸，其他的都可以做也比较简单，唯独有一个难住他了，他扣了扣后脑勺。“姑娘，你这个像牙齿一样的刃我从来没做过，造价高哦。”

    “你说哪一个？”

    铁匠黢黑的手指着最前面长似刀刃的东西。“这个。”

    南芝凑近一看是锯刃，没有锯子比较麻烦，问道：“师傅，打造一把锯刃多少银子？”

    “起码得一两。”

    铁匠真没诓她，那些齿状不好弄啊。南芝秀眉一挑，她唯独赚了一两，一把锯子就要花出去了，她现在很穷还是下次再打造吧。“师傅，这把锯刃就先不打了，其他刃再买一把斧头，你看需要多少？”

    那些刃小花不了什么铁，看她这么穷，便宜卖她吧。“一共给一百文吧。”

    南芝从钱袋里面拿出一百文交给他，“师傅，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取？”

    “未时二刻过来罢。”

    离开铁铺，她去肉铺买了五斤肉，给钱的时候看到木桶里放着大肠，古代的猪肉膻味重，猪下水更是宁愿饿死都不吃。主要是那玩意打理麻烦，而且去腥味的关键就是盐和面粉，光盐的价格就贵到不行。吃都不够，谁又愿意拿去洗秽物。虽然现在朝廷稳定，他们地处西北盐也要四十文一斤。南芝抿着唇在纠结买不买，虽然处理麻烦，但是处理干净后用调料码味，再用柏树叶熏了挂起来可以保存很久。差不多可以吃半年，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买。她开口问道：“掌柜，猪下水怎么卖？”

    屠夫把五斤肉包好，回头看着桶里的猪下水，震惊不已。“你要买它？”

    “嗯”，南芝点了点头。屠夫忍不住大笑：“哈哈，居然有人要吃屎，你要就拿去，直接送你得了。”

    南芝：她什么时候要吃屎了……被传要吃屎的南芝接过放到肉放到背篓里，“掌柜，猪下水我一会来拿，我先去买点其他东西。”

    “去吧去吧。”

    屠夫只当她又不吃屎了，也没在意。南芝去买了其他东西，把打好的刃放进背篓，返回来拿猪下水。她一手提着桶一手抓着两只母鸡，往村里走。崔大郎有了定金雇了一辆马车赶路，他老远就闻到一股臭味，他掀开帘子往外一瞧。一眼就认出前面的人是南芝。“晦气。”

    他皱着眉把帘子往下狠狠一放，吩咐马夫：“跑快点，别让臭东西脏了我的衣衫。”

    南芝并不知道马车里的人是崔大郎，她回到家的时候已近傍晚。一推开门就看见萧晏之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修长的手上放着什么东西，他正低头拨弄着。四目相对。今天开张了，南芝想跟他打个招呼，刚露出一抹浅笑。萧晏之那双好看的眼眸却皱了起来，他打量着南芝，清冷的语气隐约有几分无奈。“你摔粪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