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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交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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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神:开局沙海,直抵神座正文卷331-交友陷阱芙卡洛斯神色少见的有些难堪。

    祂离开枫丹自然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的,这个答案困窘在祂的心头很久很久,而随着某种信号的出现,祂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枫丹。

    在大慈树王死去的五百年里,祂仍旧按照自己的计划稳步推进,按部就班地收集增长自己手中的筹码。

    如果一切正常,祂会按照自己的计划去恢复那维莱特的力量来解决麻烦,只是这样需要牺牲祂自己。

    芙卡洛斯可以不畏惧牺牲,但祂并不是有得选也非要牺牲的那种神明。

    “我在很早之前就得到了大慈树王的暗示,那是厄歌莉娅尚未死去的时代。”

    囚笼之中的水神轻声诉说,“那个时候,我还不是水神,更加不知道厄歌莉娅整日在担忧一些什么。”

    大体上纯水精灵之中是没有谁知道厄歌莉娅这么做所要支付的代价的,厄歌莉娅也不是个大嘴巴,并不会见到谁都说一句自己遇到的麻烦。

    即使是被选中的芙卡洛斯,也是在厄歌莉娅时代的末期,这位水之神即将落幕的时候才从祂的口中得到了真相。

    所以芙卡洛斯当然会相信大慈树王了。

    这件事情的亲历者显然只有厄歌莉娅和天空岛,无论大慈树王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真相,这都值得芙卡洛斯慎重以待。

    “但祂死了。”芙卡洛斯深吸了一口气,“我很难用言语和你描述我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心情,不过我后来就明白了,这大概就是芙宁娜的内心想法。”

    罗摩没有同情,言语干脆说:“你需要一个人来肯定你的猜测和想法,并且伱知道那个人确实是有能力做到的,但她始终沉默不语,为了确保某些事情的微小概率,宁愿你担惊受怕地守着数百年来的每一个消息,生怕这浩如烟海,没有止境的期待之中,刚巧就错过了唯一的一个机会。”

    “你知道大慈树王知道些真相,这些真相对你而言至关重要,可祂恰好在你最需要真相的时候死了。”

    “而对于芙宁娜,她知道你没死,并且一直在期待你会出现的那个时期,可惜从她坐上水神的神座之后,你在实际上的沉默对她来说,也和你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期待在同一个时刻,折磨着两个相同位置的人与神。

    芙宁娜一直等待芙卡洛斯说的那个时刻,它会发生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当它出现的时候,就是一切结束的时候。

    她可以不再是水神·······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从这一天开始她就可以是芙宁娜了。

    芙卡洛斯也在等待大慈树王的讯号,祂知道大慈树王没有干脆的死去,但也从未等到过大慈树王早期所暗示的那个时刻。

    这个在厄歌莉娅落幕之前就指出了所有真相的神也在同一个时期离开了,芙卡洛斯并不相信祂真的死了,可祂从此了无音讯,完全没有任何的讯息,其实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如果我在她第一次宣告自己就是水神的时候,帮过她哪怕一次,她日后的神明生涯也许会有完全不同的走向。”芙卡洛斯神色渲染着一些遗憾,“那样的话,她就有能力告诉所有人,水神就应该是芙宁娜,他们所幻想的和水神毫无干系。”

    人们当然会为自己所无法接触的东西加上各种各样的名头,即使是血腥的征服者,也可以在某些时刻成为文明的引领者和开拓者。

    不过这些名头对于当事人而言,其实无关紧要,后世之人尽可以用所有的笔墨去描述他们对于某一个人的认知,痛斥或者盛赞他的某些选择。

    可于当事人而言,故事其实已经结束了。

    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人生到此而结束,后世之人,包括自己的后人,其实也都是外人了。

    而芙宁娜不行。

    她第一次没能够做好自己,而是对着所有枫丹人选择了妥协,成为了他们认为的“水神该有的样子”。

    从此之后她就步履维艰地维持着人们幻想之中的水神,再也没有了做自己的机会。

    这倒不是她不勇敢了。

    后来【仆人】甚至策划了一次对她的暗杀,来尝试验证自己的猜测,而芙宁娜最后也只是缩在被子里哭泣,多吃了两口小蛋糕,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来获取助力去惩戒异国人的冒犯。她应当是还记得很早之前的第一次登台演出,人们并不期待水神有自己的一面,他们已经有了自己所幻想的水神,而芙宁娜只能够成为这个形象。

    她没办法做自己,每一个枫丹人都会质疑,为什么你之前是那副浮夸的姿态,现在却变了一个样子;为什么你是水神,但你却无法应对一场针对你的刺杀呢?

    她无法解释这些问题,最后的答案都会诱导向一个结局。

    芙宁娜不是水神。

    “她还有很多机会,只是你给她的期待太重了而已。”

    罗摩神色平淡,“神明的传承并不是皇权的传承,你指认了她成为水神,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她就永远是水神,而不容凡人质疑。”

    “在当时的环境之下,有资格质疑她水神位格的,有且仅有一个人,但那个人是不会对此置喙一词的,无论芙宁娜是否是水神,可她既然能够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如此宣称,这就必然得到了水神一系的支持。光是这一点,那维莱特就永远不会对此出言质疑。”

    “没有那维莱特的支持,普通人的质疑算什么?”

    “她大可以要求警卫从中挑选几个幸运儿直接处死,或者干脆一些,连带着他们的姓氏一起处死。”

    “警卫不会违抗神权,更加不会违抗那维莱特沉默时刻的神权。”

    “而民众更加不会因为水神只是不符合他们的预期,就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去质疑。”

    神权的传承核心来自力量,皇室贵胄的传承来自血脉。

    即使是任何一类契合血统论的高武世界,有各种什么什么血脉的世界,血统也都无法保证绝对的力量传承,并不是老子强势,儿子也能够获得这种力量的。

    血脉传承在那个世界,保证的都是一个相对高的开卡,开卡属性和背景能够决定很多事情,但对上某些天命之子,还是避不开被车翻的命运。

    这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必然胜利。

    但提瓦特的神权传承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拥有绝对的统治权。

    神明传承的就是力量,其次才是地位。

    “纳西妲是个例外了,她那种情况,确实是由不得六贤者不动坏心思。”罗摩点出了自己说辞的错误之处,“芙宁娜有那维莱特,那维莱特不关心水神的神权传承却尊重这种传承,本质上就是一种绝对的武力保障。”

    “她有太好的机会去做自己的,甚至是可以做一个幻想之中的自己。”

    旁人幻想的水神,芙宁娜自己,芙宁娜认为自己可以成为的样子。

    这些选择之中,芙宁娜至少可以保证两种道路的畅通无阻,武力确保了她的话语权完全不被动摇,可她选择了第一种,成为他人幻想的水神。

    “如果不考虑她实在愚钝,其实答案就很明显了。”

    “她顾虑的不是民众,而是那维莱特。”芙卡洛斯闭上眼睛,“我给她了太重的压力,她认为自己不能向所有人表露自己可能不是水神的事实,所以当真正的遇到麻烦的时候,她首先怀疑和排除求助的,就是那个她最不应该怀疑的人。”

    民众的呼声并不能够让芙宁娜迟疑到改变自己去迎合他们所有人,可高台上另外一个人沉默的注视,却提醒她如果你拿不出水神的实力却在这个时候想要做自己,那么这个人可能就要怀疑你的身份了。

    其实怀疑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那维莱特并不是水神计划的阻碍,甚至也不是芙宁娜的阻碍。

    可芙卡洛斯什么都没有说,只告诉了芙宁娜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告诉她你不能让所有人察觉到你不是水神的事情。

    芙宁娜不敢赌,就只能够暂时的顺从。

    后来她也确实是赢了,在整个剧情线之中,那维莱特也是后期来选择了质疑芙宁娜的身份。

    大概不光是芙宁娜确实是个出色的演员,也因为祂此前其实从未考虑过怀疑芙宁娜。

    就好像罗摩之前说的,其实芙宁娜身份有没有问题,对于那维莱特而言都是没必要特别关心的。

    毕竟是水神的国度,水神的欧庇克莱歌剧院,如果一个陌生人能够在这里宣扬自己是水神而不受任何干涉,那维莱特还能够多说些什么呢?

    哪怕对方不是水神,对方也必然是得到了水神的首肯,总不能这个人轻易单刷了水神而且也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异常,如同后来摩拉克斯“据说被人瞬间杀死,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异常”的帝君遇刺·······讲道理,真的能发生这种事情,不揭露对方的身份可能才是枫丹人需要的。

    就好像帝君遇刺如果是真的,查不出来就是最好的结果,真的查出来了,还能指望仙众和千岩军去处理一个能够轻易点杀摩拉克斯的神秘人么?

    这样的情况下,芙宁娜最终骗过了那维莱特,直到最后各种证据堆砌,那维莱特才默许并且参与了对于芙宁娜的某种最终审判。

    审判到了最后,谕示裁定枢机来了一个水神有罪,顿时让那维莱特绷不住了。

    这不能说是一场闹剧,本质上也差不了多少,没有人期待这破机器真的给芙宁娜定个什么罪,但最后它给了一个死刑,还是个立即执行。

    与之相反,芙宁娜却顿生希望。

    她不知道谕示裁定枢机的真相,但祂清楚枫丹背后的芙卡洛斯一直在做些什么,并且祂承诺了,有朝一日会在欧庇克莱歌剧院上演最后的审判。审判之后,所有的枫丹人都能够活下来,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祂说芙宁娜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就是一切都结束的时候。

    而现在机械宣判了水神的死刑,芙宁娜可能也想过是不是在审判自己,但无论是自己还是芙卡洛斯,这个结局都称得上迎合了芙卡洛斯当时的话。

    一切都要结束了,死亡也好,真正的尘埃落定也罢,她都不必继续伪装成水神芙宁娜了。

    “说说感想?”罗摩敲着囚笼,催促着芙卡洛斯给出答案。

    这种在追着伤疤撒盐的举动让布耶尔直起了身子,连同眉宇都染着几分期待之色。

    “你的计划是用那维莱特去处理麻烦,但又担心自己长时间不现身,所以选择了另外一个自己去担任水神。”

    草之神揶揄说,“到这里的话,所有的选择还算正常了,不过更后面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两个和枫丹毫无关系的人十分热切,甚至要比任何一个枫丹人更加关心这个答案。

    “谨慎而已。”芙卡洛斯抿了抿唇,回答有些不情不愿。

    “真正要做的事情,即使是神也别告诉。”罗摩盛赞这种慎重,“话语一旦说出口,就不会只是两个人知道了。”

    你选择保守秘密,可你又觉得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他可以知道。

    但你最好的朋友也许并不是只有你一个最好的朋友,甚至可能你都不是他最好的朋友。

    即使是,他也许会因此而遇到别的什么麻烦,而他最后忍耐不住,还是说出了口。

    话语脱口之后,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你自己都不能保秘,还指望旁人为你的秘密牺牲付出些什么呢?

    布耶尔随着罗摩说道:“可惜了,你明明可以在当时帮一次芙宁娜的,但你担心那维莱特因此而看出什么异常,最后干脆借此而找到了你,发现了你的计划。”

    “你可以选择为了大局而牺牲,但当时的那维莱特和枫丹也没什么感情,或者祂可能也不想要接受你的牺牲,所有你选择了隐瞒。”

    “真有意思呢。”祂眯着眼睛笑,声音轻盈,“你和她明明都很需要这个名为那维莱特的龙王,但当你们需要做出选择的关键时刻,你们最提防戒备的,也就是祂了。”

    空气之中传来了一声冷哼。

    藏身在须弥城地下的阿佩普十分不忿,“你们这些神明,实在是过分了。”

    祂当然不会错过这种会谈。

    “别这么说嘛。”罗摩站出来中和双方的说辞,“当时的那维莱特也才刚刚成为枫丹的一员,祂和枫丹的关系淡薄,芙卡洛斯自然只能沉默。”

    那维莱特、雷鸟之类的,才是相对契合罗摩印象之中的神明。

    祂们可以因为无聊而选择赠予人类一些什么东西,但祂们其实并不在乎人类本身。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包括我想要杀你,你也应该跪下来感谢我,毕竟这算是你平庸人生之中最值得称赞的一件事情了——因为我居然为了你花费了一点时间。

    只有在这种时候,时间的珍贵才得到了最直观的体现。

    祂有漫长的生命,但祂生命之中的每一分钟,都比凡夫俗子的一生更加贵重。

    即使这一分钟祂可能只是在发呆,可只要祂用在了你的身上,这就是你的荣幸了。

    比较玩笑一些的说辞可以是,你的上司将因为你拦下了我的车,而得到唯一一次直接接受我命令的机会。

    这样的道理在正常的世界尚且能够通行,而在提瓦特这样上限相对很高,凡人却没有任何加强的世界就更加如此了。

    芙卡洛斯早年完全不敢尝试,这也不全是力量积累的问题。

    你当然可以牺牲自己释放神权,这份计划假设是必然成功的,可之后呢?

    之后你更需要那维莱特感怀你的牺牲,需要祂愿意主动的去庇护枫丹人。

    否则你的牺牲就只是造就了一个完整的水之龙而已,可水之龙完整与否和芙卡洛斯有什么关系呢?这份力量是旁人的而非自己的,完整与否显然无关紧要。

    芙卡洛斯需要的不光是一个完整的水之龙,祂更需要完整的那维莱特去做一件事情。

    一位龙王是否完整,和祂没什么关系,如同布耶尔也不会因为阿佩普想要拿回古龙大权就选择把自己给送走。

    这种想法,阿佩普自己在梦中都不敢这么想。

    “完整的古龙大权是计划的必要条件,但必要条件并不是只有这一个而已。”

    布耶尔拍了拍手掌,笑容玩味,“你还需要那维莱特愿意在获得力量之后,主动的选择帮忙,因为那个时候你已经没办法要求和限制祂做任何事情了,你只能祈祷祂愿意这么做。”

    无论是否完整的那维莱特,芙卡洛斯显然都无法强求祂做些什么。

    提瓦特给了元素七龙极大的特权,这份特权彰显在祂们的力量和天赋上。

    强求那维莱特,别说是拿回古龙大权的时候,就是回到那维莱特刚刚离开诞生之地的时期,芙卡洛斯想赢多半也得支付某些惨重的代价,别说是什么计划了,祂能够安稳地回到枫丹,考虑三代水神的事情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必须要有这数百年的时间,让那维莱特去习惯最高审判官的身份,让祂喜欢上枫丹这个国家。

    祂会因为这个国家的灾难而眉头紧皱,感同身受到想要去解决这个麻烦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午时已至。

    只有祂自己主动愿意去拯救枫丹,这份故事才算有了一个比较有意义的结局。

    “到了这一步,你就只能去死了。”幼小的神明声音轻扬,然而字词冰冷如刀锋,“祂总会意识到的,你邀请祂成为枫丹的最高审判官,让祂留在人潮之中的五百年,本质上就是一场最简单的交友陷阱。”

    “你要祂爱上这个国家,要祂爱上这个国家的人,最后让祂主动的,为了你的计划去做某些事情。”

    “所以你死了。”

    “你会在那个祂认知到真相的时刻死去,人是没办法怨恨一个死去的人,你尽可以挥霍自己的仇恨,乃至是掘坟鞭尸,杀死他曾经在乎的所有人,可你总会知道的,他已经死了,你的一切报复,对他而言已经是无济于事了。”

    “祂也一样,无法在那个时刻怨恨乃至只是埋怨一个看上去利用了祂,但实际上也给了祂温暖,给了祂完整的权力,并且是为了他人而甘愿牺牲的神。”

    “到了这个地步,祂不能埋怨你,又要感激你的牺牲,回忆起五百年在人潮之中的行走,又难免留恋这个陪同自己数百年的国家。”

    祂微笑着说,“自然也就没得选了。”

    罗摩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在场的三个神里面,只有罗摩会干出掘坟鞭尸的事情。

    就复仇来说,罗摩认同大慈树王的说辞,对一个死人的所有报复确实都无济于事,但这并不影响罗摩坚持斩草除根的理念。

    这些人的结果如何可能对你一个死人来说确实没什么意义了,但我也绝对不会放任他们活着,必须要让他们下去。

    他们可以不是下去陪你的,但一定得下去,不能和我活在同一个世界,否则我心里不痛快。

    有点被点到了,虽然祂说的也不是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言辞锋利至此,祂所要刺激的人应该也不是芙卡洛斯了,大家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但你这么说话,那可真的要成仇人了。

    不是想要点东西,谁能够对一个和自己地位对等的人说的这么直接冷淡,好歹经营一下表面功夫嘛。

    罗摩眼睛轻磕,低头时视线看向了地下。

    所以,祂也在旁听了?

    芙卡洛斯贵为魔神,但布耶尔同样丝毫不差,祂能够拿出来的,大慈树王一般也看不上。

    能够被祂看重,乃至是为此如此刺激芙卡洛斯的宝物,其实还是挺明显的。

    这还真的是·······

    神明和神明在明面上交流,两位古龙在地下交流,分别叫来了芙卡洛斯和那维莱特,你究竟想要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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