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周冰和颜序进入了一条热闹的街道，即使有人追来也不怕了，周冰把颜序的身份证还给他，“就到这儿吧。”
颜序把身份证放好，“请你喝东西吧。”
“不用了。”
“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
“你有钱吗？借我点儿。”
呵呵，周冰心里笑了，搁这儿等着骗她呢，什么鬼骗术，她才不会上当，“没有。”
颜序抬手挠了挠脑袋，碰到了发髻和发带，脑中白光一闪，急忙叫住要走的周冰，“你衣裳不要啦？”
“送你了，能卖点钱。”
颜序站了两秒，跑上来跟着周冰，“我不是骗你钱的，我饿了，能给我买个汉堡吗？一个就够了，身份证抵押给你。”
这还是一个被“追杀”的人吗？帮他逃到这儿了还不赶紧跑？周冰怀疑他的身份证是假的，“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了。”
颜序上前把一块表塞周冰手里，“我用手表跟你换。”
“那你直接用手表换汉堡得了，这个比我的衣裳值钱，你换完赶紧跑吧。”
颜序有些丧气：“跑不掉的。”
周冰回头怒视他，就不能争取一下吗，怎么也得尝试尝试吧，就擎等着被抓呢？那她们刚才大费周章地帮他干什么，她这回更加坚信他和那些人都是骗子，而且是团伙作战，她要是再跟他磨叽一会儿，肯定会掉入他们的陷阱。
手机铃声响起，周冰举起手机看了眼来电，竟然是万年没给她打电话的陆火，她按了接听键，再次警告颜序，“我哥来接我了，你别跟着我了，他是武术冠军，一个能打十个。”
陆火边听她威胁对方边看了眼导航，距离姚思甜给他发的位置尚且有段距离，他沉声嘱咐周冰找个人多的店进去等他，他马上就到，说完又问她怎么样，有没有报警。
周冰疑惑：“我没事儿啊，就是有个人想骗我钱，没骗着，你真的来接我啊？”
“姚思甜给我打电话了。”
“哦，那你到哪儿了？”
“还有十五分钟左右。”
“行吧，我等你。”
“保持通话，按我刚说的做。”
周冰就近进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找了个位子坐下，抬头见颜序也跟进来了，他看了她一眼，随即去点餐台仰头看上头画着的宣传套餐图，有服务生问他要点什么，他要了一份汉堡套餐，然后递给对方一块手表，“用这个换。”
服务生面无表情，“抱歉，换不了。”
“拿衣裳换呢？”
“换不了。”
颜序无法，只得走到周冰跟前儿坐下，但见周冰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把要借钱的话又咽了，只默默地看着她，周冰不愿跟他再有所纠缠，否则旁人以为他俩认识呢，新闻里对一些女性受伤害的描写不都是从“他俩认识”而开头的吗，多陌生的人，只要沾上“认识”这俩字，有八百万张嘴都说不清，她在ktv出手帮他是出于仁义，这会儿情况有变，需警惕自保，于是她站起来去门口靠着，对着手机轻言，“地址发给你了，我就在门口站着。”
手机那端传来陆火的一声“嗯”，周冰通过门上的玻璃看到颜序仍然在位子上坐着，她调整了下姿势，曲起手指扣门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等到陆火来了，她听到车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听到陆火让她“出来吧”的声音，她应了一声，推开门出来，见陆火站在路灯下的身影。
陆火迎着她走过来，边走边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她上面罩了件宽大的衣裳，下身只着一条紧身五分裤，待到她身前，又检查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子胳膊腿儿，还都全乎着，没有伤着，想到姚思甜给他电话时十万火急的样子，“英雄救美了？”
周冰撇嘴：“屁个美吧，救了个怂包。”
“回家。”
“等等。”周冰折转身又进了便利店，陆火见状忙跟上去。
颜序刚才眼巴巴地看着周冰出去，又看着一个男人前前后后扒拉她半天，心想这就是她说的武术冠军哥哥了，看来今天晚上得饿着肚子睡一觉了，哪成想周冰又折了回来，还给他买了汉堡套餐，他几乎是热泪盈眶，不由自主地叫她，“恩人。”
“吃完回去吧。”
“留个电话吧。”
“萍水相逢，后会无期。”
颜序又想把手表塞给周冰以示感谢。
周冰不要，“我有，比你的好看。”
颜序继续强塞，“多一块也不碍事。”两人拉扯间，他的余光瞥见周冰哥哥的眼神，诶，十分地不友好，他忙缩回手，轻声与周冰道别，“那有缘再见。”
周冰没再搭理他，回身挽着陆火的胳膊走了，回家的路上，陆火没怎么说话，周冰也沉默，但她觉得陆火有些不对劲儿，直到快下车时，陆火才终于开口，“以后长点心，跟陌生人保持些距离
，尤其是男的，再遇到这样的事就报警。”
“那我怎么找男朋友啊？我还想谈恋爱呢。”
陆火沉了脸，她这个人，总要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来气他，待停了车他就开了车锁，“下车。”
周冰小声嘀咕着下去了，“又拉着个脸，给谁看呢，哼！”
陆火驱车离开，全程不痛快，回到家了还是不痛快。
………………
周冰上了楼，给姚思甜发了条信息，“我到家了。”
姚思甜立刻给她发来视频，“你可吓死人了，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就跟他跑。”
周冰纠正她：“不是我跟他跑好吗，是我带他跑。”
“有啥区别，不都是跟个陌生人吗。”
“当然有了。”
“你说万一你有啥危险，我这辈子就没法儿活了。”
“没事儿，你开开心心活着吧，那个人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
“直觉。”
“你可拉倒吧，得亏我给陆火哥打了电话。”
“好了，别说我啦，陆火刚训过我了。”周冰叹了口气，“见着我就跟我拉个脸，没个笑模样。”
“那肯定是你哪儿做错了。”姚思甜已经不止一次当周冰和陆火发生矛盾时的旁观者，每次的矛盾都是周冰做得不对。
周冰停顿片刻，小声问姚思甜：“你帮我问问权哲，要是有人舔了他的喉结，他会生气吗？”
姚思甜听她说完这话，脑子里不亚于爆炸了一颗原子弹：“你，那个，那个，你舔陆火哥的了？”
“昂，可我不是故意的。”周冰回忆着那天的场景，“就是它在我眼前一动一动的，我就想着舔舔看。”
姚思甜双手撑住自己的脑袋，她都快承受不住周冰装进她脑子里的话了，这个人生得好看，脑瓜子又聪明，但是对男女之情怎么就这样迟钝呢，她真是恨铁不成钢，“那个地方手都摸不得的，你竟然去舔，你该庆幸他没打你。”
周冰仍是狡辩：“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姚思甜抱起手机“噼里啪啦”按了一通键盘，甩给周冰一个网址：“自己看，喉结意味着什么。”
周冰没看：“我知道，我又不傻。”
姚思甜还在补刀：“先不说这个地方的象征意义有多大，单单就说你这个举动就有问题，怎么都不应该对他上嘴啊，你到底想啥呢？”见周冰不说话，她追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陆火也这么问。”
“周冰你完蛋了你。”
周冰立刻跟她说拜拜：“不许跟别人说这件事！”
“我哪儿敢呀。”姚思甜忙举手保证，周冰的这个事儿跟别人的情窦初开可不一样，以她跟陆火及两家那种说复杂又简单的关系，要是动了心思，那真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局面。
周冰关了视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想，她应该是真的喜欢陆火吧。
可是要说这份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无法追溯，又是因为哪事件而变质的，她也说不清，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陆火对她没有这份心思，毕竟他让她离他远点儿。
她躺倒在床，望着天花板出神，那是要听的他话呢，还是不听他的话呢？
………………
周一早上，周冰跑去公司报道，合同是在一个小会议室里签的，同批签合同的的人有五六个，只不过他们签的是正式劳务合同，而周冰在校学生不具有劳动合同的主体资格，所以签署的是实习协议，大家一起围坐一张椭圆形的桌子，挨着周冰的是两个年轻人，在等待间隙，三个人相互通了姓名，男的叫赵学，女的叫杨柳，和周冰在不同的业务线，两人都挺喜欢周冰这个看上去乖巧又漂亮的小姑娘，整个过程中特别照顾她，合同签完，众人领了一份新员工礼包，然后由对应办理入职的人员送到工位上，孟秀玉早已在那等着周冰了，待周冰一到便领着她去各部门走了一圈，在一句句欢迎以及多多关照的声音中，周冰正式开启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新人过场走完后，孟秀玉让周冰带上电脑和她去会议室，周冰以为是要做工作培训，颠颠地跟上，进了会议室见里头已经坐了两个人，孟秀玉把自己的电脑打开，连上会议室的屏幕，在会议软件中点了五个人加入线上会议，很快他们就接通了，孟秀玉又把周冰介绍给他们，他们纷纷跟周冰招手，周冰说了两句场面话，会议就开始了，孟秀玉低声嘱咐周冰做一下会议纪要，周冰忙打开笔记本里的记事软件，在键盘上十指翻飞。
会议的时间不长，大概是些目标和完成情况，团队人员现状以及当前遇到的问题和解决方案，有两个人提及了需要孟秀玉给予一些支持，周冰生怕漏了什么细节，几乎是逐字逐句地记录了下来，会议结束后，孟秀玉让周冰把会议纪要发邮件给大家，只叮嘱了一句：“提炼下重点，把这周需要做的标记
出责任人。”
周冰觉得有点儿像上课时记笔记，又像考试前的画重点，于是整理了一份儿纪要发了出去，不多时就收到孟秀玉的点评：“字太多了，回头做个表格，你会excel吗？”
“会一些。”
孟秀玉把之前的一些邮件以及资料一股脑儿都发给周冰，“你今天把这些都看完，明天按照我列的计划先做着，我出趟差。”
“多久回来？”
“下周。”孟秀玉拿出手机来扫了她的微信，又把自己的号码给她，“有事儿电话或者微信，内部通讯软件都能找到我。”说着开始收拾东西。
周冰这才注意到孟秀玉办公桌下有个行李箱，这是现在就要走，嗯，入职第一天，直属领导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