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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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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近两个小时的春晚,陆天放下手头的瓜子钻进厨房开始准备年夜饭,年夜饭小分队也自动跟了过去。

    晚上十点半,麻将组以陆地输光所有筹码而结束,而围棋组则还在继续。

    陆地伸了个懒腰,问:“谁跟我去准备烟花和鞭炮啊?”

    小家伙们纷纷举手:“我去!”

    “我也去!”

    “小孩子在屋里待着,等放的时候再出去。”

    陆兮撅嘴:“哼,臭爸爸。”

    陆地把她抱起来亲了两口:“弄这个危险,又冷哈哈的,你乖乖在这儿等着,爸爸特意给你买了仙女棒,一会儿你拿着玩儿。”

    陆火穿戴整齐:“走吧。”

    陆地放下陆兮,披上外套跟了出去,兄弟俩把烟花鞭炮从小库房倒腾出来,先把一挂长鞭吊上早已立好的杆子上,又把烟花拆封,在院子里摆了个型。

    周冰带着三个娃趴在窗前看着他俩布置,不时地对着别人家绽放的烟花高呼好看。

    一切布置完毕后,陆地点了根烟,就着火放了两个炮仗,完了转头问陆火:“你也来两个?”

    陆火接了炮仗,放了几个。

    他们小时候最喜欢放烟花和鞭炮了,一到过年,最关心的不是吃喝和新衣服,而是盼着多买些烟花鞭炮,过了腊月二十三,就开始偷偷地从挂鞭上揪几个跑到外面去放,用燃着的香点燃引信,远远地丢出去,只为了听那“啪”的一声响。

    响了,就豪气冲天,紧跟着再来一个,如果没响,要等上大约半分钟再聚拢过去,查看是什么原因。

    几乎所有同龄的男孩儿都会这么干,尽管大人天天警告他们不许玩鞭炮,但为了那份刺激,他们拼命也要忤逆长辈,而且不这么玩儿,会被别人嘲笑,所以为了成为所谓的“男子汉”,有些孩子硬着头皮也得上。

    温钰着几个孩子警告道:“你们谁也不许跟外头那俩人学,这样放炮仗特别特别危险,好多都是因为这样把手炸残了的,医生都治不好,听见了吗?”

    “听见了。”

    “可是爸爸和三叔为什么还这样呢?”

    “因为他们皮紧,该给松松了。”

    陆兮问:“怎么松啊?”

    温钰拿了鸡毛掸子:“得拿这个抽。”

    孩子们面面相觑,呀,二奶奶要打人了。

    兄弟俩对此还不知情,布置完鞭炮烟花,带着一身冷气往屋里跑,到门口时被阳台两边燃着的香呛得咳嗽半天,陆地还打了两个喷嚏,王媛是个大迷信,除夕夜总要燃两柱手臂那么粗的捆香,烟气缭绕熏得人眼睛疼,呼吸也不顺。

    待两人进屋,温钰当着孩子的面儿教育了他俩一番,说以后不可以给孩子做坏榜样,放鞭炮可以,但是得用特定工具,再用手拿就上鸡毛掸子抽。

    兄弟俩乖乖认了错,说再也不敢了,温钰趁机跟几个孩子又强调了一回。

    陆天在厨房扬声喊道:“饺子下锅了哈。”

    陆地招呼大家:“走喽,放烟花去喽。”

    一群小不点儿率先冲进院子,在檐下站好,陆地一人发了个袋子,里头装了些仙女棒和摔炮:“我先放,你们后放,等我指令啊。”说罢,他点了根烟,跑到挂鞭下点燃引信,然后捂着耳朵跑回来,顷刻间,满院子都是“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声音。

    陆火用铁制工具摆了两排炮仗,放到院中的一个石墩上,点燃引信,然后挨个把烟花也点了,于是在噼里啪啦声中,又加入了新的节奏,娃儿们顾不得捂耳朵,全部都高声欢呼。

    长辈们聚拢在窗前观看这场视觉和听觉的盛宴,过年了呀,这一年里的酸甜苦辣,通通在一刻放下,先把心灵涤荡干净,再重新出发。

    周冰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屋檐下,仰头看天幕上炸开的美丽花朵,一片热闹中,手被立在身旁的陆火握住,她扭脸儿看他,他像是在等着她一样,迎上她的目光。

    烟花交替绽放,夜幕忽明忽暗,这种氛围极适合接吻,周冰踮起脚尖亲了亲陆火的下巴。

    漫天星光作证,我应承你了。

    待最后一个炮仗在空中炸响后,陆天马上返回厨房看饺子,白白胖胖的饺子已经全部浮了上来,拎着漏勺等了两分钟,把饺子盛出来装盘:“开饭~”

    一盘接一盘的饺子被端上桌,饮料和酒也都倒满杯,温钰去招呼外头的人们:“玩差不多了,进屋洗手吃饭。”

    众人纷纷搓着手往屋里跑,陆火和周冰走在最后头,待人都走没了,陆火俯身抱住周冰,在她嘴上用力嘬了一口,然后拥着她进屋。

    一大家人终于围到饭桌前,陆行远举了杯:“今年是咱们家凑的最齐的一年,在新的一年里,先祝福老太太和老爷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其次祝福年轻人工作顺利,挣大钱,再次祝福小辈们的学习天天向上,最后祝福咱们这辈的

    兄弟妯娌们,每天开心充实,来来来,大家过年好。”

    众人举杯相碰:“过年好,过年好。”

    唐秀芬拿出红包来,给小辈们都发了一个:“压岁钱。”

    “谢谢太奶奶。”

    陆兮的红包鼓鼓的,又沉甸甸的,她兴奋地拆开,见里面除了红票票外,还有块手表。

    唐秀芬说:“太奶奶赢了你爸爸的,送你了。”

    陆兮说:“我手小,戴不住哇。”

    “啊,戴不住啊,那就让你爸爸给你换成钱。”

    “换多少呢?”

    “你想要多少呀?”

    陆兮想了想:“100块吧。”

    “傻妞妞哎,100块还不如太奶奶给你的红票票多呐。”

    陆兮把自己的压岁钱拿出来数,最后下定决心,要兑换100张100块。

    陆地满口应下:“明儿早上爸爸就取钱给你,放枕头底下。”

    陆兮很满足,她一下子就比哥哥的压岁钱多了好多,真开心呀。

    周冰也收了一波压岁钱,喜滋滋地放到手边。

    陆地眼巴巴地瞅了瞅她的红包:“羡慕嫉妒恨啊,我十八岁就没有压岁钱了。”

    唐秀芬说:“不管冰冰多大,都有压岁钱。”

    周冰闻言立刻向他炫耀,就比你金贵,哼。

    陆地笑了笑:“逗你玩儿的,二哥也给你准备了压岁钱的。”说着递给她一个红包。

    陆天也顺手给了一份:“大哥给的。”

    周冰更开心了,谢了陆天和陆地,转头瞅陆火:“你的呢?”

    陆火指了指她腕上的手链:“这儿呢。”

    “啊,这不是生日礼物吗?”

    “不是。”

    被人爱着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周冰立刻倒了一杯酒敬大家,年夜饭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继续,孩子们吃完了,又去院子里放烟花,周冰接了周蘅和南庭知打来的视频电话。

    残羹剩饭收拾下去,碗洗了,碟子刷了,长辈们聚在电视机前继续聊天看春晚,陆火兄弟三个围坐在一块儿斗地主,周冰跟父母视频完,凑过去看他们打牌。

    陆地见周冰过来,招呼她:“来押注,给你分红。”

    周冰瞅了瞅他们面前的盛黄豆粒的小碗,自觉地靠向陆火:“我押这边。”

    “嘿,真没眼光,陆火刚刚输得就剩一个豆了。”

    “我瞅着这碗里比你的多啊。”

    “一会儿就没了。”

    哎呀,这嘚瑟劲儿,周冰立刻扭头对陆火说:“哥,赢光他!”

    陆火应声,摸了一圈牌后,他抬手抹了把耳朵,大概是为了看清牌局,所以周冰离他特别近,她的呼吸里全是酒气,又热又潮,直往他耳后喷,他受不了,说去个卫生间,让周冰替他。

    周冰就势坐下,叮嘱他:“你快点回来啊。”

    陆地把牌洗了放好:“你替他打吧,赢了算你的,输了算他的。”

    周冰平时玩麻将多,不怎么玩斗地主,对这个不是很在行,再加上感冒,脑袋还不大清明,因此上来就乱打一通,把陆天和陆地都打蒙了,总觉得自己没猜对牌,不然她怎么就打得跟他们预设的不一致?

    待陆火回来,发现碗里竟然多了两颗豆子,周冰向他讨赏,“看我厉害吧?”

    陆火夸她:“真厉害。”

    周冰要让位给陆火,却被陆火挡住:“你继续打,我帮你看着。”

    两人挨得很近,边打边嘀嘀咕咕,于是陆地又输了个精光,周冰开心地踩上椅子跟他要钱:“给钱给钱,这把结清再开下一局。”

    陆地一边拿钱包一边吐槽:“你瞅瞅,刚给你那么些压岁钱,现在还逮着我薅,多气人。”

    周冰可不管那个:“亲兄弟明算账,给钱给钱给钱。”待陆地把钱递过来,她一把都抓了,数完揣进自己口袋里。

    陆地见状说道:“别让陆火躲后头,就你自己来。”

    周冰笑了笑:“好嘞,让他来。”她才不单独跟他们玩儿呢,赢的这把小钱钱足够给孩子们买好吃的了,退到后头看陆火赢钱也一样的。

    过了十二点,周冰先熬不住,靠着陆火打瞌睡,依稀能听见他们玩心眼子摔牌拍桌子的声音,陆火扭头瞅了眼已经入眠的人,说明天再玩儿吧,让病号去休息,于是几人各自回屋。

    长辈们早就去睡觉了,牌局一散,客厅只剩陆火和周冰,陆火拍了拍周冰的脸颊,“回屋睡吧。”

    周冰迷迷糊糊地跟着陆火回到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倒就想去会周公,但不算宽大的单人床上,又挤了个人上来,在背后拥住她,她嫌热,往前挪了挪,他跟着挪过来,她只得把毛线衣脱了,只着贴身内衣,“你也脱了吧,太热了。”

    “我不在这儿睡。”陆火重新抱住她,“等你睡了

    我就走。”

    周冰实在是困,窝在他怀里,任他亲了亲脸和唇,没多会儿就睡着了,直睡到早上六点多被温钰叫醒。

    他们初一必须得起大早,因为唐秀芬和陆承业辈分高,晚辈们会一拨接一拨的过来给他们拜年,所以得赶紧吃早饭,再把家里收拾干净,等着人过来。

    早饭一过,走街串巷的人们便开始行动了,这家问个好,喝会儿茶,那家问个好,嗑会儿瓜子,周冰穿戴整齐后,跟随温钰她们出去拜了两家亲戚。

    到第三家时,已是上午九点多了,进了院子就见满地的鞭炮纸屑,老人们都说初一不扫地,否则会把好运气扫掉,所以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如此,看着倒也喜庆,进屋后,照例给长辈拜了年,然后主家端上了一大盘子花生瓜子糖,并抓了一把糖塞周冰手里:“冰冰吃糖。”

    周冰不爱嗑瓜子,也不喜欢花生,对糖的兴致更不大,但是口袋里已经被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糖,她掏了一把出来:“我这儿全是糖。”

    “我们今年买的是酥糖,你姐姐说跟她小时候吃的酥糖一个味儿,好吃的,你尝尝。”

    周冰看了眼盘子里的糖,黄色的纸包装,上面写着大虾酥糖,她半信半疑地剥开一颗放嘴里,没啥甜味儿,咬碎了嚼嚼,不那么甜,有股子麻酱香,还行吧。

    温钰她们开始坐下聊天,她看了会儿电视,里面是春晚的回放,可是看完两个节目了,她们竟然还没走的意思,已经说起陆火找女朋友的事儿了,她无聊地站起来去看窗台上的花儿。

    北方人爱养盆花,夏天时搬到阴凉地养着,到了冬天时就搬到窗台上晒太阳,虽然室外一片萧瑟,但室内却春机盎然,绿叶衬着各色花儿,显得别有风味,从外面路过时,第一眼注意的永远是窗台上的花花草草,越是旺盛好看,越是彰显家庭好。

    周冰左看看又看看,对那盆开花的仙人掌特别感兴趣,“仙人掌还能开花呢?”

    这家的姐姐过来陪她,说:“能呀,有自己开的,还有把别的花嫁接到仙人掌上的,嫁接的花汲取仙人掌的营养,能一年四季开花。”

    她俩正说着,温钰她们过来了,也都瞧见了这盆仙人掌。

    王媛说:“这花让你给侍弄的好,我那些常年绿叶子,就是不开花。”

    “这都是她爸侍弄的,到我手里两天就都死了。”

    “你们家老李是真行。”

    被夸的老李顿时有些膨胀:“这花都有讲究的,光线,湿度,枝叶,连盆都得挑。”

    温钰说:“这棵草挺好看的,能分株吗,给我分一株。”

    “那可不是草,是兰花。”

    “兰花啊,那不分了,养不活。”

    “能养活,就是得费点儿功夫。”

    几人就着兰花又聊了半天,直到王媛提醒才结束探讨,一行人被三送两送地送到门口,转道往下一家走去,直到十一点左右才终于把这边的亲戚拜完了。

    中午吃完饭,温钰回房间收拾东西,让周冰也整理一下,明天要去姥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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