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结束第四期节目拍摄当天，从岚山上回市中心后傅斯年抽空回了一趟老宅，去看奶奶。
这天傅父傅母刚好也在，一家人吃过午饭之后，傅铭泽借口有事情要跟傅斯年谈，将他叫进了书房。
一个小时之后，父子俩才从书房出来，彼此的脸色都算不上好看。
老太太吃过午饭便上三楼休息去了，傅母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见丈夫和儿子出来，忙起身迎上去。
“我上楼看看奶奶！”没等母亲开口问，傅斯年便错身往楼上走，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叶□□望着儿子明显带着气的背影上了楼，这才问丈夫：“谈得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傅铭泽摆摆手，不愿多谈。
叶□□清楚自己儿子什么性格，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当初他执意要进娱乐圈，父子两人便僵了好一阵，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哪知又因为他跟汪栩言的恋情陷入了新的僵局。
叶□□不想唯一的儿子跟家里不亲近，开始劝丈夫：“要不就随他吧，我看栩栩那孩子也不错，虽说家庭差了些，可咱家也不缺助力——”
“你懂什么！”傅铭泽打断她。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哪一个不是通过商业联姻的方式来进行利益交换和资源整合，巩固自己的商业帝国。
商场如战场，竞争残酷，波谲云诡，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娶一个对自己的商业版图完全没有助力的女人，傅斯年以后在商场厮杀的时候，就意味着把自己的后背留给竞争对手。
“那你也不能完全不顾斯年的感受！”叶□□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儿子，提醒他：“傅铭泽，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自然不希望他牺牲自己的感情来成全家族利益。
傅铭泽在沙发上坐下，沉沉叹口气，“早知道我就该多生几个！”
闻言，叶□□剜丈夫一眼，没好气道：“你现在也可以找别的女人给你生！”
“瞎说什么呢！”傅铭泽没想到妻子居然借机上岗上线，“我这不是被你那宝贝儿子给气得么？”
知道丈夫不过是随口一说，叶□□也不再揪着不放，只是想到儿子今后的婚姻，忍不住感叹起来：“他要是跟斯瑾一样，是女孩子就好了。”
至少，不用背负太多的家族责任。
“你以为斯瑾就能为所欲为！”傅铭泽看妻子一眼，“钧淮回国了。”
“什么意思？”这下叶□□也傻眼了，扒拉一下他胳膊：“二叔真打算让斯瑾跟陆家联姻？”
“嗯。”傅铭泽点点头。
叶□□沉思片刻，“以斯瑾那丫头的性格，那还不得闹翻天……老太太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傅铭泽欠身端过茶几上的杯子，喝一口茶，“再说，钧淮那孩子本来就不错，老头子和老太太一直很喜欢，早就想让他做孙女婿了。”
让傅斯瑾和陆钧淮联姻，还是傅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两家约定好的。
“那也不能不顾孩子感受……”叶□□并不赞同，“别人我管不着，我就希望我儿子幸福！”
傅铭泽冷哼一声，觑她一眼：“妇人之仁！”
“不是你身上掉下来肉你当然不心疼，”叶□□在他胳膊上掐一下，“我才不想我儿子跟我当初一样——”
当初她跟傅铭泽也是顺从家里安排的商业联姻。两个不了解不想爱的人被凑到一起，前两年委实过得很辛苦！好在后面慢慢有了感情，日子才能过下去。
“什么叫跟你一样？”傅铭泽放下杯子，坐直了些，一副要好好唠唠的架势，“叶□□，咱今天就把这事掰扯清楚了！”
叶□□自知理亏，朝他翻了个白眼，起身要走：“我懒得跟你说！”
“不是！”傅铭泽起身去拉她，脸上带着笑，“有什么委屈你跟我唠唠！”
“懒得理你！”叶□□甩开他手，憋笑着上楼去。
傅铭泽提步跟在她身后，“今天给你机会好好说说。”
两口子一前一后上了楼，完全把儿子的事情抛诸脑后。
另一边，傅斯年在老太太房间，陪着练字。
老太太写完一副字，放下笔直起身来，抬手扶一把老花镜，拿起纸张端详片刻，“最近跟栩栩怎么样了？”
“挺好的！”傅斯年将另一张宣纸铺在她面前。
“上次我生日宴上，委屈她了。”老太太将手里的纸仔细放在一边，“因为你跟静瑜的事没成，你陈伯母她们心里有气……”
“那也是我的问题，怪不到栩栩身上。”傅斯年语气清冷。
想起那天在宴会厅外汪栩言看向他的眼神，心里就一阵疼。
“你啊！”老太太听出孙子语气里的不满，瞅他一眼，“可你陈伯母她们毕竟是长辈，我总不能因为一个晚辈，当面给她们
难堪。”
“是她们没有做长辈的样子……”傅斯年点到为止，见老太太脸沉下来，忙解释道：“奶奶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
他如今还要争取老人家的支持，必须得把人哄开心了。
“知道知道！”老太太摆摆手，重新执起毛笔，“你是心疼你那心疙瘩！”
傅斯年：“……”
“跟你爸爸谈得怎么样？”老太太提笔蘸墨。
“不太好！”傅斯年如实道。
“哼！也是……”老太太哼笑一声，“不然你哪有时间陪我这个老太婆这么久。”
傅斯年：“……”
见孙子难得吃瘪，老太太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开始提笔写字。
老人家写字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傅斯年便安静立在一旁等着。
十多分钟后，老太太再次放下笔，“好了，你也不用勉强自己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太婆了，过几天家宴，你带栩栩来。”
傅斯年知道奶奶这是要站自己这边，喜出望外，脸上难得有了笑容，“谢谢奶奶！”
随即，他想起过几天的家宴是为了陆钧淮回国，邀请陆家而设，“奶奶，您真打算让斯瑾嫁给钧淮？”
傅斯年跟陆钧淮是发小，家里要设宴款待陆家的事，还是陆钧淮在电话里告知傅斯年的。
虽然自己的感情得到了老太太的理解和支持，但他还是免不了替妹妹傅斯瑾担忧。
“怎么？那丫头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傅斯年摇摇头，“我是怕斯瑾她——”
“知道你疼她。”老太太打断他，“可斯瑾她毕竟是女孩子，我也舍不得她嫁远了。”
她虽然一把年纪，可依旧耳聪目明，燕城豪门望族的世家子弟，个个什么德行她一清二楚。
爷孙俩难得交心，她半是解释半是感慨道：她那性子你是知道的，被家里惯坏了，要是不找个性格宽厚些的，不知道以后要受多少气，吃多少亏，我琢磨了一圈，没有比钧淮更适合的了。”
—
从岚山上回到家，汪栩言在家里连躺了两天，依旧全身酸痛。
晚上，经纪人杨真真打来电话，“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汪栩言还赖在床上，没想到一向做事利落的人也搞这一套，“坏消息！”
“《谪仙》的女三，你落选了。”
“落选了！”汪栩言一头打起来，很是意外，“为什么？”
问完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多余了。
资本市场的博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自己又不是第一天在这个圈子，很多事情盘根问底就没意思了。
杨真真：“导演说你太漂亮了，会抢去女一女二的风头。”
汪栩言：“……”
长得太漂亮也是她的错？
那天试完戏之后，汪栩言原本信心满满，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没想到如今也算小红的她，连接个女三也这么费力。
还真是个坏消息！
“那好消息呢？”被打击到的汪栩言难掩失落，揉着腿，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电话那头的杨真真却笑起来，“好消息就是，导演决定让你演女一号！”
汪栩言：“！！！”
“怎么样，开不开心？”
说不开心那是假的，大制作的女一号，她这也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了。
兴奋之余，汪栩言很快想到，之前杨真真说这部戏的男主，导演一直在磕傅斯年。杨真真曾经还提出让她去找傅斯年帮忙说情，请他替她争取一个角色。
“真真姐，男一号是谁？”
“没定，还在谈。但十有八九是傅斯年。”杨真真知道她想问什么，“放心，私下没找他帮忙。”
汪栩言能拿下一众一线女星都盯着的《谪仙》女一号，就连杨真真也挺意外的，可转念一想，制作方属意傅斯年担任男主，这段时间汪栩言和他的恋爱综艺正在播出，流量和关注度都不低。
这次能定下汪栩言，多半也是向他表示足够的诚意。
不管怎么说，这是件大好事，杨真真高兴之余，不忘嘱咐她，“过段时间就要官宣了，在这之前注意保密。还有，最近你低调点，别传出什么负面新闻来。”
保密是担心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团队截胡，毕竟盯着这块饼的团队不少。
要是有对家知道她拿了这样的资源，故意买点黑热搜什么的搞她就麻烦了。
这样大制作的班底，要是主演出现负面新闻，多半就会被换掉。
“知道了。”汪栩言应承下来，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她报备一下，“我跟傅斯年在一起了！”
电话那头的杨真真愣了愣，随即笑道：“恭喜！”她接着语气愉悦地补充一句：“这不算负面新闻。
”
“谢谢！”想到之前杨真真劝她的话，汪栩言动容，“要不是你当初跟我说那些话，我还下不了决心……”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她暂时不想去想。
“一定会修成正果的。”杨真真打心里替她开心。
两人又简单聊了下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挂断电话之后，汪栩言忍不住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傅斯年。
知道他今天回老宅，怕他不方便接电话，她发微信给他：【我拿下《谪仙》的女一号了！】
过了两分钟，傅斯年回过来。
tom：【真棒！！！】
汪栩言笑笑，再次给他回过去：【听说他们想让你出演男一号？】
tom：【我争取。】
杨真真说剧方那边一直在争取他，谁知到了他这里，居然反过来了。
汪栩言不知道他是谦虚，还是口风紧，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前连她也瞒着。
她抿抿唇，故意回他：【听说这部戏吻戏很多！】
他要不演，那她就跟别的男演员拍了。
tom：【……】
隔着屏幕，汪栩言都能想到他无语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
手机振动一下，有一条消息进来——
tom：【比起镜头前，我更喜欢在私下吻你！】
汪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