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汪栩言和傅斯年坐电梯到达艺海影视所在的二十六楼，刚走出电梯，便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施一菲和她的团队。
施一菲跟汪栩言同一年进公司，起初两人的关系还不错，甚至还营销过一段时间的闺蜜情。
娱乐圈从来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寂寂无名又没有背景的小艺人，好的项目根本轮不上，没有好的项目，要想出头简直难如登天，如此恶性循环，一辈子在十八线开外徘徊的大有人在。
圈内像她们这种咖位的多如牛毛，捞不到好的资源，只能拍一些小成本的制作以量取胜，就指望着哪一部能走狗屎运，起点水花，后面的资源也能好些。
艺海影视是家小公司，根本开不了好的大ip项目，只能制作一些小成本的网剧，即便是这样那也是僧多粥少。
同在一家公司，年纪又相近，走的路线也差不多，资源上的竞争必不可少。
汪栩言在外形方面相当突出，加上经纪人杨真真善于人设打造和营销，而且还占有艺海影视一部分股份，手上有一定的话语权，汪栩言在她手下，各项资源都是优先的。
所以，起初汪栩言的发展比施一菲要好些，处处压她一头。
施一菲自然不服气，对汪栩言的敌意越来越甚，渐渐的两人的关系也就疏远了。
但媒体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擅长捕风捉影，嗅到汪栩言和施一菲两人间气场的变化后便拿她们的关系赚起了kpi，时不时就把两人不和，一直在争公司一姐的位置的消息拿出来溜溜，双方粉丝自然不能忍，在网上撕了一遍又一遍。
如此一来，两人间的关系自然不会好。
娱乐圈这种事其实很常见，因为两人同在一家公司，所以也还没有到公然交恶的程度。
但在一次施一菲团队公然下场暗戳戳内涵汪栩言团队，引导粉丝网暴之后，梁子就此结下，两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施一菲也不是个简单角色，两年前搭上了艺海影视的老板王晋，要不是老板已婚，她就是公司的准老板娘了。
即便这段关系不太见得光，但这也丝毫不影响她如今稳坐公司一姐的位置，不管公司内部的小艺人私下怎么看她，面上都还是客客气气的，见了她都要叫一声姐。
近两年影视业不景气，特别是一些小公司，连活下来都难，艺海影视这两年也没开什么项目，旗下的艺人主要还是接外面公司的戏。
有老板王晋做靠山之后，施一菲凭借着他的人脉网，资源迅速超过汪栩言，从去年开始她就放言只演女主角的戏，不再接女一之外的角色。
但施一菲这个人也挺迷，不管公司再怎么捧，就跟捧了个寂寞一样，一点水花也没有。
反倒是汪栩言，靠着一些女二女三的角色，慢慢有了起色，虽然也有不少因角色带来的争议，但这一行就是这样，没有话题就意味着没有市场，糊得有声有色也总比一点讨论都没有要强。
眼看着汪栩言的发展超过自己，施一菲心头更加不是滋味，不仅在公司处处针对，更是在私下给汪栩言使了不少绊子，汪栩言那些不切实际的黑料，有不少是出自她团队的手笔。
要不是有杨真真罩着，汪栩言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在艺海影视混下去。
不过，施一菲背后毕竟是公司老大，汪栩言跟她再怎么不对付，为了不让杨真真难做，凡事也是能忍则忍。
好在平日里两人各忙各的，很少到公司来，一年也碰不了几次面，眼不见心不烦！
这会儿，对着迎面走来的施一菲等人，汪栩言只当没看见。
但施一菲显然不这么想，一见到她就开始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我们那位排场大得不得了的大明星吗？”
她一眼看到汪栩言身后跟着的高大帅气，气质卓绝的男人，面上一顿，随即又恢复一贯尖酸刻薄的模样，接着道：“这是在今天的热搜上挂太久了吗？怎么这副打扮就来公司了？”
什么排场大？
什么今天的热搜？
汪栩言听她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来气，正欲挽起袖子上前，旁边策划室听到动静的杨真真和陈辰忙出来拉住她。
“哎哟！咖位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怎么着，还想打人啊？”施一菲继续在旁边挑衅她，接着对一旁的经纪人道：“来来来，记得把大明星打人的视频拍下来，看这次又能上多久的热搜。”
“一菲，差不多得了。”
这两年施一菲仗着有老板撑腰，在背后搞了不少小动作，杨真真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劝道：“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搞这些，到头来损害的还不是公司利益。”
施一菲冷哼一声，一脸不屑。
杨真真见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接着道：“人在做，天在看，这两年你给栩栩泼了不少脏水，你要继续这样，那我们只有到王总面前说理去了。”
王晋虽然
宠施一菲，但还不至于为了她毫无原则，置公司利益于不顾。
说到底，公司也不是靠施一菲一个人撑起来的。
“哎呀，真真姐，真不是我做的。”施一菲一脸冤枉，“那媒体要胡乱写，我也没办法呀。”
“也是，媒体嘛，就是不停地制造话题。”杨真真难得跟她多费口舌，笑一下，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他们今天可以写栩栩，明天也可以这样写你，你说是吧？”
在这一行这么多年，杨真真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她较真的时候，即便看上去笑眯眯的，语气也会不自觉流露出压迫感。
施一菲听出了杨真真话里暗暗的告诫，微瞪了眼睛：“真真姐这是在威胁我？”
“这怎么算威胁呢？”杨真真学着她的一脸无辜的样子，“不过是善意的提醒罢了。”
她甚至轻轻拍了拍施一菲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还是一菲你觉得，自己身上实在没什么可供媒体写的话题？”
如果说刚才那是暗暗的告诫的话，那这最后一句，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饶是施一菲再傻，也能听懂杨真真的话外之意，不由得身形一僵。
要说她身上最值得写的话题，无非就是跟王晋这段见不得光的情人关系了，可就单凭这一条，一旦被媒体爆出来，她在娱乐圈还要怎么混？
虽说杨真真还不至于大张旗鼓亲手将她和自家老板卖给媒体，但要是私下里暗戳戳走漏点风声出去，也够她喝一壶了。
施一菲虽然心中不服气，但也确实不敢再出言不屑，“谢谢真真姐提醒。”
语气虽然谈不上多诚恳，但态度却是软下来不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脸上有些挂不住，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很是难看。
汪栩言在一旁看着杨真真三下五除二就把施一菲给收拾了，心里痛快的同时，也忍不住感慨，当初“栩言”这个名字，莫不是大师搞错了对象，实际是替杨真真取的吧。
杨真真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凡是点到为止，大度地挥挥手，“不客气！”
杨真真话音刚落，施一菲便朝她微微颔首，接着看了一旁的汪栩言一眼，一句话没说，领着团队的人匆匆离去。
经过傅斯年身边的时候，施一菲忍不住抬眸打量了一下眼前身材挺拔，气质卓然的男人，认出他就是最近热播的古装权谋大剧《风起长安》男一号扮演者傅斯年，不可谓不惊讶。
据她所知，傅斯年是签在现代影视旗下的。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跟艺海有合作？
如果真是那样，那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让王晋帮忙争取到跟他的合作。
这么一想，施一菲心头暗爽，刚才被杨真真和汪栩言下了面子的郁闷顿时散了一大半，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杨真真看着施一菲团队离去的声音，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过分！”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陈辰语气愤愤。
“算了，不管她。”杨真真转回视线，这才想起来问汪栩言，“你怎么回事？电话不接，家里也没人——”
杨真真话还没说完，一眼瞥见旁边站着个帅气十足的年轻男人，顿住。
汪栩言这才想起来刚才只顾着和施一菲撕，把傅斯年晾在一边这么久。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哦，我来介绍一下——”
谁知还没等她开口介绍，杨真真就朝傅斯年伸出手，“斯年你好，我是栩栩的经纪人杨真真。”
“你好！”傅斯年朝杨真真颔首致意，伸出手来，礼貌与她相握。
汪栩言：“……”
所以，只有她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新晋流量吗？
还在他面前闹了不少笑话。
傅斯年跟杨真真打过招呼之后，转眼将视线落在一旁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的陈辰身上。
其实陈辰刚出策划室就见到了傅斯年，内心激动不已，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不敢也不好意思跟他打招呼。
这会儿见傅斯年看向自己，忙伸出手来，“你好，我是栩栩姐的助理陈辰。”
因为激动，她声音都有些抖。
“你好！”傅斯年伸手轻碰一下她的指尖，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的笑。
见陈辰难掩激动的模样，汪栩言弯了弯唇，身体微微倾向傅斯年那侧，小声道：“陈辰是你迷妹，超迷的那种！”
她语气夸张，接着道：“经常在我旁边刷你的视频，好几次我都想把她开了。”
汪栩言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到，陈辰明知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忍不住脸红起来。
“我的荣幸！”傅斯年一脸坦然，大方接受。
听到“我的荣幸”这四个字，汪栩言不由得回想起电梯里那一幕，眼皮一跳，又忍不住在心里琢磨起他那句“很乐意为你效劳”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斯年要赶着去片场拍戏，简单同她们寒暄两句之后便离开了。
傅斯年一走，汪栩言对上杨真真和陈辰一脸期盼的神情，没等她们追问便主动交代道：“昨晚我跟他在一起。”
这个他，很显然是指傅斯年。
杨真真和陈辰惊讶地望彼此一眼，接着又将目光重新定到汪栩言身上，一脸意味。
“他出轨了！”汪栩言一脸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这个他，当然是指陈嘉炀。
杨真真和陈辰面面相觑。
“对了，”汪栩言这会儿不想说陈嘉炀的事，这才想起来还有件事要搞清楚，“刚刚听施一菲说我上热搜了，又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