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黎大小姐您牛逼
她收回视线，韩京延暗暗松了口气。
大概是孟轻舟那通电话起了作用，韩母甚至和韩京延闲聊了几句家常。
“妈妈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听孟轻舟的歌。”韩母眼中多了抹怀念往日岁月的微光，“当年孟轻舟可火了，他的专辑特别难买……”
韩京延薄唇微动，想说要不我帮您找孟叔叔要个签名，韩母的手机突然弹出一个特别设置的提示音。
那是首优美悠扬的音乐，可在韩京延听来，却宛如魔咒。
韩母拿起手机，滑动屏幕。
她脸上那罕见的笑意消弭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冰冷的妒意。
“……交换生？那个小贱人的孩子凭什么！他凭什么！”
韩母狠狠骂了几句，抬手掀翻了餐桌上的饭菜。
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瓷片。
韩京延心惊胆战，脉搏狂跳，勉强发出音节：“妈，您消消气，别弄伤手了……”
他的安慰起到了反作用，韩母所有的愤怒都转移到了他身上：“都怪你！废物！垃圾！没用的东西！！那个贱人的儿子都可以考上，为什么你考不上？为什么？为什么啊！！”
韩京延低垂眼帘，睫毛不住颤动。
同样的话，为什么听一次会难受，听百次千次还是会痛苦。
“我会努力……”
“你就光长了嘴会骗人！吃饭，吃什么饭，你给我去学习！”韩母打断了韩京延的话，“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你考不上清华，你就不配做我的儿子！我没有你这种废物儿子！！”
她生起气来，口不择言，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韩京延不想再辩驳什么，除了会惹她生气，根本没有用。
他默默拎着书包去了他的“小黑屋”。
韩家不缺房间，但韩母宁可空着卧室，也逼着韩京延睡杂物间。
除了一张一米宽的小床和书桌、台灯，别的什么都没有。
韩母说，太好的环境，会让他分心，这样可以提升专注度。
密闭的空间，没有窗，一旦关上台灯，黑得密不透风。
比起黑暗，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饥饿。
适当的饥饿，可以让人保持清醒，但极度的饥饿，是一种变相的体罚。
生理性和精神性的双重折磨，一直伴随着韩京延。
韩京延摊开卷子，凭借着肌肉记忆刷题，他知道韩母会通过监控观察。
但还好，他的大脑属于自己，可以在刷题的间隙走一下神。
还好今天在黎南星家吃得还挺饱的…
还有她的狗，毛茸茸的好可爱好蓬松……
这是他，唯一的自由。
……
黎家。
黎南星挑着写了点卷子，做鬼三年，有韩京延的辅导，是个小鸡崽都会啄米了。
已掌握的知识点直接跳过，她把没吃透和不会的几个地方做了标注。
倒扣在桌面的手机震动了声，黎南星还以为是宋清茹的事情有进展了，结果一看，是个添加好友的验证消息。
【你岸哥：我是群聊宇宙中心青禾一中的你岸哥】
什么非主流名字。
黎南星直接给拒绝了。
她去洗了个澡，等她从浴室出来时，发现对方发来好几条验证消息。
【你岸哥：？】
【你岸哥：黎南星你什么意思？】
【你岸哥：我是傅岸】
【你岸哥：……就早上那个红头发的】
【你岸哥：行，黎大小姐您牛逼/点赞/点赞】
【你岸哥：不是……你真就无视我啊？？】
话真多。
烦亖了。
黎南星果断拉黑。
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多，也不知道秦野睡了没。
黎南星试着给他发了个句号。
秦野秒回：【大小姐？】
黎南星：【开门】
秦野：【……】
虽然回了个省略号，但黎南星走到他房间时，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少年穿了件宽松的白t和灰色短裤，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
“你不冷吗？”黎南星随口问。
家里有暖气，但她还穿着毛绒睡衣，对比一下秦野简直像在过夏天。
“不冷。”秦野耿直道。
“……行吧，你有空吗，我们聊聊。”
秦野愣住。
“去你房间？”黎南星提议，“还是去我房间？”
秦野迟疑了几秒：“大小姐，你、你确定你是清醒的状态吗？”
黎南星挑眉：“难道你以为我在梦游吗？”
“……”秦野揣摩不透她的心思，试探着道，“要、要不就在这里聊吧？”
黎南星瞪他：“你是保镖还是我是保镖？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秦野不吭声了，温顺的让开位置。
黎南星大摇大摆进去，坐到秦野床上又挑剔了一番他的床垫。
少年坐立难安，手足无措。
黎南星晃悠着纤细的小腿，终于回归正题：“问你一个问题，你说，这个世界上，最想让我消失的人是谁？”
秦野皱眉：“为、为什么这么问？”
是有人在她面前嘴碎说什么奇怪的谣言了吗？
“应该有很多吧。”黎南星轻声呢喃，“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我的亲人……”
重生前，黎南星并不知道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确切凶手，秦野来给自己烧纸的时候也没说到底是谁。
但她心里清楚，大概率就是黎家人。
她死了，大哥二哥废了，谁最受益，毋庸多言。
这是她不想面对，也必须面对的事情。
她不仅得想办法改变邻居友友们的命运，也要想方设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不然，没有车祸，也会有其它意外。
她的死，会成为一场导火索，进而导致大哥二哥在疏于防备的时候被至亲之人致命一击。
还有妈妈的病，黎南星也不觉得是偶然。
“大小姐……别、别胡思乱想。”秦野笨拙的安慰道，想去拍拍她的肩，又觉得太过唐突。
正要收回手，黎南星却抓住了他的手指。
……是撸元宝上瘾了嘛，要不然，她怎么会想捏捏秦野的手。
真是疯了。
手是神经末梢最敏感的部位之一，触碰、抚摸……会第一时间最直接最活跃的反馈给大脑。
秦野瞳孔骤缩，在黎南星要抽出手的一瞬间，下意识的反握住黎南星的手。
骨节修长的大掌，牢牢包裹着女孩柔软奶白的小手。
这下，愣住的人变成了黎南星。
怎么莫名其妙，就牵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