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再次听到天空岛的名字，傅献眉头一跳。
她抬头和道非鞅、七染对视，莫名的几人都有些尴尬。
她并没有表现出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的困惑表情，其他人也没有装傻自己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唯一不明状况的便是姬有龄。
“呃、老实说，我们没听过你的名字。”七染摸摸鼻尖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姬有龄身上。
姬有龄：……
他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是被气炸了。
傅献很怕对方一下子背过气去。
为了不让七染真把对方气死了，道非鞅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自天空岛？”
姬有龄决定当做没听到刚才的话。
他深呼吸几口：“你们知道‘祭海’的存在，实力也远超一般开发者。”他太老了，老到说几句话就要喘上几句才能缓和。
“你们想知道什么。”
道非鞅拿出他的笔记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证据。
姬有龄咳嗽了几声显得有些激动：“显然你们已经得到你们想要的了，我已经没什么能给你们的了。”
道非鞅：“动机。你的动机。”
“我一个被除名的弃子，还有什么好说呢。”姬有龄讽刺地笑笑，伸出骨瘦如柴，满是褶皱的双手。
“瞧瞧这双手。干枯，褶皱，布满可怕的老年斑。”
“你们知道被合议庭除名的人会被逐出天空岛，但你们知道何谓除名吗？”
“我本为妖族，体内妖脉被硬生生从体内拔除，受尽折磨，修为散尽沦为废人。如今不过半百便衰老至此。动机……还有什么动机好说……”
姬有龄说完这话，就像完全断了生机一样。
一时无言。
道非鞅打破沉默，说道：“既然话已经说到这，我来解释吧。天空岛，是高于这个空间维度的独立空间。”
“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我们称之为地缘大陆。原本天空岛和大陆之间并没有通道往来。两边的种族甚至能力的修炼都不相同。”
“直到深渊裂谷的发现。”
七染接话：“通过深渊裂谷我们可以穿过天空岛到达地缘大陆，神奇的是我们的能力和这片大陆十分契合，甚至可以引导出和开发者一模一样的能力。”
道非鞅握住桌上的茶杯，寒气从手心冒出直至冻结整个杯子。
傅献了然：“这就是你刚才说的有区别于开发者的能力修炼？”
道非鞅点点头：“是的，不过在大陆上，这样的能力并不得到空间支持，对身体的负荷会比较大。”
傅献愈发好奇了。本源之血、天空岛那和她类似的异能、以及刚才所说的种种，像一层迷雾一样环绕着自己。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到来不过是老天垂青得来的机遇，如果它不只是一个偶然的机遇呢？
她并不急于一时的答案，反而坦诚地回答了二人并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礼尚往来，既然选择开诚布公，她也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我并非来自地缘大陆。”
二人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松口气。
“我也并非来自天空岛。”
二人睁大眼睛。
“或许，我认为，我来到这个大陆和天空岛与这个大陆的联结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这些问题太过复杂，都不是彼此能解释的范畴。
三人也没有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傅献突然间想到一件事：“那么，大陆上出现的魔物，是因为天空岛和大陆通道被打通了吗？”
七染立刻说道：“这件事，我认为跟天空岛没关系！”
见傅献一脸怀疑的样子，七染才觉得自己态度过激，又变回原来懒洋洋的样子，撇了撇嘴。
道非鞅：“魔物出现确实早于深渊裂谷，这个在图书馆的文献上能找到记载，具体成因并不知道。”
“不过天空岛上确实有大陆魔物污染加重是魔族妄图入侵大陆的阴谋这一说法。”道非鞅无奈说道，“所以这几百年魔族风评不好。”
七染：“什么阴谋，我看就是天空岛那些伪君子惧怕我们实力高强，而他们是一群废物，怕我们在合议庭的话语权太重罢了。不过是政治的肮脏把戏。”
道非鞅对此不置可否。
好的，傅献明白了。虽然距离他是狗还有些距离，但此时摊在桌子上的红发青年果然不是人。
她问道：“那么你们来这个大陆的目的是什么？”
通过道非鞅的描述来看，天空岛的人并没有很看得上大陆，除了已经被除名或者逃亡的人，很少有主动来大陆的。
来这边上学修炼，更是不可能。
道非鞅原本不想傅献掺和进这么危险的事情，但见她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只好
如实说来：
“捉拿要犯，就是线索太少，暂无头绪。”
七染：“不就是你们人族出了你这么个实力强横的变态，那些老头怕他抢位置，脏的累的都丢给他干罢了。”
天空岛种族繁多，除人族外还有魔族、妖族等等。
其中人族地位最低，因为比起其他种族具有种族天赋，人族的强大需要后天的修炼。
就拿魔族来说，他们种族天赋赋予他们天生强大的破坏力和攻击力，而一个人族想要达到同等能力水平，所要付出的艰辛那就是以成百上千个日夜去衡量了。
不过天道是公平的，魔族强悍，但同时繁衍极其困难，数量一直很少。
人族虽然弱小，但具有后天可成长性，也一直没有被天空岛淘汰。
总之各个种族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这般纷争，傅献也并不奇怪。
神明之间还有争夺信仰的战争，更何况汇集所有种族的天空岛呢？
一番交谈下来，三人打破之前的窗户纸，聊得也叫一个尽兴。
唯一不开心的也许就是已经昏死过去的姬有龄。
傅献也听到了一些关于姬有龄的事情。
事实上七染没有听过姬有龄这个名字，他对八卦并不感兴趣。倒是道非鞅还知道一些：
“我听闻人鱼族公主索菲亚曾有个非人鱼爱人，背叛公主携人鱼圣物逃跑，如此看来那个人就是姬有龄了。”
傅献：“所以姬有龄是因为偷了圣物被天空岛除名？”
道非鞅点头：“如果是查找合议庭的归档资料，里面大概会是这个原因。”
但奇怪的是除名之后人鱼族那边对圣物的找回并不积极，谁不曾想竟被带到这里。
众人沉默。
想也知道，被天空岛除名、拔出妖脉这么严重的事不可能仅仅是偷圣物。
就连魔族这种天天内斗的种族，最重的处罚不过是开除族籍。
他们望向姬有龄，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人救醒继续问下去。
似乎问下去，他们会打开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潘多拉魔盒。
姬有龄自己突然醒了。不知道是不是预感到自己死期将至，整个人突然容光焕发，大有回光返照的趋势。
“我想了一辈子要回去的天空岛，看来是回不去了。”
“就算回去，我也没脸见索菲亚了。”
“麻烦把祭海交给索菲亚，就说她陪了我一辈子，我已经满足了。”
“所有的秘密都将随着我的死去而埋葬。”
“我不能说，因为它在听。”
“如果你们想知道，就请去问问大海。”
老人吟唱了一段不知名的旋律，面带微笑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人鱼族的一首童谣小调。”道非鞅说道。
姬有龄就这么死了，好在他身份特殊，报告打上去并没有引起太大水花。
宛若当初他被除名以后。
当然这是后话。
时间线再往前一点，陈全审讯中。
白璃、魏琳坐在桌前，尼尔森坐在一旁敲敲打打做记录。
尼尔森绷带未拆，只是露出十根指节在键盘上敲打，任谁看了不来一句人艰不拆，身残志坚。
“尼尔森，要不，还是我来吧……”白璃欲言又止。
“没事。”尼尔森头也不抬说道，“我怕你们把我的本给弄坏了。”
白璃：……难怪他看这个微型操作电脑上的符号这么熟悉，感情这家伙是把坏掉的机器人本拆掉了，把核心电脑修好拿出来用了！
这相当于把本的脑袋摘出来用吧……
我们把他弄坏？尼尔森你清醒一点！是你把本给炸坏了！
魏琳显然很迫不及待要进入审讯的样子，她盯着陈全，对方依旧是嚣张的样子，一点不见失败者的落魄。
这场战斗对魏琳这种心理暗示能力者并没有太大可发挥的空间，她也并不在意。
魏琳本人，按同学的说法是不爱说话，比较孤僻。
但她对自己的能力也很有热情，可以说是热爱自己的能力。
她不交朋友，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提升专研自己的能力上。
这也让人害怕，毕竟一个能看透你心理的对象，在和她说话的时候就不自觉带上防备。
魏琳本能觉得有些不对。这不像是失败者的表现，对方好像是还有所底牌。
她问道：“看样子，你一点都不着急。”
陈全冷哼一声，并不把这些毛孩子放在眼里。
在他眼里，这些人跟自己孩子一般大，又有多大能耐？
魏琳环胸轻轻靠在椅背，确信道：“看样子，你确实有所依仗。”
他扭头对吃惊的白璃说道：“把
这情况跟傅老师说一下吧。”
“不说的话，我来跟你过过招。”魏琳难得露出一抹笑意，了解她的人都知道他那浓浓的专业热情，被点燃了。
白璃对陈全投去同情的眼光，毫不犹豫离开房间。
“你好像很局促。从刚开始坐在这边的时候，手指关节一直不自觉驱动，虽然你一直表现的很自信。但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魏琳笑着，手指在桌上重重敲了两下，仿佛敲在陈全心上。
听到陈全的话他立马环胸将手藏起来。
魏琳不戳破对方此时正是经典的防御姿势，问起了旁的事情：“那些非法基因动物，你可知道。”
村长：“不清楚。”他神色自若否认道。
陈全眯着眼睛还想用辈分压人：“年轻人，说话做事不要太绝了，我这可是好声好气配合你，顶多我也是个□□的受害者。不要拿我当一个犯人一样来审。到底是年纪大了……这被你们吓出一个好歹……”
“你可健康着呢。”尼尔森突然插嘴。他调出陈全的体检报告：“你挺注重健康的，一年两次健康体检，在你们村里也是走在时尚前沿了。”
对于陈家村的大部分居民，可能连体检都不知道是什么。
陈全被戳破谎言，有点恼羞成怒：“那是私人信息！我要起诉你们！”
“陈先生，你涉及一起开发者案件，根据相关规定，开发者有关的案件，由开发者办理，适用开发者管理条例，如果你有需要，我后面可以送你一本。”尼尔森说完，并没有再理会他的怒吼。
陈全的屋子有网络，不过一开始被他开了信号屏蔽，如今网络畅通，他很快就查到这人的全部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