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优越感110
周念给那个妈妈想主意, 首先，帮她找了个靠谱的公益律师，到时候为她辩护, 争取减刑。之后又想办法，要给她找一份工作, 让她到时候可以养活自己。
周念与律师讨论过了, 律师说, 假如在缓刑结束时，她能够有一定的经济能力, 说不定还能够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为此，周念最近下课以后更努力地加班加点地阅读法律书籍, 寻找相似案例。
聂巍见状, 索性帮他一起分担查找资料的工作。
周念也不跟他客气，他们两个人都朋友多少年了, 也不是头一回一起查案，还挺有默契的。
最近每天加班加点到凌晨。
到了十二点，周念会让聂巍先去睡, 说：“你本来白头发就多, 再熬夜，到时候头发全白了，出门人家都以为你是老爷爷。”
聂巍：“无所谓，反正也不是一两回被说了。”
其实有不少同学问过他：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呢？因为是你第一次见习遇上的案子？因为孩子是你捡到的？
但聂巍从没有问过他, 一直都是默默地陪着他。
周念：“你看他们都睡了……你就不觉得麻烦啊？”
聂巍：“你不就是这么一个人吗？要是嫌弃麻烦我就不会来陪你了。也没什么好麻烦的，当警察不就是负责处理麻烦的吗？”
周念笑了笑, 又把一叠文件给他：“行，那这些都归你看了。”
聂巍愣了愣，叹了口气, 然后把文件都接了过去，“吨”的一声闷响。
其他室友已经睡了。
他压低声音问：“周念，你这么殚精竭虑，又四处奔波，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最后没有你想要的结果怎么办？毕竟，这是我们没办法控制的。”
周念沉默下来，想了想，说：“我只是代入到她身上。我知道，我和她的情况不一样。但我总觉得在她身上看到了我妈妈的影子，我想，要是我是她的话，起码我能看到有一个小警察，愿意为了帮她而想尽办法。”
“我不想再因为没有尽力而后悔了。”
最近周念都没有空去爷爷奶奶家。
周末，爷爷给他下通牒，叫他必须过去吃顿饭。
周念只好屁颠屁颠地回去了。
周念最近在忙的这案子，秦老先生也知道，他认为这是周念自己的事业，所以没怎么打搅他，在饭桌上问了下进展，还夸奖他：“我们念念现在当警察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啊。”
周念：“不算有多厉害啦。”
奶奶这会儿老年痴呆发作了，拉着爷爷说：“这个小孩子是谁啊？警察啊？警察怎么上我们家吃饭？”
“是不是我们家孩子找到了啊。”
周念：“……”
是不是他最近来少了？奶奶又不认识他了。
秦老爷子老神在在，他早就习惯了照顾老伴，不慌不忙地安慰她，说：“对啊，快要找到了。”
奶奶挺高兴的：“快找到了？快找到了就好。等我孩子回来，你可别再欺负他了，知道吗？不然又把他给气跑了，我可跟你没完啊。”
其实关于妈妈的事，周念只是心照不宣地不怎么跟爷爷吵架了。
他们仍然坚持彼此的观点。
不过周念觉得爷爷也是爱妈妈的，只是方法不太对而已。吃过饭，奶奶在边打毛线边看戏曲节目，她看得很乐呵，时不时还能跟着哼唱两句，眼眸明亮。
周念看着奶奶手里的毛线针，忽地想，要是沈峤青也被带过来，那么他们俩说不定能够聊上两句。
他们爷孙俩则在一旁轻声说话。
秦老爷子问他：“你第一次管事儿就这样大费周章，以后每次你都要这样吗？”
“能竭尽全力就竭尽全力吧。”周念放低声音，问，“爷爷，你说妈妈当时是不是就这样绝望呢？他那么爱我，为我画了那么多画，最后却不得不把我送走。”
“我就想，当初要是有个人能多管闲事帮帮他。”
“要是他还活着，就算你生他的气，你们也肯定会和好的。”
秦老爷子半晌没说话，却问别的问题：“我觉得这是你的私生活，一直没有问过你，你整个暑假要是往外面跑，还让我别和周家那边的人仔细说。”
“你说的帮你养孩子的朋友，其实是不是你的对象？”
“要是是的话，干脆带回来看看吧。”
周念说：“不是。”
这话说出来不像以前那样理直气壮，他停顿了下，又改口说：“不算是。唉，爷爷，不太合适，假如什么时候合适了，我可能会带他过来的。”
秦老爷子喝了口茶，他握着茶杯：“能有什么不合适的？年纪比你大多少？”
周念想着沈峤青，说：“大半岁。”
秦老爷子便说：“同龄人是吧，那不就行了。反正不是那种引诱学生谈恋爱的家庭教师，那种道德败坏的人，就够了。”
这几乎是直接点名他亲爸了。
从道义上来说，周念也觉得不对。假如他只是个旁观者，他肯定不赞同。
可这是他亲生父母，有了他们的结合才有自己，周念总不能否认自己的存在吧？所以每次说到这个就很尴尬。
周念讪讪地说：“他除了这一点，其实是个品德不错的青年，我已经调查过了。”
秦老爷子冷哼一声，讥讽：“你能说一坨屎除了是屎以外别的还不错吗？”
周念愣了下：“爷爷你怎么说这么粗鲁的话。”
秦老爷子不屑地说：“我本来就是贫民窟出身的人，你以为我不会说脏话啊？我见识的可你多多了。……算了，你当我没有说过这话吧，在你面前这样说你的父亲，确实不好。我就是，我就是一时生气。”
说完，他起身去阳台抽了一支烟。
晚上8点30。
周念从秦家离开，秦老爷子让司机送他回学校。
到了校门口，周念下车后，没走多远，看到有个人站在离男宿舍最近的那个门，像是在等他，朝着他挥了挥手。
周念一开始并不认为是找自己，他左右看看，发现没有别人了。
不知为何，他的直觉在警醒他，告诉他前方有危机，得警戒起来。
可是，这就有点荒唐了。这可是在警校门口，就在十数米之外的宿舍楼里，全是警察，周念自己也是经过训练的见习警察。
所以，周念还是直接走了过去，走近一些以后，他看清对方的长相，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去回忆，然后记起来了。
周念出于礼貌地笑了下，说：“你好，韩涟，很久不见了。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周念闻到韩涟身上的alpha信息素的气味，心想，果然韩涟也分化成了alpha，跟沈峤青一样，分化以后长高了很多。
韩涟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他貌似挺纯真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看着笨兮兮的，说：“我还以为，因为我以前做过的蠢事，你一见到我说不定会打我一顿呢。”
周念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只回答：“呵呵。”
“让一下吧，我得回宿舍了。”
韩涟说：“我问过路过的同学了，你们宿舍的关门时间是晚上9点半，还有半个多小时呢，我们有空说说话。”
周念有种不祥的预感，直说：“我没有小肚鸡肠到要为了几年前的事揍你，但是我也没空跟你叙旧，我觉得我和你不熟。”
他们俩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沈峤青，他觉得，韩涟多半是因为沈峤青过来的。
韩涟往边上跨了一步，故意要挡住他的路，说：“那给我一分钟，只给我一分钟行不行？我就跟你说一件事，关于沈峤青的事。好吗？”
周念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我跟沈峤青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跟我说他的事情干什么？不关我的事。”
这是他跟沈峤青已经说好了的事，假如碰上韩涟，就说他们俩不认识。
韩涟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只是回了个意味不明的微笑，直接说：“我知道。但是，他是你的狗嘛。你知不知道他这些年还在为你守身如玉，他心里只惦记着你一个。”
“周念，我哥现在学金融，空闲时间兼职做男模特。但是我觉得以他的资质，太可惜了。”
“所以我就想办法找了些关系，我想帮帮他，毕竟他是我唯一的哥哥，以后等我外公过世了，他就是我相依为命的亲人。”
周念：“？”
他抬起头，看向韩涟。
门柱的影子倾倒在韩涟身上，他的脸有一半被黑影切割，像是已经开始腐烂了，幽声说：“所以我找人给他提供影视工作，给他拍戏的机会，可是他就是不接受，给多少钱他都不肯做，你说这是为什么啊？你们到底好过一场，要是你去劝他，他一定会听的。”
周念很无语地笑了下：“所以，你们现在跟我都没有关系，这关我什么事啊？”
韩涟一脸无辜：“你不是警察吗？警察就得帮助人啊，你不该帮帮他吗？说不定他的光辉未来的转折点就在这里了呢。你要视而不见吗？”
周念没回答。
直接把他推开，绕开他走了。
一到宿舍，周念就把这事发短信告诉了沈峤青。
聂巍问：“韩涟找你说了什么？”
周念抬头：“你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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