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两败俱伤
“林晏阳！你把什么人带到老宅来了？”
元朗离祠堂越来越近时，身体上的不适感也越来越强。他的心中越发笃定，邪气的源头可能就藏在了那里。
不过，几人在走到祠堂前面的空地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斥。元朗回头，便看见一个穿着棕色西装的年轻人大步走了过来。
来人长得非常普通，即使西装革履却没有几分成熟稳重的样子，说话的调调倒显得有几分尖酸刻薄。
林晏阳看到林飞的瞬间就敛着眉站在了元朗身前，“表哥来这里做什么？爷爷现在在医院，不在老宅。”
“轮得到你管我去哪儿了？”林飞丝毫没把林晏阳放在眼里，他走到两人面前停下，视线直接放到了元朗身上，“这人是谁？你随便把人带来老宅，经过爷爷的同意了吗？”
“元先生是母亲请来老宅看风水的师父，表哥，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去祠堂了。”说完，林晏阳意欲转头就走，不再理会林飞。
“诶，我让你们走了吗？”林飞调笑般地抬头看着林晏阳，“弟弟你还信风水？别是想故意搞事情吧？”
父亲说过，这外姓人可没存什么好心思。
“表哥开玩笑了，既然表哥不信，那便一起同行吧！”傻逼就爱浪费自己时间，林晏阳不便在老宅和人起冲突，只能退让一步。
“哼！”林飞看人“败了”，雄赳赳地越到了两人前面，大步地向前走去，“就让我看看你想搞什么鬼！”
元朗和林晏阳对视一眼，皆是从眼底看到了无奈。
“元先生，见笑了。是否需要我把他弄出去？”
元朗不在意地摇摇头，“没事。”啧，大家族的矛盾啊。
“忒”不过怀中的重明倒是生气地吐吐口水。元朗一笑，轻轻挠了挠怀中鸟的胳肢窝。
两人继续抬步向前。
走到祠堂门口时，元朗已经被这黑气弄得蹙起眉头。重明分出一股自己的气息到人身上，顺便护住了林晏阳。
“进去吧。”林飞被两人这严肃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的，他直接打开了祠堂的门。
逐渐进入祠堂，里面的全貌也慢慢展现在元朗和重明的眼前。
比起外部的院落构造，祠堂内部更显得古朴庄重。宽大厚实的帘布被金色的细绳束起，后面的木桌整齐地从上到下摆满了人名不一的木牌位，燃烧闪烁的红烛衬得这里有些诡异神秘。
几乎是在视线接触到牌位的一瞬间，元朗就发现了，最下面那一排的三个木牌上，浓重的黑气不停环绕，仿佛将它们浸湿在了墨水中一样。
“没什么嘛。”林飞百无聊赖地在祠堂里四处转着。这还是和他之前来的时候一样啊，没什么特别的。
“元先生，在这里？”林晏阳被元朗那一瞬间严肃的表情示意到，他看向元朗。
“嗯。”元朗低声回答，他看向在一边转悠的林飞，“要不还是把他弄出去？”
“好的，我这就让人带他出去。”为了不妨碍元朗办事，林晏阳立即打电话给老宅外的保镖。
没几分钟，林飞就被几个黑衣大汉拽着手脚拖出去了。
“林晏阳，你他么给老子等着！”林飞极为不满地挣扎，“啊啊啊，放开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晏阳手下的保镖很有眼色地捂住了人的嘴，祠堂内终于安静下来。
对于如何处理这三个牌位，元朗其实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
在林晏阳的注视下，他默默举起怀中的重明，然后四目而对。怎么弄？
重明颇为无语地看人挤眉弄眼，然后一翅膀拍到了人的脸上。“直接用元气把它们震出来再净化掉。”
“好哦。”元朗点头。
“嗯？元先生，重明他？”林晏阳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脸上在听到重明说话时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其实是聪明小鸟哦。”元朗把重明贴到脸边，笑嘻嘻地看着林晏阳，极力抗拒的重明立马开始大力拍打着厚脸皮的年轻人。
“哈哈，其实重明是我的老师。”怀中的肥鸡听到这句话终于心满意足的揣起了翅膀。
林晏阳赶忙收拾好表情，饶是心中惊异非常，此刻也只能尽力控制住。“之前多有怠慢，还请重明先生原谅。”
“好说好说。”重明大度地朝人摆摆手。瞧瞧哥这人气！
“那我负责汇聚元气？”控制话题回到如何处理邪气源头上，元朗还是对自己操控元气的威力没什么信心。
“嗯嗯，越多越好，我来把它们打出去。”重明推推元朗的手，示意他把自己放到地上。“林先生，请往后退。”
“好的，两位先生小心。”林晏阳退到了墙边。
“开始吧。”重明指挥元朗开始汇集元气。
“嗯。”元朗双手抬起作掌状，四周天地的元气开始迅速地往他的两掌中心涌去。
过了五六分钟，元气团已经有大约一米宽。
“不够，继续。”重明看了一眼。元朗控制的元气虚散，即使加上自己的精神力和气息，打出去之后也会溢散大半。
现在的元朗操纵这么多元气已经有点吃力，慢慢的，他的额前冒出了一些汗珠。年轻人手并未放下，无尽的元气继续往掌心流动而去。
又过了十来分钟，重明终于开始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和气息融入到元气团中。巨大的元气团从浅白色变成了浅金色，里面的元气被精神力紧密地牵扯着，逐渐变得坚固无比。
“好，就是现在，把它打出去！”
重明的精神力在前作为牵引，元朗的右手回缩，然后极速向前出掌。“哈！”
元气团被大力推着靠近到黑色邪气的位置，所过之处黑气瞬间消融，直至触碰到下排的牌位时，与邪气产生了猛烈的碰撞。
一瞬间，淡金色元气被震得碎裂开来，牌位中的邪气也被直接撞散。两者的余威恍如音波般霎时间爆开，并以牌位为中心，向着四周猛烈冲击而去。
原本安静直立的牌位不停晃动着，元朗和重明也被一下子震飞到了墙上。
“啊，呕”
身前斑驳混乱的气息令人窒息，身后撞到墙壁上的巨痛又让人难忍地惊呼出声。直至“啪”的一下落在地上时，元朗才肚子一痛，低头吐出一大口鲜血。
好痛！
“元朗！”重明有着一身肉肉，身体素质本身也好得很。刚才他只是痛得“哎呀”一声，再转头时，就发现元朗已经口吐鲜血。
“嗯，元先生！”林晏阳被刚才那波震得使劲往墙壁上撞了一下，不过并算不上特别严重。看到元朗的惨状，他赶忙按着胸口走过去。
元朗抹了一下嘴角，强撑着坐起来，“我，我没事。我们继续吧。”
“元先生！”林晏阳将手臂伸过去，想要扶人起来。
元朗没再和他多说什么，他搭着林晏阳的手站起身，便又把他推到身后。“震出来了吗？”
他这句话是问的重明。
小肥鸡看着人吐血后瞬间没了血色的脸，脸上即使不忍也十分严肃地回答。“嗯，你继续汇聚元气，我来融合。”
比刚才更加浓重的黑气在牌位上方张牙舞爪地舞动着，下方的牌位身上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痕。
“好。”不知为何，元朗的心中疼痛难忍，仿佛一处堵着的血管硬生生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即将破碎。
他单手微转，元气在他手中汇聚的速度更加快了。
“很快就好。”邪气净化，需要的精神力就多些。重明一股脑地将精神力缠绕着元朗手中的元气，直至他们变成了一张细密牢固的网。
“去！”元气网飞出，眨眼间便将黑气团围了起来。
在强盛精神力和纯净元气的包裹下，黑气变得越来越少，网团也开始越来越小。
重明看着半空中搏斗着的气息，心中十分紧张，好在目前看来结果应该是好的。
突然，即将被融化的黑气在最后的那几秒以迅雷之势向着元朗袭来，瞬间便击入了他的心门。
“元朗！”重明眼睁睁看着那道黑气进了元朗的身体里，无影无踪。
元朗措手不及，他心中的痛感在这一刻到了极致。
“嗯……”我去，比刚才那下还痛！
在这剧烈一击下，伴随着极限的疼痛，元朗狂喷出一嘴深红色的血，心中那一处却不知为何突然变得顺畅了，像吐出了一口浊气一般。
眼前的情景慢慢变得模糊，元朗已经无法看清重明和林晏阳的表情，他的世界终于在停止吐血后彻底失去了声音。
“元先生！”元朗的下巴上全是血迹，见人晕倒在地上，林晏阳慌张得打电话让人赶紧到祠堂来。
重明紧紧靠在昏迷的元朗的身上，双眼通红，“元朗！”
贴近昏迷不醒的年轻人时，重明更加发现他身上的气息混乱，同时元朗上身的肩膀和锁骨处在此时灼热非常。
有了上次的教训，重明没敢一下子渡太多气息到元朗的体内。然而，他惊喜地发现，元朗原先被堵住的经脉现在已经被冲开了，他的气息在元朗体内流通得十分顺畅，不过仍是收不回来。
元朗的双肩处越来越热，重明的翅膀被烫地一哆嗦收了回来。“这什么？”他拿翅膀扒拉开年轻人的衣服，露出宽厚的左肩。
原本暖白色的那一片皮肤现在透着非同寻常的红色，过不多会儿，已经烫的整块皮都落了。甚至慢慢的，那块皮肤越来越黑，最后像是纹身一样紧紧地刻了进去，形成了一块直径约为十厘米的圆形印记。
“这是，太阳神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