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望墓而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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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屠想着晋修的话，越想越带火。
原来，叶南德和晋修他们来到风屠家中，是想吓唬吓唬他老爹。让风屠以后听话点，每天都能够按时乖乖的交钱。但是他们刚进门，就看见那风老财头抱着一个漂亮的木盒子藏来藏去。
本来这个木盒子是交给风屠的，老人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有些事情趁着自己还能动，得给风屠一个交代。可是刚拿出来，就听到了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所以他才着急忙慌的找地方藏起来。但毕竟是老了，还有病在身，手脚不利索。还没有藏好，他们便冲了进来。老人赶忙用身体将木盒子紧紧的抱住，压在了身体下边，但还是都被他们看见了。
他们几个一使眼色，便拿他床上破烂脏旧的被子把他捂住了，然后再去抢夺那木盒子。
那风老财头死死的将盒子抱住不松手，随着他们怎么拉扯。那风老财头就像粘在了木盒上一样，硬是拉扯不开。他们来了火气，就对着风老财头一顿痛打，直到把他打断了气，他们这才慌张离开。
不过在离开前，还去拉扯了一下他的胳膊，想要拿走木盒。但不知为什么，就这么一个干瘪的老头，硬是拉扯不动。只能先跑了再说，不然真出人命，那也不好交代。虽然在叶家宝可以只手遮天，但叶家堡也是北冥王朝的天下。一旦东窗事发，说不定还会连累到家人。
到了第二天，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昨晚杀人了。个个沿途分说，引来了叶家堡的卫兵，前去查看情况。那晋修笔直的跪在风老财头的墓前，再走近些，便看见一根木棍穿了他的身体，钉进了土里。这死相，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是谁这么狠毒，居然这么残暴。”
“是啊，要是有仇，杀了就是了。干嘛非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将他钉在大地之上。”
“这么残暴的家伙，逮住他一定不要他好过。”
“对，就应该往死里打。”
……
别看大伙都众说纷纭，却都暗自欣喜，终于为叶家堡除了一个毒瘤。别看那晋修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就是他老子来了，也不一定能认识。但是大家心知肚明，从昨晚惨叫的声音都知道他是谁。
等叶家堡的人走近，询问大家有没有线索时，他们都在摇头。说晚上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其实是怕给自己惹一身的闲事，添一身事不关己的麻烦，用同样置身事外的态度回应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那些卫兵觉得在现场找不到什么有利的线索，让仵作验过尸体以后，索性将他抬了回去。在集市上经过一番的辨认后，大伙才告知了晋修的家人，让他们前来领回尸体。
叶南德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先是震怒。在家中打杂了一番，叫了他那些所谓的兄弟，发誓要为晋修报仇。那几个街流子也跟着愤慨不已，看他们的表情，誓要把杀了晋修的仇人给撕成碎块不可。
就在大家悲愤之际，一个大个子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个臭乞丐干的？”
“臭乞丐？”
另外一人没有明白，表情疑惑的反问到。
“就是风屠那个小杂碎啊。”
大家一听，都觉得他这个想法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你看他那怂样，我估计杀个鸡他都怕，怎么会杀人。”
一旁的小个反驳。
“就是，你看看他，那么大个头，还长的那么结实。我们打他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他会杀人，我看他不吃十个豹子胆是不可能的。”
“但你们有没有注意，那家伙的眼神怪异的很。每次挨了打，还一脸不服输的样子。他那眼睛，每次看过之后都会让人有些后怕。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还是我自己的错觉，反正觉得不对劲。就像跟神明对视，那种威严，那种霸道，神圣不可侵犯。”
这个大个子别看他身板大，从他说话，便能看出他心细如发。
“我看你说的也太邪乎了吧，就他，可拉倒吧！”
“对，你看看他，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真要是神明，你干嘛不朝着他三叩九拜，看他怎么保你发家致富。”
说话这家伙个头也不高，又拿这大个子取笑。
“就是，他要是能有那么大本事，自己就不用住茅草屋咯。每天吃着清汤稀粥，能有一顿咸菜就已经烧高香了。”
“哈哈哈……”
他们的悲伤过的挺快，随便一转话题，笑容满满。
再看那叶南德，他倒是好点。听着他们在那儿议论，他没有说一句话。一直沉着脸，因为他也觉得风屠的眼神有些可怕，越想越瘆得慌。但是为了面子，在兄弟们面前，可不能认怂，更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再怎么说，他风屠不过穷鬼一个。想要在叶家堡闹事，他还没有那个本事。
随后对他们说道：“你们回去的时候也都各自小心一点，晋修毕竟是和我们经常一起出入，万一有什么仇家寻来，多注意点就是了。”
那些家伙也都各自点了点头，都回去了。
殊不知，在叶家堡的街头，已经有个破衣烂衫的少年正在等着他们。巷子，死胡同，这些都是那蓬头垢面的少年，现在最喜欢待的地方。
正好，叶南德的一个矮个子跟班这会走进了胡同。名叫吕梁，面容富态，身上多肉。等他走到巷子中间的时候，突然间就打了一个寒战，瞬间毛发炸起，害怕的不行。
他向四周看了看，周边没人，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但那种害怕是打心底里的恐慌，也是他这一辈子从未有过的感觉。
突然，他立马想起了那大个子的话，回想到了风屠如刀般的眼神。他赶忙大步往回家跑去，边跑还边回头看，看看有没有人追来。
眼看再转个弯就能到家，但是当他转弯的时候，那魂都被吓飞了。
“啊！”
吕梁大叫了一声。
原来，那个世间最邋遢的小子已经在等着他了，吕梁吓得向后跑去。还没跑多远，那风屠的刀背已经招呼了过来。一下敲打在了他的胳膊上，那胳膊一下垂了下去，随着吕梁身子的摆动前后甩动着，看来折了骨头。
接着，整个巷子就充满了吕梁的一阵阵惨叫声。虽然没有听到打人的声音，但是吕梁的惨叫不绝于耳，贯穿了整个街头巷尾。最后，便听见风屠的一声怒喝。
“跪下！！！”
随后便没有动静了。
吕梁的家人听到有哭叫声，是吕梁的，赶快跑出家门前来察看。等他们看到跪在巷子中的吕梁时，全家老少都失声痛哭了起来。
吕梁朝着风屠他爹墓地的方向直直的跪在了地上，脖子上有道刀痕，热血从那刀口渗了出来，在地上已经留成了一条线。两只胳膊都被打断了骨头，脚筋也被挑了。
巷子中就留下了吕梁的尸体，早已没有了风屠的踪迹。这时围过来了一些人，看着眼前场景，都觉得杀人之人心狠至极。
风屠处理了吕梁，他自然不会停手，朝着鸠肆苟的家中而去。他在外面观察，那个鸠肆苟还没有回来。家中只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看着这情形，难免让风屠想起和父亲相依为命的生活。
这让他心里一时矛盾了起来，让他不知如何是好。杀了他，家中孤寡老人又当如何。不杀他，又该怎么面对黄泉路上的老父亲。就在他犹豫之际，那鸠肆苟一摇一晃的哼着小曲回来了。看来他心情不错，过的挺潇洒。
风屠板着脸挡在了他的前面，他一看是风屠，还大言不惭的说道：“好狗不挡道，你这烂狗还不滚开。”
虽然大话是这么说的，但他看到风屠柴刀上鲜红的血迹时，一下便怂了。双腿就像摇旗，脸色变得煞白。
“跪下！！！”
又是风屠的怒喝。
那鸠肆苟想都没想，应声跪地，只求保命。
“谁啊？在外面这么吵。”
鸠肆苟的老母亲在屋中问道。
风屠本来攥紧的柴刀，听到老人话语的时候，让他的手松了半分。
那鸠肆苟看着机会来了，赶忙求饶道：“风……风屠，我知道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家中尚有老母的份上饶了我吧。”
那家伙看着风屠动了怜悯之心，还想伸手去抓风屠的衣角，卖惨一番。结果，刚伸手，那手便落在了地上。
“噗！”
一股鲜红色的血液从他的脖颈间喷了出来，他也朝着风老财头的坟头，永久的跪下了。
就在风屠转身的瞬间，口里说道：“让你活着，天理何在。杀人偿命，亘古不变。”
风屠破烂的背影经过了他的家门，往里丢去了一些碎银，足够老人过完后半生了。
这里结束了，下个就是王家那畜生。他父亲王有德是个屠夫，欺行霸市多年，谁敢和他家抢生意，都会受到他的毒打。他儿子王积福更是野蛮，成了名副其实的恶霸。
等风屠来到他家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们也听说了吕梁被削首的事情，现在躲在家中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爹还请了一些道上的朋友回来，个个挂着长刀，看来他们这都是给自己准备的。
白天这么一闹，整个叶家堡的卫队都出动了。但凡看到腰间佩刀的，都全部带了回去。看到是陌生的面孔，也会被带回去。意思就是，只要看不顺眼，全部都得带会去蹲班房。要想回来，也简单，交银子。非常时期，有银子就能早些回家，没银子，就得蹲着。
这么一看，分明是有人接着风屠弄出的事情在敛财啊。大批的卫队在街上巡逻，让风屠的行动变得更加困难。
他躲在暗处，等到了夜晚，老天彻底的黑了下来，这才翻了王家的院墙，摸进了王家。
这时，他们一家人正在吃饭。有说有笑，以为请了道上的朋友前来坐镇，自然是安稳如山，不用担忧。
风屠藏在花园中一棵大树之上，看着眼前这情形，没有下手的机会。他也只有等，等到他们散场，单独走的时候才能出手。
不过这机会来的很快，那王积福没喝几杯，就准备跑去茅房。风屠一路尾随，王积福倒是勤快，站在外面花池边上就给解决了，茅房都懒得去。
等他转脸时，让他三魂七魄一下散到了九霄云外。
“啊！”
又是一声大叫，因为一个披头散发犹如恶鬼一般的风屠和他贴脸了。一脸杀气，万分可怕。
“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啊！啊……”
还没等他好好叫人，那风屠拿着他的柴刀，用那刀背，已经招呼在了王积福的身上。那刀背打人还是没有声音，但是王积福却惨叫不止。
随着他一声声痛苦的叫声，也引来了他的家里人。匆匆忙忙的一群人把风屠围在了花园中间，但是却都不敢上前。因为王积福还在风屠的手上，只要他手一转，刀刃朝下，王积福随时都可能丧命。
“好汉住手，有话好商量。你要多少银子都成，我们都出，求你放过我儿子，饶了他的命。”
风屠冷哼了一声，“臭银子，老子不稀罕。”
风屠依旧没有停手，那王积福这会真是用尽了力气拼命的在哭喊，扯着嗓门，痛苦不堪。但也缓解不了那风屠一刀刀砸下去的疼痛，疼的他在地上翻滚。除了哭喊，已经没有其他招了，脑袋一片空白。要是还有一丝意识的话，他只希望世间过的快点。
就在这时，突然，风屠后面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拿着一把尖刀从风屠后面戳了来。这孩子名叫王成才，是王积福唯一的儿子。他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打，所以偷偷跑到屋中拿了王积福的长刀出来。想要杀了风屠，救自己的父亲。
“快拉住他。”
看着冲向风屠的孙子，王有德大喊。但是为时已晚，那风屠已经转身，一刀剁向了王成才的喉咙。
那王成才应着刀过，立时倒在了地上，口里冒着血。又蹬了几下腿，便一命呜呼了。
风屠震怒。
“跪下！！！”
吓的王家人和那些道上的保镖全部都跪在了地上，只有王积福痛苦的在地上打滚。风屠一把拎起了他，恶狠狠的说道：“叫你跪下。”
随后又从他的腿上给了一脚，他老老实实的跪下了。风屠又是一个潇洒的转身，那王积福的脑袋便落在了地上。
王有德看到这一幕，一下急眼了。还没爬起身，便大喊道：“给我杀了他。”
于是乎，很多家丁便冲了出来。但是看着不退反进的风屠，个个都在咽着口水，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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