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故凶再现
这边张予之和刘九率人冲进王员外府中，有护院前来阻挡，被尽数杀散。
刘九喝道：“我等只拿王化仁，无关人等速速退开。”
满府下人丫鬟四处逃窜，刘九从中抓了一个家丁，命他带路赶往内院。
走不多时，黑暗中蓦地现出人影，一剑伸出，挑死下人。
脚下不停，近前又是数剑，瞬间刺倒三四个人。
两人大惊之余，那人已纵身跳入人群之中。
只见剑光点点，一众土匪瞬间被杀得人仰马翻。
刘九刚冲进去，腿上就已着了一剑，一屁股摔在地上。
看清来人，口中大呼道：“游贯！”
张予之听到，浑身一颤，盯着游贯看去，随即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恶贼还没有死！”
人群中传来一声大笑：“老子命不该绝，悬崖下遍布藤蔓，天然是给老子准备的。多骂几句罢，明年此时，就是你们的忌日！”
挥剑立杀数人，虽然内伤未愈，身子还有些虚晃，但仍是无人能挡。
他当日被凌虚子打成重伤，跳下山崖，在空中乱手抓住崖壁上的藤蔓，侥幸得以不死。
伤势还未好转，就飞速赶来启临城与王化仁汇合。
下午时分到得府上，谁料当晚归弢等人就打进城来。
火光之中，婉儿看到游贯，有些害怕起来，想要上前，却又顾忌打不过他。
真是越害怕就越触霉头，反遭游贯一眼瞧见，内心大喜：石匣宝经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几个飞身跳去她旁边。
张予之大骇，立马箭步冲去，一掌击出。
游贯左手与他对掌，右手一剑拍在婉儿肩膀。
婉儿手臂刚提，一阵剧痛随之传来，长枪已经掉落。
游贯此时有伤在身，分神接了张予之这一掌，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料这小子内力竟和凌虚子如出一辙！
心下大惊，借力一转，坐到婉儿身后，顺势掐住她脖子。
“要想这女娃儿活命，全都退后。”
游贯双脚用力夹着马肚子，那马儿连连后退。
在场的土匪适才被他这么一杀，哪里敢再上前。
只有幺六挺身道：“你是好汉的，就快放了婉儿姑娘，过来跟老子单挑。”
游贯冷笑起来：“就你这点功夫，还不配和我动手。”
“和他们废什么话，你护送王爷先走。”
又是一个声音传来，说话间人已落到游贯跟前。
此人双手各持一把三尺长的铁抓，一个照面，便径直攻向张予之。
张予之见到正是曹齐，更加急躁。
这下又来了一个高手，情况大为不妙。
不敢怠慢，举刀砍向铁抓，“砰”的一声，火花四溅，手中钢刀被抓子缠住，另一只铁抓却急速奔他下身而来。
张予之连忙松刀，向后一跳，这才躲过对方致命一击。
曹齐牵挂王化仁安危，叫道：“贼人杀之不尽，你护送王爷先走，我脱身后便来汇合。”
“替我多杀几个。”游贯大喝一声，策马朝外奔去。
曹齐伸抓守在门口，怒道：“又是你们两个贼子，到底有何企图？”
“你看清楚我是谁！”
火光之下，曹齐仔细盯着说话之人。
“是你，刘九！”
“不错，给我归云庄偿命来罢！”
刘九大喝一声，猛力砍向曹齐。
曹齐见张予之要去追游贯，马上躲开刘九，一抓勾住张予之衣裳。
刘九、幺六趁机夹攻曹齐，打得他铁抓一松。
张予之挣脱敌手，不管不顾，再次朝前院奔去。
曹齐撇下二人，又一个飞身跳到张予之面前，挥抓就勾。
张予之惦记婉儿安危，心头火起，抡刀一阵乱砍。
曹齐架铁抓迎敌，呼呼作响，在三人之间纵横往来，硬生生拦住了张予之去路。
战过三十余合后，越发忌惮两人刀法厉害，此间又多了一个不要命的帮手，更是无心恋战。
估摸着王爷已经出城，用力一挥铁抓，将幺六抓倒在地。随即转身跳过墙后，没入了夜色之中。
“幺六兄弟，没事吧。”刘九上前问道。
幺六急道：“皮肉伤而已，快去追婉儿姑娘要紧！”
张予之此刻早已翻身上马，直奔南门而去。
守城将官认得王化仁，早已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待张予之赶到时，已然来迟一步。
眼看城门就要关上，纵马连声大喝，吓得卫兵都是一愣。
他趁势直冲而出，在城门关闭之前，一头扎进无边的黑暗中。
此刻心急如焚，任马儿四处胡冲乱跑，口中只管大声呼喊婉儿的名字，周遭却哪里有半点回应。
叫了半晌，那马儿跑得也没力气了，逐渐停下四蹄。
他知道这回真的是希望渺茫，心头异常沮丧，耷拉着脑袋。
原野的风声在耳边刮过，天上一轮残月现出了云端。
举目四顾，四野无半点灯火，此处已经离城甚远。
跳下马，瘫坐在地，脑海中全是婉儿的身影。
急得眼眶泛红，一味责怪自己为何要答应她上阵。就凭自己这点功夫，真是大言不惭，还妄想能保护好她。
他此前除了义父，从未如此牵挂过别人。
只觉得婉儿在自己身边，就能心满意足。
怪只怪自己没用，如果换做义父，总能保护好自己。
对！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
为什么练了这么多年的刀法，竟比不上九哥几天的成就。
为什么自己怎样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归弢那样的妙计。
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十分小心了，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婉儿被人掳走。
满腔失落、愤恨、自责堵塞在胸中。
他头一次感到自己离开了义父，什么都不是。
懊恼间，只得用拳头狠狠砸向地面。
隐隐间，风中有一股血腥的味道传来。
张予之惊得一跃而起：莫不是婉儿？
不，她绝不能受到伤害。
瞬间来了精神，牵上马匹，仔细循着气味的方向走去，生怕错过这仅有的一丝希望。
借着月光，定睛看向前面，一对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
准确的说，那是一个狼头，一个被利刃整齐斩下的狼头。
他走出十来步远，终于发现了狼剩下的身子。
是谁这么狠，将这头狼一分为二。
这个杀狼的人，肯定比狼还凶恶。
他真希望是游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