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金屏雷势
莫家祠堂里,莫南怀跪在祖宗的牌位前。一旁的莫家家主,也就是莫南怀的亲生父亲正拿着一条鞭子不断地抽在莫南怀的身上。
一边抽一边质问道,“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莫家家主饱含愠意的声音,不怒自威。
从小莫南怀就很害怕自己的父亲,在他的印象里父亲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态度,好像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不能让父亲满意高兴。
“我错在不够完美,没有达到家主大人心里预期的目标。”莫南怀的声音在冷冰冰的祠堂中回荡着。
预期中的鞭子没有落在背上,反而是打在了地上,清脆的鞭声刺激着莫南怀身体内的每一条神经。
“你觉得我是为了家族的荣誉才这样严厉地对待你吗?”
“难道不是吗?家主大人。”莫南怀眼中带着冷漠与疏离看向自己的父亲,那个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男人却还抵不上一个陌生人般熟悉。
“你无可救药。”男人满脸通红,将手中高高扬起的鞭子摔在了地上,转身摔门而去。
两父子之间从来就没有好好地认真交流过一次,更别说在一起和和气气地谈心了。
每一次的交流都以不欢而散作为收场,两人分开的时候相安无事万事太平,一旦待在一起便会势同水火。
第二天,巫山主山山前,比赛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到了张川渟登场,比武场上却出现了一个本该在第一场就被淘汰掉的弟子,莫南怀。
比武场下一片哗然,尤其是被淘汰掉的弟子对莫南怀的辱骂声不堪入耳。“不要脸,靠着家族的关系舔着那个狗脸站在台上。”
“怎么,你也觉得我已经被你淘汰了,不配成为你的对手?”莫南怀看着张川渟迟疑的目光开口道。
“不是这样的,无论对手是谁都是值得我尊敬的对手。”张川渟真挚地说道。
锣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台下的白月栀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好像这个莫南怀的再度登场惹得她有些不开心了。
这不是犯规吗?淘汰了还能参加比赛,那还比什么呢?白月栀心里不断地抱怨着。
脚下的逸灵阵再次亮起,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站起来,莫南怀自问自己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更何况还有父亲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在父亲心里只要他没有利用价值,那么依靠血缘关系所建立的情分也会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所以他不能再输了,不仅仅是今天的这场比试,今后的每一场比试他都要取得胜利。
可是莫南怀却改变了战术,身体一边向后飘去,手上的阵笔也没有闲着刻画着法阵。
张川渟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脑海中关于法阵的构想不断加快。张川渟的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这是施展道术时的自然产生的衍生物。
愿力,乱。张川渟以自身愿力强行打断对方的节奏,使其进入到自己的节奏中。这样一来,比赛的主场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正在刻画着法阵的莫南怀忽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干什么。莫南怀就这样双目无神地呆滞在原地,手中握着的阵笔也从手中滑落。
业力,风起。瞬息之间比武场上涌起了一阵不知从何处吹来的狂风,台上的两人岿然不动就连身上的衣物也没有一丝要动的意思。反观台下的观众,衣袂乱舞,头发在半空中凌乱着。
裹挟着沙石的狂风凝聚成一股凝实的风柱朝着莫南怀的位置而去,在高达数十寻直径约为两常的风柱面前,孑然一身的莫南怀如同风中残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熄灭了。
迷离之中的莫南怀蓦地清醒过来,迅速做出反应,落在地上的阵笔再次出现在自己的手中。地面上的法阵衍生出一个冰罩将自己给围在里面,硬生生挡住了足以撕裂地面的风柱的进攻。
在风柱消失的瞬间,张川渟上方的天空之中闪烁着一个巨大的法阵。这是莫南怀之前就一直准备着的法阵,虽然中间被张川渟打断了。
骇人的红光将整个比武场都照得通红,巨大的火球自天边坠落,目标正是下方的张川渟。
防御法阵在张川渟的脚下升起,第一颗火球落下,在无形的防御法阵上荡起了一阵细小的空气涟漪。第二颗,然后是第三颗,直到九颗火球全部落下,张川渟所刻画的防御法阵才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纹。
虽然没有直接攻击到法阵之中的张川渟,可是炽热的温度却无时不刻都在烘烤着法阵里的张川渟。张川渟额间滚落了一颗接着一颗的汗珠,就像是天空之中下起了一场雨。汗水模糊了视线的一瞬间,莫南怀的雷击阵已然刻画完毕。
在张川渟擦去脸上汗水的那一刹,如蟒蛇般粗细的雷霆自莫南怀的指尖迸发而出。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张川渟奔袭而来,刺眼的雷光蔓延在整个比武场,以至于观众根本看不见身处于雷暴中心的张川渟的位置。
金甲阵在张川渟的身上浮现而出,金色的流光将张川渟包裹得密不透风。
张川渟耳边雷霆炸响,听不见外界一点声音。吐着电火花信子的雷蛇径直穿过了张川渟的身体,莫南怀眯着眼睛看向那一片刺眼的白光。
白光中心,雷电径流之处,张川渟安然无恙。以金甲阵覆盖全身的张川渟居然在暴虐的雷霆中如鱼得水安然惬意。
莫南怀搞不明白,为何区区玄阶金甲阵能够抵御自己的青阶雷击阵。难道张川渟在阵法上的领悟当真是远远高于自己?莫南怀心里不禁产生疑问。
在阵法师的认知当中金利雷势,以金属性法阵搭配雷属性法阵有驱使雷霆的妙用。可是以金属性法阵屏蔽雷属性的攻击这种用法,别说是莫南怀,就算是长老席上的诸位长老也是鲜少听闻。
雷暴消失之后,张川渟身上的金色流光也黯淡了下去。
张川渟看着处处受限于自己的莫南怀,淡淡开口道,“这样吧,我给你时间,你负责布阵,我负责破阵。倘若我无法破解你的法阵,便算我输,反之则是你输。”
比武场对面站着的莫南怀额间青筋暴起,牙齿紧紧咬在一起,极为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张川渟听见了莫南怀的答复之后便盘腿坐在了比武场上,紧接着闭上眼冥想吐纳起来。
眼见张川渟彻底放松警惕,莫南怀脑海中不由地响起了一个声音,“趁现在偷袭张川渟,绝对事在必成。”
可是莫南怀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声音,自己虽然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可是也绝不会做出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