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惨痛的代价
市中心这里，世磨和星辉等人正在灰溜溜地越过残垣败瓦，想要到政府办公楼前查看情况如何。
“还能联系上重锤那边吗？”世磨掀开了一块巨大的石板问向星辉。
“星星的链接似乎被切断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情况如何。”星辉脸色沉重。想必他们那里肯定也出事了。
“为什么会被切断？是因为我们这里的爆炸？”世磨不解地问。
“不，就算刚才的爆炸很严重、我依旧维持着和吉莲那儿的链接，所以是重锤那里出了岔子。
“一般链接断开的后果有几种、但绝对都不是好下场：第一种是他们被某种异能困住了，异能的效果切断了链接。
“第二种是领域，领域同样也会切断链接，甚至当我身处其中时，外界所有与我的链接也会消失。
“第三种也就是最坏的情况，被链接的人死去，链接主动切断。”
“啊……”世磨也不禁头大了起来，他心中似乎也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看看那里还需不需要我们，完后我们去支援吧。”
“嗯。”星辉简短地回复道，他的面容也是愁云满面。
重锤小队身处的南区处，一个诡异的、外表不断涌动着黑泥的奇怪球体悬浮在了空中，四周寂静无人。
就在这时、这颗诡异的黑球表面突然凝固，原先流动的黑泥也霎时停滞。很快这颗黑球的全身居然都开始出现裂痕，里面更是隐隐渗出炽烈的红光！
最终，这一颗黑球突然爆裂粉碎、庞大的异能尽数从其中宣泄而出，眨眼就将周边的平地瞬间摧毁得坑坑洼洼，战火涂炭！
就在领域爆开、异能宣泄的前一刻，一道身影带着极快的速度喷涌而出，裹挟着一层白雾、一路被推送到了百米之远，最终缓缓地擦着地面停了下来。
白雾散去，里面的人影也渐渐显现：是治疗师，只有他一人成功逃了出来。
回到先前，就在重锤把自己彻底融入异能的大爆炸、使其威力最大化时，余下存活的异能者们也纷纷选择了自爆，为的就是让治疗师逃出领域。
众人一同自爆，强悍的爆炸威力顷刻间灭杀了所有影子军团、同时摧毁了超出负荷、最终崩碎的“夜影囚笼”。所有人全部牺牲，为的就是让治疗师成功出逃！
治疗师崩溃地大吼着，被拥有推进能力的异能者用尽最后的异能，在爆炸摧毁领域、尚未波及到治疗师前将其“推”了出去，最终其本人也葬身于爆炸之中！
就算如此、治疗师的表皮各处也被强大的爆炸炸伤，背部也留下了滚烫的热浪所炙烧的伤痕。
他一言不发、深受打击地侧躺在地，绝望的目光看着远处那惨烈的场景。
周边一切几乎都被自爆产生的惊人威力给波及了，而这还是夜影囚笼已经拦住一部分威力的情况下——若要是全力施为，恐怕连林立的高楼都会被眨眼间轰为平地与深坑。
到了最后的关头，显然所有人都清楚：要想干掉那个一级异能者——影子队长，只有集体自爆才能集中最强大的攻击，将其本体强行抹杀。
重锤的逆转版重力·降沉，成功让那些黑泥无法遁入领域之中潜藏起来，而是光明正大地浮于半空，最终再用自爆尽数摧毁。
然而代价便是：除了治疗师，其余的小队全部成员全部牺牲，甚至连遗体都没能留下。
他悲痛地捂着心口，大声地吼出声嘶力竭的声音。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选择了牺牲自己、而要救下他？
他的眼神突然一变。在远处——也就是夜影囚笼爆开的中心位置里，似乎隐隐有细微的黑泥在其中挣扎！
他顾不得伤痛站了起来，立马冲到了中心近前，大喝道：“圣言术！”
金色的光圈立即罩在了那仅剩不多的黑泥之上！那黑泥原先试图溜走，却立即被死死地控在了原地！其中更还隐隐听见其微弱的惨叫声！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影子本体居然如此顽强！在那样恐怖的爆炸之中、被重锤控制而曝露在半空毫无遮掩的情况下，它居然还能残留下些微的形体！
圣言术不仅有着简单的重力压制，更还能约束其中异能者的异能使用。只要命中了本体，这些黑泥不仅不能逃走、遁入地底，更无法使用异能变化为其他物体！
“放我走吧……”那团黑泥已经临死之际，依旧试图逃过一劫、向治疗师求情！
“留我一命，我可以依附于你、为你所用！
“我的异能千变万化，可以变作任何一种物体！武器、盔甲甚至是更大的东西！拥有了我，你甚至还能操控别人的影子，暗中汲取他们影子蕴含的异能！
“这是只有你才能拥有的异能！只有你，才能呼应默默藏在你四周的影子，调动它们的潜能！只有你，才拥有至高的上限，召唤一支不断增强的影子军团，只为你所用！
“留我一命、我将臣服于你！”影子本体竭尽所能地哀求着治疗师不要灭掉它最后的黑泥！“我将无条件服从你，你将会变得比现在更强，在历史上留下伟大且史诗的盛名！”
“所有人，都将尊称你为——夜影之君！”这一番话，即使是怒火攻心的治疗师听到了，眼神也不禁稍稍变化。
影子本体以为看到了希望，连忙继续说：“拥有我，你还可以——”
“住口！”治疗师突然大喝一声，面部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
“我担任治疗师、加入疯狂族和唤能事务所以来，从未杀过任何一人，”治疗师咬紧牙关地开始了叙述。
“作为医师，没能救到伤者和病者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遗憾，每当他们死在我的眼前，我的内心只会留下无尽的愧疚。”他喃喃说着，似乎想到了一段遥远的回忆。
“最初的那段时间，我几乎整夜无法入睡。我会觉得那是我的罪，我没能救下所有人。如果我要是更强一点，也许他们还能再次睁开眼，从鬼门关爬出来。”
“到了后来，我也开始麻木地习惯起了死亡。我只能尽力地救好每个人，治疗他们的伤势，缓解他们的病痛。”
治疗师如此述说时、脑中回想起了某些人：神界的人，墨理和刚才的重锤等人。
“我基本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作为神界圣灵族的一员，我却只会两门异能术式，更是被发配到了人界，担任所谓的治疗师。”
“也许有了你，我的实力的确会得到很大的进步，也许我也可以重返神界。”
“但是……但是！”治疗师激动地大吼一声，同时加大了光圈的威力！
“像你这样的邪恶产物，刚刚亲手害死了我的伙伴！他们全部牺牲，却是为了救下最孱弱、最无能的我！”
“你必须要付出代价！不论如何，今天我必须当场把你灭杀！”治疗师全力地大喊着，圣言术更是全力发动！
在愈加耀眼的光圈之下，处于最脆弱时期、毫无抵抗能力的黑泥也发出了死亡前的最后一声惨叫！最终，它仅存的躯体也彻底湮灭、被治疗师亲手解决！
他喘着粗气软倒在地，内心一团乱麻。一级异能者影子队长，被重锤小队中仅存的一人——治疗师——彻底消灭！
只是他的脑中也在回荡着战斗前，那团黑泥说的话。
它终究还是完成了它的目标：杀掉所有人、仅留下一人活口。治疗师正是那最后的一人。
炸弹也随之在其身后猝然自爆！显然这就是影子本体所说的“提前埋好的炸弹”，如今随着战斗结束，它似乎也在预料的时间里应然爆炸！
除异教的目的还是达成了。身后几百米远处，建筑瞬间被剧烈的爆炸摧毁得丝毫不剩，与市中心同样浓厚的灰烟也再度升起！
治疗师狼狈地趴在了地上，他的身躯更是被爆炸的余波溅起的尘灰碎石瞬间埋住！
在他狼狈地被困在石块之中时，没能注意到：大小仅剩水滴般的一团黑泥悄然地贴在了他身后的影子上，并且陷入其中、无踪无迹。
高级富人小区处，吉莲和其他留守后方的异能者忧心忡忡地看着电视的播报。
各地仍旧不断地传来机械人暴动、攻击城市和市民的紧急新闻。政府的军队仍在全力镇压，但是暂时僵持不下。
与此同时，他们还看见了最不想看到的新闻：寐椁市中心处和南区分别发生了惊人的爆炸，两团惊人的灰暗在直升机的俯瞰视角中是那样突兀的存在。
这两处自然便是世磨和重锤负责的地区。而如今这两个地区却又都同时出事了，他们却又不知道外出的突击成员是否存在伤亡。
“星辉，还没联系上重锤他们吗？”吉莲再度焦急地用星星的链接联系了星辉。
“暂时没有……”星辉同样遗憾地回答道，“如你所言的话，他们那里也出现了爆炸？”
“没有错，我担心这恐怕还是陷阱，除异教知道我们要去往这些地方，因为它们刚好存在机械人部队、且还没有政府军队，所以提前算计好了一切。”吉莲揉了揉太阳穴。
“我们也到了爆炸中心附近了，”星辉回话道，“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这个爆炸的扩张范围似乎是‘单向’的，它身后的各处办公大楼几乎没有被炸弹波及。”
吉莲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那个激光护罩爆开的时候，居然只是朝着我们的方向爆炸扩散，而没有呈四面八方的自然趋势，就好像是有意为之。”星辉忧虑地说着，同时看向眼前的巨大深坑。
这便是原先军队和重机枪组交战的附近，在往后就是那个激光护罩和大片的办公楼。深不见底的大坑底部，世磨等人正在小心地潜入探察情况。
“而且下方居然还多出了一个超出寻常的坑洞，就好像——”
“就好像发生了两次爆炸。”吉莲与星辉同时想到了这点。
“没有错，恐怕这些机械人真正守护——与其说是守护，不如说是摧毁——的就是这个深坑里的东西。”
“世磨，如何？”星辉又简短地联系上了底部的世磨。
“我们找到了一些碎块，这些碎块的材质很奇怪，不像是人界该有的任何一种，既不是水晶，又不是金属和宝石。”世磨郁闷的声音说道。
星辉也有些意外，“这么深的坑底居然埋藏着这样的东西。”
“没错，恐怕那些呆头机械人拖时间，就是为了拖到把这个不知道名玩意儿给炸了。”世磨也摸不着头脑。
除异教如此大费周章，为的是炸毁一个掩埋了近数十米的奇怪物品？
“等下，”吉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大变，“市中心……市中心……”
她仿佛联想到了什么东西——与当时的治疗师无异。她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断试图将这些琐碎的线索整合在一起。
她的脑中赫然闪过了一道慑人的电光，同时她也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答案。
“你们所有人，立即撤退，不要逗留。”吉莲突然毫无征兆地说道！
“什么？！”星辉也是一惊，“为什么？发生什么了？”
“来不及解释了。当务之急，必须得把所有人召回来，重新制定战略，立刻！”吉莲末了的语气几乎是吼出声来。
星辉连忙联系地底的世磨，把吉莲的话告诉了他。
“啊？我们还没挖掘完呢，万一漏了什么——”
“没时间了，尽快上来！”星辉自然是无条件地相信吉莲。她的语气如此焦急、甚至有些惊慌，恐怕将会有大事发生！
“好好好……”世磨也无奈地告诉了附近的人，立即返回地表，全员撤退！
“那重锤那里怎么办？你不是联络不上了？”世磨想起了这点。
星辉沉默片刻。“顾不上了，他们要是平安无事，也会主动回来的。”
“这是什么话？”性子急的世磨当即要发难。
“纪康曹晏，你们也不用支援了，立即原路返回。”星辉顾不上理会世磨，他还要通知纪康那边的人放弃支援行动，全员打道回府！